喔喔喔……天色還沒亮,犁縣裡的大公雞們就開始準時的報點了。
犁縣在一夜的沉睡中甦醒了過來。
王大奎自幼就習慣公雞打鳴就起牀,這時候他已經伸着懶腰從牀上爬起來,推了一把劉月娥:“媳婦兒,天亮了,快起來!”
“嗯……”昨晚王鳴回來,折騰了半天,然後又被王大奎纏了一會兒,劉月娥根本就沒怎麼睡覺。被王大奎這麼一叫,就慵懶的翻了個身,砸吧砸吧嘴,繼續睡覺。
“這個懶女人!”王大奎罵了一句,也不管她,下了牀去東屋。
躡手躡腳的推開門,見王鳴也沒有醒,還小聲的打着呼嚕,睡得很香。
王大奎搖搖頭,就轉身出門,扛起放在門旁的鋤頭,打算去地裡把雜草處理一下。
犁縣裡的人在夏季都喜歡起幹活兒,等太陽升起來了,就回家歇着,要不然那毒辣辣的太陽着實讓人受不了。
王大奎把門鎖好,就上地了。
劉月娥感覺到一陣的尿急,就從牀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出去方便。
然後打着哈欠回屋,可是卻沒有去西屋,而是推門進了東屋。
天剛矇矇亮,看得不是很真切,朦朧的看到牀上躺着個人,就嘀咕着說了一句:“懶鬼,晚上不睡覺瞎折騰,早上不起來上地!”
她一面說着一面就摸索着爬上牀,躺在那人旁邊繼續睡覺。
王鳴因爲身上有傷,又是在自己哥哥家,所以睡得很踏實,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躺了一個人。
這要是放在以往,是根本無法想象的。過去的三年裡,王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時每刻,精神都處在高度緊張狀態。因爲他所處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常人可以理解和接觸的世界,和這祥和寧靜的小縣城完全是天壤之別。
“呼……”睡了一會兒,劉月娥就翻了個身,一隻手一隻腳搭在了王鳴的身上。
感覺到身上忽然有些沉重,王鳴終於從沉睡中清醒了過來,心頭一跳,暗叫一聲不好,自己睡得實在太沉了。
想到這裡,他猛然的睜眼,看到周圍的環境,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原來是在表哥家裡。
可是,身上的手腳是誰的呢?王鳴轉頭看了一眼,頓時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了劉月娥恬靜的臉頰。
“搞什麼?”王鳴嚇了一跳,就想要起身。
沒想到劉月娥卻把身子貼了過來,嘴裡嘟囔着:“今天就別出去了,好好歇歇!”
王鳴一陣無語,感情她這個表嫂子把他當作王大奎了。
他不敢出聲,要是劉月娥這會兒醒了,那該多尷尬?
劉月娥呀了一聲,忽然睜開眼睛,藉着微亮的晨光就看見一張雖然很普通,但是眉宇間卻有着一股凌人氣息的臉頰。
臉的主人正一臉苦笑的看着她。
“鳴子?”劉月娥一時間腦袋短路,接着就想起昨晚的事情來。
“哎呀,羞死人啦!”劉月娥頓時把臉捂住,背過身去,臉紅得像烙鐵,心兒砰砰的狂跳着。
王鳴也是尷尬無比,費力的爬起來,向牀的一側挪過去,然後背靠在牆壁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幸好現在天剛亮,王大奎又不在家,要不然這事兒還真沒法說。
“你……你怎麼跑我屋來了?”劉月娥羞澀得面紅耳赤,嗔怒的問。
“呃……昨晚是表哥讓我睡在這裡的!”王鳴一陣的無奈,心肝也是一陣砰砰狂跳。
離家的這三年裡,他不是沒有接觸過女人。
只是對方是自己的嫂子,不能胡來。
當然了,剛纔他可沒有刻意的去控制。他還真的開始羨慕起表哥王大奎來,每天都能夠摟着這麼個尤物,簡直是享盡人間豔福啊。
聽了王鳴的回答,劉月娥纔想起來,自己昨晚是睡在西屋的,就更加羞得沒處躲藏。
“嫂子,你還是趕緊回去把衣服穿上吧!這要是表哥回來,咱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王鳴戀戀不捨的盯着劉月娥看了幾眼,就飛快的收回目光。
這時候劉月娥才發現自己的窘態,立即驚呼一聲,也顧不上許多,直接下牀,跑向西屋。
他不禁嚥了口口水,暗想,幸好被訓練過,要不然估計自己真的要危險了……“嘿嘿!”王鳴收斂心神,使自己激動的心平復下來,然後看了看窗外,這麼一會兒工夫天已經是大亮,辦個犁縣都籠罩在晨光當中。
他想要伸個懶腰,可是又擔心把傷口拉開,就只好挪着下地,費力的穿好鞋子,推門出去,要呼吸一下久違了的故鄉氣息。
躲在西屋的劉月娥聽見王鳴開門出去的聲音,才暗暗的鬆口氣,暗罵自己就是個糊塗蛋。
“還是家鄉的空氣好啊!”王鳴在院子裡來回踱着步,如果不是受傷,他就會拿出兩個小時的時間來鍛鍊,時刻使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狀態。
“希望爸媽他們不再生我的氣!”王大奎家的院牆很高,站在院子里根本就看不到犁縣裡的情況。可是王鳴仍舊向着自家的方向望過去,心裡面默默的想着。
當年因爲高考分數低,被老爸罵了幾句,說他是爛泥扶不上牆什麼的,他一賭氣就離家出走了。
結果一去就是三年多,而這三年裡,卻使他的人生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知道,當自己再次出現在父母面前的時候,老實巴交卻又犟脾氣的父親還會不會生氣。
正在胡思亂想着,院子外傳來了敲門聲。
王鳴愣了一下,趕緊轉身回屋。
劉月娥這會兒已經穿好了衣服,在屋裡聽見了敲門聲,就趕緊出去,劉月娥別過頭就推門出去:“誰啊,一大早的,別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