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沒想幾聲就接通了,何蘭聽出是王鳴的聲音,不禁有點興奮,剛想和王鳴敘舊,王鳴這邊就把何梅班主任找家長的事兒說了。
何蘭莫名其妙,在電話裡也不及細問,和王鳴約好在學校門口碰頭,見面再說。
王鳴在學校門口晃盪了十幾分鍾,就見何蘭打車來了,穿着一身利落的職業套裝,整個人顯得都十分精神,再叫上她已經成熟透了的身材,一瞬間就吸引了無數小男生的目光。
何蘭踩着高跟鞋咔嗒咔嗒的聲音走到王鳴跟前,說道:“王鳴,到底咋回事兒啊?”
王鳴聳聳肩:“我也不清楚,何梅週六週日去我家了,今天早上我前腳剛送她進學校,後腳老師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週末她去你家了?”何蘭臉上寫滿了問號。
王鳴點點頭。心裡面有點打鼓,畢竟昨天才和何梅來了一個長長的溼吻,人家姐姐要是問起來,自己還真不好說。
好在何蘭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苦笑說道:“王鳴,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看你說的,咱們又不是外人!”王鳴笑眯眯的答道。
何蘭臉上一紅,就說:“那個,要不我先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兒,你等我一會兒,中午請你吃飯!”
王鳴猶豫下:“別的了,還是咱們一起去吧,我剛纔聽那個砍樹枝的語氣不善,萬一要吵起來,我還能幫上忙!”
“砍樹枝?”何蘭半晌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人家姓闞,叫秀芝,是何梅的新班主任,不帶你這麼埋汰人的!”
王鳴打個哈哈,就和何蘭並肩走進學校。
到了前樓的文科組辦公室,何蘭敲了敲,就聽見裡面有個女的說聲請進,推門進去,便看見靠着窗臺的一張辦公桌前坐着一個體重絕對超過一百八的胖女人,正上下打量着他們兩人。
何蘭臉上露出笑容來,上前說道:“闞老師,給你添麻煩了,不知道你找我們過來是……”
胖女人把手裡握着的圓珠筆啪的一聲的放在桌子上,一臉不高興的說道:“按說吧,都是十八九的大孩子了,我也不願意找家長。可是你說說何梅,自從轉到咱們這來,三天兩頭的曠課,還惹得好幾個男生因爲她大打出手,我這個當班主任的,實在管不了,你們說說,咋辦吧!”
何蘭愣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道:“不能啊,我老妹在香河市第一高中的時候,是出來名的老實啊,從來不遲到不早退的!”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撒謊了唄!”沒想到這位砍樹枝女士脾氣還挺火爆,聽何蘭這麼一說,頓時怒了,大胖手嘭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把那隻老實巴交安靜躺着的圓珠筆都給嚇得跳了下來,連蹦幾下,軲轆轆的滾落到地上,然後又餘力不消,一直到了王鳴的腳邊。
王鳴呵呵一笑,哈腰把圓珠筆撿起來,邁步走到辦公桌前,恭敬的放好,然後咳嗽了一聲說道:“砍樹枝老師吧,這個孩子曠課呢確實是不好,我們會好好說服教育的,至於那些男生因爲我們家何梅打架,那可就跟我們沒關係了,你說是不是?砍樹枝老師?”
“我叫闞秀芝,不是砍樹枝!”胖女人見王鳴說得客客氣氣,可是話裡話外都是在調侃她,不禁更加生氣了,一個勁兒的拍着桌子。
結果這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只見一個禿頂的中年人推門進來,嘴裡面剛說了一個闞字,眼中就頓時一陣發光,嘴裡面說道:“哎呀,這不是王鳴嗎?幸會幸會啊!”
王鳴一愣,打量着這個禿頂中年人,腦海裡卻是沒有啥印象……
“你不認識我了?頭兩天,咱們還和袁縣長一張桌上吃過飯呢!”禿頂中年人見王鳴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來,就趕緊的說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齊主任是吧!”王鳴忽然想起來,不久前袁康安排了一桌飯局,都是和他站一條線的心腹,其中就有這人,還刻意給他們做過介紹,好像叫做齊大勇。
“是……是我啊,齊大勇!”禿頂連忙的說道,他可是知道王鳴的背景的,據說這小子連市委書記都能給扳倒了,本事大得沒邊了,就是有點奇怪,這尊大神沒事跑學校來幹啥呢?
“那個誰,闞老師,這是怎麼回事兒?”齊大勇忙不迭的問。
闞秀芝見教務處主任居然和王鳴他們很熟的樣子,心裡頭有些打鼓,她之所以找何梅的毛病,一方面確實是因爲她曠了課,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想要敲打敲打一下她的家長,咋地也的意思意思,要不誰實心實意的照顧你孩子啊!不過現在這情況有點不妙,連忙眼珠一轉就說:“她們是我班長一個剛轉學過來的學生的家長,我們溝通溝通!”
她說着還連連的看了王鳴兩眼,生怕他把剛纔自己拍桌子瞪眼的事兒跟主任說了。
這齊主任也是人精一個,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年頭哪個老師不使用這樣的伎倆?大家心照不宣而已,當下也不拆穿,就打着哈哈說道:“闞老師,那孩子叫什麼名字?我和王鳴的關係可好着呢,你以後得多多關照啊!”
“那是,那是,我要上課去了,主任你們聊!”闞秀芝趕緊扯謊走人,心說以後還真不敢在找那個何梅的毛病,反正人家孩子學習好,又馬上高考了,關照談不上,消停的畢業就算完活。
目送闞秀芝肥胖的身子擠出辦公室的門,王鳴哼了一聲:“這傢伙胖成這樣,也不知道從學生撈了多少好處?”
齊主任有點尷尬,連忙搓着手說道:“哪有的事兒,這是闞老師前年得了一場大病,激素大多了才胖成這樣的,以前老苗條了!”
王鳴撇撇嘴,心說這個齊主任可真能扯的,當下就說道:“那沒啥事兒了,我們就走了,不影響你們工作!”
“別地啊,中午我安排兩位吃飯!”齊主任趕緊的說,有機會和王鳴親近,他那肯輕易的錯過呢!
王鳴看來一眼何蘭,見她沒有點頭的意思,就說道:“齊主任,我看今天就算了,改天咱們再找機會。那啥,我妹子叫何梅,今年高三,還得麻煩主任你給照顧照顧!”
“應該的,應該的!”齊主任連連點頭,心裡頭覺得有點可惜,雖然他也算是袁縣長的人,可畢竟是個小嘍羅的角色,尋思着要和是王鳴套上幾乎,由他在縣長那兒美言幾句,自己沒準就會調到教育局去了,總比這個費力不討好的教務處主任要強多。不過可惜,王鳴沒給他這個機會。
王鳴和何蘭從第二高中出來,上了停在不遠處的小車上,王鳴一面發動車子一面問:“咱們去哪兒?”
“我剛來這裡,對環境不熟悉,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吧!”何蘭笑着說道。
王鳴嘆口氣:“坤平縣唯一上檔次的,就是鵲橋酒樓了,咱們去那裡吧!”
說完,就輕車熟路的直奔鵲橋酒樓而去,其實說起來,現在纔不過早上七點多鐘,距離吃午飯還早,王鳴是打定主意帶着何蘭先過去,問問她的近況和將來的打算。
一路上何蘭都默默的望着車窗外的大街小巷,一言不發。
王鳴一時間也找不大合適的話題,索性專心開車,反正坤平縣就這麼大塊地方,從第二高中到鵲橋酒樓也就是五分八分的事兒。
幾分鐘後,兩人開車到了鵲橋酒樓,停好車子,並肩走進大堂,前廳經理趕緊就迎接上來,和王鳴客套一番,顯示熟絡。
王鳴在二樓訂了一間比較小的單間,正合適兩個人吃飯聊天的。
前廳經理領他們上樓,又安排服務員去招呼,才轉身離開,心裡頭不禁一陣的嘀咕,那個女的咋看起來那麼眼熟呢,好象是市電視臺的支持人何蘭,不過他有點不敢確定。不過咋說,何蘭大小也是個名人,不太可能跑到坤平縣來。
王鳴兩人在單間裡坐下,因爲距離中午還早着,就要了一壺茶,打算邊喝邊聊。
等服務員把茶水上來,轉身再出去,還順帶的把門關好,王鳴給何蘭倒上半杯茶,這才笑着說道:“何蘭,你發現沒有,那個前廳經理好像認出你來了。”
何蘭這會兒已經脫掉了外套,上身只剩下一件打底的粉色襯衫,隱約的都能看到裡面黑色胸罩的輪廓。王鳴趁着說話的機會忍不住瞟了一眼,腦海裡就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何蘭那對傲人的雙峰來。
何蘭看着王鳴炯炯逼人的目光,心頭就突的一跳,臉上有點發燒,幽怨的嘆口氣說道:“認出來又能怎麼樣?我已經不是那個在電視機裡的何蘭了!”
原本何蘭一心的跟舒慶賀好,在電視臺幾乎可以說是呼風喚雨,大家都當寶貝似的捧着她。如今舒慶賀倒臺,給她遮風避雨的大樹沒了,電視臺那些領導們自然是一腳把她踢開,不知道下面有多少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等着做一姐的位置呢!
這僅僅是事業上的打擊,據王鳴所知,何蘭從始至終就舒慶賀一個男人,卻沒有想到在威脅到他政治生命的時候,卻毅然的捨棄了何蘭,叫她陪着王鳴上牀,這對何蘭來說,比在事業上受到的打擊還要巨大。
此刻她能夠如常的坐在這裡,說明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了,發幾聲幽怨的牢騷,並不爲過。
想通這些,王鳴不禁嘆口氣,說道:“別想那麼多了,以後的路還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