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數據中心,除了燈火通明之外,顯得格外寂靜,窗外的夜空,視野也相對開闊了起來。
安萱已經在自己的牀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她雖然恢復了以前的自己,但胸口依舊悶悶的,不是很舒服,特別是與段倉分開後,心口處一陣難受。
越想越悶,越悶就越難受。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窗戶前,開闊的視野可以看到整個蓮城的樣子,光影斑駁,燈火錯落。
安萱沒有打開窗戶,夜裡太冷,她也不想讓自己凍着,因此只能這麼關着窗戶,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傷感和思念。
這千千萬萬的住宅燈火,應該總有一家是屬於之前她和段倉的家。
她的視線落在窗戶上,手指斷斷續續地描繪出了那兩個字。
可她最終還是完整的用手擦掉,不再想其他的。
只是她實在是睡不着,因此決定出去走走。
偌大的基地內,此刻沒什麼人,安萱走在走廊上,都快到中廳了,就聽到一陣細微的響聲,她納悶之餘,側着身貼着一邊的牆壁,眸光落在不遠處的觀光電梯上,電梯在運轉,裡頭依稀站着人。
沐一舟?不對……是個女性的電子人?
安萱見人上了樓層,準備走出去,被身後的一隻冰冷的手一把拉住,她險些喊了出來,一見是沐一舟,才鬆了一口氣,低聲訓斥:“你走路沒有聲音的?想嚇死我?”
“這麼晚,你想幹什麼?”沐一舟也控制着聲音詢問道。
“散步。”安萱沒好氣地回答了一句,又問了一句:“但剛纔好像看到有人去了高層,這深更半夜,不好好充電去高層幹嘛?而且還是女性。”
“哼。行動了?”沐一舟冷哼了一聲,視線落在觀光電梯口,沒再攔着安萱,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安萱瞧着他這幅模樣,又聽着他剛纔的說辭,一時間有些納悶:“你知道?”
兩個人往電梯的方向走,進了電梯之後,沐一舟並沒有立即言語,而是選擇了剛纔的暫時之後的樓層。
待電梯升了上去,兩個人走了出去,沐一舟才低聲細語的回答:“艾熠製造出來的電子人,根據主人的相貌和體型製造出來的。”
“你說什麼……”安萱一下子有些愕然。
沐一舟沒等她話語完全落地,直接一手捂住她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個人退到了一邊。
只見思熠進了副監的辦公室,又沒一會兒,才從辦公室走出來,拿着一個托盤,再次進入觀光電梯,這次是直接抵達頂層,兩個人面面相覷,安萱仰頭看向沐一舟:“你去過頂層嗎?”
“沒怎麼去過。你知道的,沒有主人和副監的權限,我進不去高層。上次是直接帶主人進去的,所以纔會一路通暢。”沐一舟說完之後,立即明白了什麼:“不會是主人在……”
這下落到安萱直接捂住他的嘴了,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眸光落在地面上,因爲光線,陰影都投入到了這裡。
沐一舟頓時閉上了嘴,安萱眼看着陰影越來越遠,有聽着細微的腳步聲沒有了,這才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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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牆有耳,回去再說。”安萱聲若蚊音似的叮囑了一聲,兩個人從另一邊的觀光電梯下了樓。
回到沐一舟的休息室,沐一舟一邊給自己充電,一邊站在安萱跟前,安萱就坐在靠椅上,沉思了片刻,對着沐一舟詢問:“你說,這個電子人叫思熠?”
“嗯。有什麼問題?”沐一舟有些疑惑。
安萱手指握着杯身,自顧自地暖手,聽着他這麼問,笑了:“思熠,思意。諧音罷了。他對喬兒還真是什麼都能夠有聯繫,簡直笑逗我了。”
“你的意思是,副監是因爲想念主人才將這玩意製造出來的?”
“應該不全是。”安萱搖了搖頭,眸光看向他:“你想啊,既然他明面上讓你處理思熠,但背地裡又這樣干預。我想,他應該是爲了讓思熠儘可能可以拖住你。”
“拖住我?”沐一舟想了一下,又忙問着:“拖住我不讓我找到主人?”
“也許吧。”安萱想了想,有些納悶:“但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他真的想只是拖住我,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或者讓別人對付我就好了,何必再千方百計效仿主人做一個跟我差不多的物件出來。”沐一舟思來想去,才覺得只有一種可能,他有些嚴肅地看向安萱:“可能不僅只是爲了拖住我,更是爲了……對付我。”
安萱聽着他的話語,以前喬意跟陸聽寒在一起之後,每次喬意出門,或者跟陸聽寒有個什麼,艾熠都會幹出一些小動作,但是有時候這些小動作都被沐一舟發覺,不是阻止了,就是沒有成功,再就是被喬意給發現了。
對於艾熠來說,沐一舟算是他接近喬意的一個絆腳石罷了,當初喬意製造他的時候,艾熠就百般的阻止,千般的不願意,製造成功之後,也是根本沒有給沐一舟該有的尊重。
要不是喬意一早裝置了一個認主功能,且只有一次認主,指不定艾熠會怎麼差遣消磨沐一舟呢。
“你說的很有道理,畢竟他從前看你就不太爽,如今怕是更不爽了。”安萱道。
沐一舟聽着,沒多大的反應:“我管他爽不爽。”
安萱聽着,笑了一下,纔看向沐一舟:“果然,你只有在充電的時候,腦子才運轉的快。不錯嘛。”
“等回去之後,我要告狀!”
“你告我不怕!”安萱自然不怕他的告狀,以前兩個人也是這樣互相傷害打趣。
“說不定回去之後,我們可能得需要一陣子見不到了。你的身體機能也不知道消磨了多少,要是喬兒看到,估計得心疼死。”
“我又不像你們,爲主人分憂都是應該的。況且,我願意的。其實也沒有多少損耗,我充電滿了就還好,和以前差不多。”
沐一舟聽着她這麼說,很是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
自己本來就是喬意製造出來爲她分憂的,自然如此。只是從前,大多都是喬意親力親爲,如今這麼久,都是他一個人守着這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