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氏出來,安萱被段倉帶到了他的公司裡。
段倉在處理公務,她就拿着筆記本給自己的秘書聯繫,處理完了一些安娛的事情,這才放下筆記本,從口袋裡拿出沐一舟給她的通訊器。
沐一舟在沒有聯繫她的時候,這玩意兒依舊像是“死”的一樣,她怎麼都掰不開上面的顯示器。
她有些氣餒地窩在沙發上,無語至極。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怎麼能夠忘記呢。
“餓了嗎?要不要讓秘書給你送點兒零食?”段倉擡眸手上的簽字筆略微停頓了一下,看向她的視線,怕她無聊纔開口問。
安萱一陣無語,擡眸看向他:“早上剛吃飽,這還沒兩個小時,真當我是吃貨啊。”
“你要是無聊,我讓人陪你去逛逛?”段倉又道。
安萱搖了搖頭,懶懶地說:“沒心情。”她的視線落在段倉的文件上,開口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在想事情呢。”
“好。那你想對我說什麼就說,我聽着。”段倉叮囑道。
“嗯。”安萱點了下頭。
段倉見她應着,繼續埋頭看着手中的文件。
安萱低垂着腦袋,看向手裡的通訊器。
“你說這個東西爲什麼是單向聯繫的?他能夠主動聯繫上我,我自己卻用不了?就因爲是沐一舟體內機能的一部分?”安萱一時間有些想不通,按理說,這也算是喬意製作的,這個東西配備在沐一舟身上,沒道理只是單向的啊。
“可能他設置了某種程序,我和聽寒之前可以用。”段倉聽完她的話語,埋着頭緩緩解釋。
“你們之前用過?”安萱一下子來了精神,一臉期待似的看向段倉。
“嗯,就之前本來想着用這個救喬意的,結果……”
安萱明白了,這應該是沐一舟提前設置過的,可是爲啥不允許她聯繫到自己呢?
難不成,他們被艾熠隨時監視所以才?臥槽!這個變態,簡直就是可惡至極。
“可是,我忘了跟他說喬兒本體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查沒查到,我有些不太放心。”
段倉看完手中的文件,手指快速簽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隨即將文件放在了一邊,才起身從辦公桌旁走到了沙發這邊,坐在她的身旁,一手攬着她道:“沒事的,與其你聯繫他,不如你等着他。你想想啊,萬一你聯繫沐一舟的時候,剛好身旁有艾熠怎麼辦,這不是就露餡了嗎?我想沐一舟應該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防患於未然吧。”
安萱:“嗯。”
她靠在段倉的肩窩裡,一陣睏意來襲,只因爲今天起得太早,所以這會兒都已經快11點了,安萱只覺得靠在段倉身邊一陣安心,因此就這麼又睡了過去。
段倉低頭看向她,聽着她均勻的呼吸,眼底盡是寵溺,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這才兩人抱了起來,往另一邊的休息室裡走了過去。
……
莊園
曲清海坐在一旁的涼亭裡,等着丘灼,臉上一陣焦慮和惆悵。
丘灼從後院出來的時候,他直接站起身走出來相迎:“老師。”
丘灼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與他一起進了涼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對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他也入座。
傭人紛紛上了些餐食,待退下之後。丘灼對曲清海開口道:“難得你來,正好陪我用午餐,有新鮮的鯽魚湯,你最愛了。”
“謝謝老師。”曲清海依舊禮貌地開口,視線落在餐食上,他拿起跟前的餐具,卻遲遲不動筷子,猶豫了幾秒才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丘灼。
“師妹的本體,我……我丟失了。”曲清海溫和的話語裡盡是自責和內疚。
丘灼聽着,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向他:“這麼多年,該怎樣來的,就該怎樣回去。科研院裡,人多眼雜,你一心把心思放在科研上,自然顧及不了那麼多。有人趁虛而入,掩人耳目,自然易如反掌。”
曲清海聽着丘灼這一番話,有些納悶又詫異:“老師,你像是早就知道?”
“談不上,只是到了我這個歲數,自然明白,多想了一些,猜測到了幾分罷了。”丘灼話語緩慢,眸光看向他,見他依舊面露愁容,他的話語又繼續傳來:“我之前跟你說,讓你少管你師妹的事情,培育好本體。如今,你也算培育得非常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插得上手的。這個世界上的怪事多的是,有些事你可以用科學解釋一二,有些你卻不能。你知道是爲什麼?”
曲清海被這麼問着,一時間有些茫然地搖了下腦袋。
丘灼輕笑了一下,繼續說:“萬事萬物,不過是前因後果,這四個字。”
曲清海聽着,遲疑了一下,又道:“可是,師妹她……”
“清海。”丘灼看向他,繼續說:“你倆有緣,不過是相遇一場。喬兒,她是我的學生,因此也是我的緣分。只是人與人之間,有些事,就是這樣,我們只是她的過路人,而我不過是她學生時代的引路人。至於現在,你們倆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經歷,或你,或她,自己的事情,別人都只是局外人,插手不得,也沒辦法插手。”
曲清海聽着,話雖如此,但他和喬意畢竟是這麼多年唯一聯繫甚熟的同窗。
“可是,這關乎到了師妹的生命,老師,你忍心看着師妹,受制於人,就這麼一直被關着?催生劑注射過量,後遺症會很嚴重的,可能從此以後,她就變成了一個植物人也說不定,你說她不屬於這裡,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師妹死在這裡啊。”曲清海實在擔心喬意目前的狀況,聲音都有些不太忍心。
丘灼看向他,蒼老的眼神裡竟是一團霧氣,他的眼神說不出的滄桑:“清海,她不會死。這件事,除了陸聽寒,沒有誰能夠解決,你就算去,也無濟於事,說不定會添亂,三個人的糾葛已經夠亂了,你就聽我的,好好的留在你的實驗室裡,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你如果,不聽我的,從此以後,也不必再來見我了,只當沒我這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