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小姨再混不吝也是長輩,林寶悅原本是不想搭理她,可見她越說越強勢,越說越過分,就忍不住刺了她幾句。
馬冉尷尬的站在旁邊臉漲的通紅,但她一開始就沒出聲阻止她媽,現在再開口也晚了。
小舅媽也氣的要命,因爲兒子成績不好,她就總纏着林寶悅,讓她在學習上多指點下弟弟。這下好了,寶悅幫李軒還幫出麻煩來了。
“是我讓寶悅給李軒挑些合適的練習寄給我,我也給她轉了錢。三姐既然也想讓她給馬冉選,那行啊,先把錢給她,再說你想要什麼的練習讓她給馬冉寄。對了,我給的是五百塊。”
一家子去別人的升學宴,只給了十五塊就蹭吃蹭喝,現在能捨得拿出五百塊?
至於小舅媽嘴裡說的給林寶悅的五百塊,確實給了,只不過後來又收到了寶悅給他們一家三口寄的三身加絨衛衣。
“給錢就給錢,我又不是給不起,但你聽聽她剛纔說的那是什麼話?馬冉是她親表妹,有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這時小舅也從堂屋走出來,剛纔的一幕他全都看在眼裡,一聽他三姐不認爲自己錯還在大聲吼。就忍不住皺眉道,“你今天是來走親戚的嗎?要是就好好的,不是就回去吧,大過年的你吵吵啥?”
大姨正坐在廚房門口拔雞毛,這時也擡頭看着小姨道,“你家馬冉成績又不是不好,能考上大學就行唄,幹嘛再多花那個錢買資料?更何況李旭也是你侄子,你跟自己侄子爭什麼爭?”
“要不然就是見不得我家李旭好。”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小舅舅一看說的差不多,到底是在過年,不想讓氣氛太彆扭,忙招呼了三姐夫進屋說話,又讓小舅媽去廚房幫忙做飯。
林寶悅則轉身去找明振遠。
“聽我爸說你在廠裡談了個對象,等過幾天上班,帶給我看看唄。”
聽林寶悅問起女朋友,明振遠罕見的紅了臉,他不好意思的笑着介紹道,“是廠裡的一個會計,人家各方面條件都比我好的多,一開始我是猶豫的,但她很堅持,所以.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
“哥你很好的,別老覺得自己怎麼樣,你看你進廠才過久,廠裡就破格給你轉正了。放心吧,以後等你結婚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說完私事,林寶悅纔開始跟明振遠說起正事,“我記得安城有幾家做玻璃杯的工廠,年前我回來的晚,又要學駕照,就沒來及去看,等年後我會去轉轉,如果合適打算訂一批帶我們咖啡店標誌的玻璃杯,到時候驗貨出貨可能需要你幫我盯一下。”
明振遠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沒問題,要是我有時間,也跟你一塊去看看。”
“還有保溫杯,我記得安城好像也有兩家的,就是想不起來在哪了。”
“保溫杯?比我早一年退伍的一個戰友就在做保溫杯的廠裡,沒事的時候我們倆還還會碰面喝一杯。不過我記得之前聽他說過,他們廠子效益不太好。”
林寶悅道,“這沒關係,我們先看看,如何合適只要能接單就行。”
“上面也要印商標?”
“印。”
“什麼樣的?你會畫嗎?畫出來給我看看。”
林寶悅轉身回屋,拿了李軒的紙和筆出來,刷刷刷畫出一棵卡通小樹,旁邊再附上連筆的‘木子’兩個字。
“就是這樣的,小樹是綠色的。”
明振遠拿着那張紙仔細的看了又看,好奇道,“你什麼時候畫畫這麼好了?以前學過?”
記得他當兵第一年春節時曾收到過林寶悅親手做的一張賀卡,上面的畫也是她畫的,怎麼說呢?那雪人是真的醜。
但因爲是他隻身在外第一年收到的一張賀卡,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保存着。
“學過啊,我媽以前給我報過畫畫班。”
“什麼時候?”
“幼兒園。”
明振遠嘴角抽了抽,心說你是不是把你哥當傻子?
他把那張紙疊好放進衣兜裡,這才問林寶悅,“早就想問你了,剛上大學不是應該好好享受大學生活嗎?怎麼會一開學就想起要打工做生意的?聽姨父說,好像做的還不錯,過年都知道給大姨和姨父紅包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姨父跟他說收到寶悅紅包時,那嘴角翹的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林寶悅大言不慚道,“還能因爲什麼,因爲我聰明唄,別忘了我可是省狀元,我這腦子能跟一般人一樣嗎?”
“噗!”
明振遠忍不住笑出了聲,擡手輕輕彈了下她腦門,“說這話也不知道害羞,你這樣,姨父知道嗎?”
話說完明振遠就往林寶悅身後看了眼,臉上的笑稍微淡了些,看着來人道,“冉冉,李軒他們都出去玩了,你怎麼沒跟着一起去?”
林寶悅實在是不想搭理馬冉,見她過來立馬起身往廚房走,“我去看看羊肉湯好了沒,早飯沒吃多,現在餓了。”
身後傳來馬冉委屈的質問聲,“姐姐,我又沒得罪過你,爲什麼你這麼討厭我?”
林寶悅沒回頭,徑直走進廚房笑嘻嘻的問李女士,“娘,羊肉湯好了沒?”
“好了你也不能喝,大人都沒動筷呢。”
“又沒外人,喝一碗沒事的。”小舅媽說着就去拿碗給寶悅盛。
大姨端着一盤剛煎好的知了猴喊她,“這個好了,寶悅先來吃這個。”
“謝謝大姨,還是大姨最疼我,還有小舅媽。”
大姨不糊塗的時候是真可愛,因爲沒有女兒,從小到大她確實很疼林寶悅。
午飯後大人們坐在堂屋閒聊,林寶悅他們幾個小的在旁邊小桌上玩紙牌,這時聽到小姨叫老林,“二姐夫,峰子不想上學了,你看看他能不能去你們廠裡當個保安呢?像振遠那樣。”
老林想都沒想就拒絕道,“峰子還沒滿十八歲,正經的工廠是不會要他的。再說了,他年齡小又沒一技之長,你們讓他下學幹什麼?就算能進廠子也只能是最底層的小工,工資也是最少的。收了這個心思,讓他好好讀書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