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鉅變

寒冬臘月雪紛飛……

寒風瑟瑟,雪花飄落在這茅草屋上,壓的茅草屋嘎吱嘎吱作響,甚至有幾棵茅草都落了下來。

“小妹妹,還沒回來嗎?”

吳凡一隻手拿着樹枝,樹枝上串着十多條魚,另一隻手拎着四五隻兔子。

吳凡皺眉。

如今,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平日裡,小茅草屋前,已經生起炊煙了,可是今日,卻沒有動靜。

“小吳哥……”一道虛弱,帶着嘶啞的聲音,自茅草屋傳出。

“小妹妹……”

吳凡慌忙地把手中的東西丟了,拔腿就往屋子裡跑去。

茅草屋寂靜無聲,吳靜仰躺在小木牀上,嘴脣乾裂,眼神暗淡無光,小臉煞白,連臉上的血色都褪乾淨了。

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令得吳凡心如刀絞,眼睛瞬間就紅了。

“小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吳凡一步撲倒在小木牀前,拉着吳靜的小手,望着吳靜,那蒼白,憔悴的小臉,他的心猛然抽泣。

一直以來,吳靜都是堅強無比,一個人孤苦無依無靠,以那贏弱的身軀,登上了孤山派,並且進入孤山派外門,更是以單薄的肩膀,扛起了這個“家”照顧一個比自已大,而不能修煉的哥哥。

一碗白米粥,撿來的胡蘿蔔。

寒風中,裹着單薄的衣衫。

將白米粥,乃至寒冬下水撈魚,清靈草,衣袍,全部留給了吳凡,那不是錦衣玉食,可卻是她最好的東西。

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在五歲的時候,在荒山上撿到被拋棄,快要凍死的吳凡。

從那時開始,就一個人苦苦煎熬。

若不是吳靜,他的身軀早已冰涼了,若不是小妹妹以口渡藥,他的病也不會好得這麼快,若不是她,也就沒有現在的吳凡。

可是,那剛強的小妹妹,卻是倒下了,臉色蒼白無力,渾身瑟瑟發抖,牙齒也不斷地在打顫,口中冒着寒氣,乾裂的嘴脣,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還是那個剛強如鐵的小妹妹嗎?

這個傻女孩,當年以爲撿到一個比自已大的哥哥,以後就有了哥哥,會有哥哥照顧,有哥哥疼愛。

誰知道,這小哥哥不會修煉,卻是一大累贅。

吳凡雙目溼潤,聲音哽咽,雙手緊緊地抱着吳靜那瘦小的身軀,把吳靜攏在懷中。

“小吳哥,小妹妹沒事的?就是有點冷而已?”

吳靜輕輕抿嘴一笑,“小吳哥,今晚陪小妹妹好好說說話,好嗎?”

“恩”

吳凡眼角流淚,用力地點了點頭,心都要碎了。

“小吳哥,你能修煉了,真好,如果有一天,小妹妹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吳靜眼神裡閃爍出不捨,艱難地擡起雙手,攏了攏吳凡的髮絲,眼底閃過一絲憐惜。

“什麼?”

吳凡身軀驟然一顫,小臉瞬間白了下來,他將吳靜抱入懷中,用手摸了摸她的頭,滾燙得像是要煮熟了一般。

可是,她的身軀卻是冰涼如鐵,捲縮在一起,連呼吸中都帶有一絲寒氣,但吐露出來的氣息濃厚,帶着火熱的霧罩。

“這是……陰陽體魄。”吳凡震驚地呢喃道。

陰陽體魄,一陰,一陽,平衡共處一體,陰爲寒,陽爲火,兩者兼顧,但是陰氣過多,則寒氣入頂,火滅之,則陽絕。若火過盛。即寒門無生。同樣是死。

最好的就是平衡,不然只有一命嗚呼了 。

吳靜自小一人孤苦,一個人苦熬過來,終年不得飽暖 ,頂風冒雨,鬱勞成疾。

前兩年,每次寒冬臘月時,有好幾次都要病倒了,都是苦苦掙扎地熬煉過來了。

而今,徹底爆發了,兵敗如山倒。

若是在自已還是至尊的時候,倒是可以向老頭子要一顆陰陽丹,來以此保持平衡。

可是,如今吳凡重生在這副身軀上,破敗的茅草屋,簡單的衣袍,潦草的生活,何來的陰陽丹?

吳凡一下子懵了,臉色煞白,這個小妹妹,爲他吃的苦太多了,若是這般死去,對於他來說,那不可接受,也無法承受。

都是爲了他!

吳凡清淚兩行,若是沒有他的拖累,吳靜也不會這樣。

“小妹妹,你……”吳凡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小吳哥,不哭,以後要學會照顧好自己。”

吳靜落寞地摸着吳凡的髮絲,眼眸中有哀傷和憐惜,她若死了,吳凡怕是會很孤苦吧?

“怎麼辦?”

一時間,吳凡手忙腳亂,慌了分寸,滿身大汗,他絕不能看着小妹妹在自已的懷中死去。

既然重生,那就絕不能讓這一幕悲劇上演!

“孤山派!”

忽然,吳凡思緒如閃電,抓住一道亮光。

根據少年的記憶中瞭解到,每年寒冬臘月將至,孤山派就會發放禦寒丹,禦寒丹,其實就是驅除寒氣,養御身心,空靈如已。

但對於陰陽體魄並沒有多大作用,而小妹妹是因寒氣過重,導致寒氣入腦,禦寒丹,可以暫時延緩病情。

即使延緩病情也不錯,可是現在都寒風飄飄,雪花紛飛了,御靈丹早就發放完了。

“咳咳……”

吳靜嘴角溢出來一絲血液,不斷咳嗽,令得吳凡心裡都跟着哆嗦起來。

“小妹妹,我決定了,我要帶你去孤山派,煉丹房,求藥。”

“孤山派的煉丹房裡肯定還有禦寒丹。”

“如若不給,神擋殺神,佛擋弒佛,孤山派若不給,那我就血戰孤山,那就血染蒼天屠孤山吧!”

吳凡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凌厲,身上有着強大的霸氣,語言之中更是毋庸置疑道。

“啊!”

吳靜俏顏驟變,無力地搖頭道:“孤山派,規矩嚴厲,不是本派弟子,是不可能登上去的,更別說孤山派的核心,煉丹房。”

“小吳哥,你答應我,不要去,太冒險了,小妹妹知道你很關心我,我好開心哦!”

吳靜虛弱無力地反對,而且,還開心地傻笑起來了。

那一笑,讓得吳凡心更碎了。

“相信我。”

吳凡眼神平靜,可卻有一股強大的自信,他將破舊的衣袍,撕成布條,然後,將吳靜綁在了身後。

他要揹着吳靜上孤山派,爲她求藥,獨戰孤山,只爲她能活下來。

吳凡心裡想着,這一世,哪怕受盡寒風吹,哪怕受盡驚天雷。小妹妹你也不能死。

“小吳哥,不要做傻事啊!”

吳靜神色焦急道。

孤山派,是武者修煉的聖地,派中更是強者如林,以小吳哥這種費體,就算登上去了,只怕也得被活活打死,根本沒有機會求到禦寒丹的。

吳凡眼睛血紅,身軀顫抖了一下,他聲音哽咽,道:“這麼多年,小妹妹,都是你在爲我續命。”

“可是,今日,我要爲小妹妹神擋殺神,佛擋**,魔來屠魔。”

寒風凜冽,時不時有枯黃樹葉落下。可能是因爲雪花太多,承受不了雪花的重量,瑟瑟落下。

吳凡大步向前,剛強無比,光着膀子,身後揹着小妹妹。

吳靜哭了,雙肩顫抖,雙目癡癡地望着吳凡的背影,或許,這就是命吧!小吳哥強大了,可以爲自已遮風擋雨了,照顧她了。

可是,這般登臨孤山派,他們就只有孤苦相死了吧!

孤山派,名爲孤山,實則坐落在羣山中,只是這座山峰最高,孤寂之峰,魏霧濛濛,如同一隻龐大的兇獸,匍匐在大地之上,俯瞰羣山,有着浩大的氣勢,波盪開來。

金碧輝煌,瓊樓玉宇,天地靈氣很濃郁,以金石鍛造而成的山門,高聳入雲,山門此刻敞開着。

在天際,那最後一道餘亮光中,一道消瘦的身影,莫約七八歲,一步步而來,他髮絲散亂地披在肩上。

“咚咚……”

身後,是用破布擰成條,而揹着的吳靜,髮絲乾枯,嘴角漪出絲絲血液,形同斷氣之人,看着令人心疼。

吳凡來了!

他眼神平靜如水,深墜如海,她要登上孤山派,只爲求藥,救活小妹妹。

“什麼人,敢直闖我孤山派?”

霎時,兩位年輕人,自那巍峨的山門後,閃現般而出現,莫約十四五歲。相貌不凡,衣冠楚楚,有勢不可擋之氣勢。

另外,這兩人身上都要真氣波動。

毫無疑問,這兩位是武者,已經達到五階練氣階段了,負責鎮守孤山派的山門。

那爲首的少年,看了一眼吳凡,神色一驚,如同見了鬼一般,道:“吳凡,沒想到你還沒死,居然活了下來?”

“郜林、浩瀚……!”

吳凡小臉古井無波,只是沒想到,今日,居然是這兩人鎮守山門。

而那兩人,就是當日咒罵吳靜,而身爲哥哥的吳凡,受不了,怒髮衝冠,最後被打至死,而後,至尊吳凡在這副身軀復活。

如今罪魁禍首在眼前,令得他雙目陰冷,眼底吐露出殺意。

“哈哈,活過來又能怎樣。”

郜林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仰着那高傲的下巴,藐視着眼前的吳凡,道:“廢物,就是廢物,不能修煉的費體。”

“喲!還連外門第一廢品也帶來了,難不成這廢品也要死了嗎?”

刷刷四道目光盯上吳凡背上的廢品,那目光冰冷,帶着無盡嘲諷,但是他們沒注意到,吳凡周圍已經冰冷如刀了,隨時要淹沒了這兩人。

“嘿嘿,你們哥妹兩真會玩啊!”兩人不斷嘲諷道,兩人之中一個乃是廢體,不能修煉,前幾天還想挑戰浩瀚,最後被打殘,現在,連廢品也變成了真的廢品了,看得他們大笑不已。

“這廢品王,專業收廢品的,現在也不行了,自已都變成廢品了,可以回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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