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詐死脫身

荊襄戰事的消息,傳遍天下,北京城中也都有所耳聞。

百姓們雖然不敢明着慶祝,但是也都存了一絲希望,如今的京畿一帶,真的就是一個慘字可以概括。

大量的良田被圈地,百姓們淪爲家奴,甚至一些原本的富庶人家的公子小姐,也被迫與披甲人爲奴。

反抗也不是沒有,可惜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反抗也是徒增傷亡。多爾袞在北直隸三河、昌平、良鄉等地進行的屠城,五千人被殘殺,史稱畿南之屠。

百姓雖然苦不堪言,但是春節還是要偷偷慶祝,躲在昏暗的房屋內,一家人倖存的幾口,偷偷摸摸拿出餘糧飽餐一頓,晚輩給長輩磕頭行禮,就算是過了年了。

城中還有一批人,聽到荊襄戰報之後,心情更是複雜。他們就是在江南投降,被留在京城爲官的漢奸們。

被任命爲僞清禮部右侍郎管秘書院事,充修《明史》副總裁的錢謙益,就是其中之一。他少年得志,被人稱爲文章宗主,說他是“四海宗盟五十年”。

錢謙益一直以爲,憑藉自己的聲望,降清之後必會受到重用。誰知道被髮配去修明史了。

如今恰逢新年,錢謙益孤身一人,身處北京城中。院中雖有小廝侍女,都是生面孔,青燈照拂着他日漸蒼老的臉龐,堆滿了悔恨和哀愁。

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南京城就被光復了,他的全家老小,尤其是嬌妻柳如是,被斬於鬧市。

消息傳來,錢謙益痛不欲生,簡直比當初亡國還要悲慼。

不能否認的是,他確實愛柳如是到了骨頭裡。當初秦淮河畔的柳如是,極其聰慧,精通文墨,擅長琴棋書畫,名列“秦淮八豔”。那是個奇女子,宣稱一定要嫁一個“博學好古,曠代逸才”的男人。她甚至還宣稱:“天下有一人知己,死且無憾。”

被柳如是看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子龍。陳子龍不但年紀輕輕就高中進士,而且文采風流,震動江南。可惜的是,比她大十歲的陳子龍早已成家立業。對此,柳如是並不介懷,認爲能成爲陳子龍的小妾也可以。

“寧做英雄妾,不做挫人妻”的柳如是,很快就嚐到了做妾的苦楚。傾國傾城的柳如是,遭到正妻的忌妒,被趕出了家門。

不久之後,陳子龍的好友,賦閒在家的文壇領袖錢謙益在一艘船上迎娶了相識不久的柳如是。這一年,錢謙益剛好五十九歲,而柳如是才二十三歲。依照明末的道德標準,士大夫涉足青樓、狎妓納妾,會被看作是風流韻事,但要大禮婚娶妓女,則是傷風敗俗、悖禮亂倫之舉,被視爲洪水猛獸。錢謙益愛柳如是心切,全然不顧世俗偏見和禮法名器,堅持用大禮聘娶。因爲他的聲望實在太高了,此舉讓許多循規蹈矩的讀書人無法接受,輿論譁然,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於是在婚禮當天,許多人站在岸邊,撿起石頭往他們結婚的船上砸去。

能做到這一步,足見錢謙益的愛心,並非是裝出來的。

如今美人一顰一笑似在眼前,但是卻已經人鬼殊途,不由得錢謙益痛不欲生。

燭光下錢謙益一口鮮血噴出,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值夜的小廝是他剛買來的家僕,見到房中久久沒有動靜,敲門問道:“老爺,夜深了,要去歇息麼?”

小廝一連問了幾遍,都沒有迴應,慌忙破門而入,只見錢謙益臉色如紙,眼看是要不行了。慌忙扔掉手裡的燈籠,快步跑去外堂喊人來,將錢謙益扶到內室。錢府的守衛與巡城的清兵相熟,他們本就是清廷派來監視的,打了一聲招呼就去尋醫。此時正值新年,京城名醫吳郎中還未休息,被連拉帶拽,心不甘情不願地爲錢謙益號脈醫治。

吳郎中神色古怪,他的手剛剛觸到錢謙益的脈搏,就知道這老東西在裝病。

此時錢謙益卻突然醒了過來,他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掙扎着說道:“這位先生,老夫可是命不久矣?你不必忌諱,老夫活了這麼久,早就看通透了。你只管實話實說,我在這房中也沒有子嗣,若是我當真不行了,這些家產就都交給先生吧。先生貴姓啊?”

吳郎中名叫吳友德,世代行醫,到了他這一輩才聲名鵲起。這樣一個人,勢必是極其聰慧的,聞言說道:“小可姓吳,實不相瞞,錢老病入膏肓,再加上心力交瘁,確實已經回天乏術了。我們萍水相逢,錢老如此厚待,我當爲您置辦後事,您且安心去吧。”

錢謙益眼角一勾,閉眼躺在牀上,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旁邊的小廝一聽,心道馬上就要換主人了,我若是表現的太過平淡,豈不是落個不忠的名聲。新主人就是這位吳郎中,近在眼前,我豈能不表現一番。想到這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侍衛在外面聽見,破門而入,問道:“怎麼了?”

小廝跪地哭訴道:“老爺他不行了,歸天了。”

侍衛們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疑色,只是天黑看不出來。便要上前探查,邊走邊問:“他害了什麼病,這麼厲害,說死就死了。”

吳友德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砰砰直跳,忙捂着鼻子說道:“錢老身患的乃是鼠瘟,若不及時處理,只恐傳染開來,大大的不妙。”

侍衛們本要上前探查,一聽這話慌忙退後,一臉晦氣地說道:“那還不趕快處理。”

錢謙益名聲在外,就連多爾袞也知道,這是個文人的宗主。他一死而且託身後事給一個郎中的消息傳開,京城漢奸圈都被驚動了。再聽說他是死於鼠瘟,那些躍躍欲試想要來治喪的,都退避三舍。

吳友德收了錢家的家產,都是錢謙益北上時候,從老家帶來的。而且錢謙益曾經在崇禎朝爲官,在北京本來也有不少產業。上報朝廷,想要遵從錢老身前遺願,將他的骨灰帶回到江邊撒入長江。

一向拉攏文人士紳的多爾袞,無意和一個死人爲難,當即同意,而且給開了過往放行的文書。

就在侯玄演順江而下的時候,一夥人捧着一罈骨灰,順着運河南下江南。其中一個青衣粗布的老僕,眼中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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