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人練膽

侯玄演看着人羣沒人做聲,心中暗暗焦急,留給他的時間可真的不多了。

這時候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越衆而出。雖然這個小胖腳步踉蹌、一臉茫然,一看就知道被人陰了,但是侯玄演還是上前飛快地按住他的肩膀,說道:“好樣的,小胖!”

他將手裡的長槍塞到小胖手裡,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一個嘴裡塞着布條,正在掙扎的清兵說道:“別怕,上去捅死他!”

小胖名叫徐元寶,本是嘉定一個富商的獨子,他爹爹活着的時候經商有道,賺的盆滿鉢滿,攢下了好大的家業。只是士農工商,在大明商人是四民之末,錢多位低。若是累世的巨賈豪富還好說,這種暴發戶往往被上流社會的圈子看不起。所以徐元寶他爹自從有了這個獨苗,費盡心思請來嘉定最好的先生給他開蒙。

可惜事與願違,徐元寶生來就是一個不喜歡讀書的,讀書好幾年,連自己的名字寫起來都歪歪扭扭。反倒是跟家丁護院廝混在一起,耍槍弄棒,把徐員外氣的咬牙切齒。奈何就這麼一根獨苗,下不去手管教,只能由着他的性子胡來。反正自己賺下這麼大的產業,老徐的打算是,等着將來有了孫子,再好生調教,一定要有一個有出息的子孫來繼承自己的家產。

後來天下鉅變,清兵渡江而來,兩任皇帝先後投降。李成棟打破嘉定城,老徐員外一家只有徐元寶,被他的護院朋友護着,活到了今天。

又是一個殷實之家,慈父慈母,除了出嫁的大姐,盡數死了個乾乾淨淨。天知道李成棟對這個江南小城,作了多大的業果。

徐元寶手握着長槍,擡頭看了一眼侯玄演,後者給他鼓勵的眼神。

將手裡的長槍豎了起來,槍尖向天,胖乎乎的小臉仰天嘶吼一聲:“老頭子,你在上面睜眼看,元寶給您報仇啦!”

徐元寶雙眼赤紅,咬着嘴脣一槍刺了出去,當先的清兵哀嚎一聲。這一槍刺在了他的肩頭,槍尖和骨頭摩擦,發出瘮人的聲音。血流慢慢涌出,順着槍桿,從紅纓處滴答而下。

他這一聲嘶吼,讓身後的人羣,都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一個個瞪着眼珠,罵着自己能想到最惡毒的話,用手裡的武器,朝十二個清兵砍去。

侯玄演看着眼前已經沒了人樣的幾個俘虜,強忍住胃部的不適,轉頭一看,龔老三已經不見了人影,想來是躲到什麼地方嘔吐去了。

嘁,弱雞!

登上矮牆,摟着放哨的娃娃兵肩膀,侯玄演長嘯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鄉兵們這才停止了對已經死透的清兵的蹂躪,都轉過身來看向他。

“都看到了吧!清狗也會死,清狗的身體也是血肉包着骨頭。你們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我現在就要去城中,將李成棟狗賊砍成肉醬,怕死的趁早鑽進山澤當中,做一個野人,或者等你們的仇人殺夠了,出去給他們當狗做奴才。”

“我們不怕!”

“跟着候公子,砍死李成棟!”

“殺了狗賊李成棟,殺光清狗!”

“報仇!報仇!”

...

人心可用,侯玄演也就不在浪費時間,揮了揮手衆人瞬間安靜下來。通過前面成仙的胡謅,他已經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那就請諸位助我,殺回城去。我們將仇人鮮血,塗在臉上,前去報仇!”

鄉兵們轟然應諾,紛紛蘸着鮮血,將臉上塗紅。侯玄演心道,這一番回去必然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再來點恐怖妝容,讓他們膽寒心虛,或許可以增加點勝算。而且將仇人血塗在身上,也可以助他們克服一點內心的恐懼。

楊恕奪了幾個清兵的戰馬,將事先剝下的盔甲穿在身上,丟了原本掛着的殘破甲冑。這些清兵原本是南明毒瘤之一,江北四鎮高傑部的兵馬。這些人將南明的骨血吸了個乾乾淨淨,然後一股腦投降了。他們的盔甲戰馬,都是上好的,可惜卻被用來屠殺同胞。

楊恕掂量了下新入手的武器,大爲滿意,正要驅馬向前,爲大少爺做個開路先鋒。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拉拽他,回頭一看,是臉色蒼白的侯玄演,慌忙回頭扶助他。

“大少爺,怎麼了?”

侯玄演趴在他的肩頭,耳語道:“小聲點,我畢竟死過一次,身上多處不適,還沒緩過來。我們共乘一匹,你切不可聲張,我怕他們好不容易聚起的勇氣,煙消雲散了。”

楊恕重重地點了下頭,心道自己真該死,竟然沒有想到大少爺的身體。將侯玄演扶上駿馬之後,楊恕拉着繮繩,策馬而行。身後的剩餘的馬匹,被幾個難得會騎馬的鄉兵所取。楊恕故意放慢了速度,一是怕太快了顛簸,大少爺身體招不住,二是太快了身後的鄉兵也追不上。

侯玄演騎在馬上,回頭一看,火勢已經越來越大。火中的老父、少弟的屍體已經看不清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恨意,鬱結在胸口,兩行清淚劃過臉頰。

楊恕心疼地看着他,說道:“要不要取一些骨灰,日後安葬?”

侯玄演轉過頭去,目視着前方,沉聲道:“不必了,阿爹他死前說“與城存亡,義也。”就讓他們灑在這鄉土之上,等着看我們爲盍城父老報仇雪恨吧!”

走出了竹林,盛夏的驟雨初晴後的陽光明媚而不灼人,暖風吹來帶着濃濃的花香。遠處的湛藍澄澈的天空裡,點綴着幾朵慵懶的白雲,隨風而動。

古道兩旁,開滿紅白兩色的嬌豔花朵,如此美景宛若置身仙境。只是道路上以血塗面的鄉兵,和此時的景色格格不入。好似一羣地獄惡鬼,行走在蓬萊仙境。誰都不會想到,這些人乃是生於斯長於斯的鄉民。

往前走去,離着古鎮越近,一股腥羶的味道,撲面而來。往日裡清澈如水的溪流,混合着濃濃的血色。不時的就會有殘肢斷臂、被撕碎的婦人衣物、以及幼小孩提的屍體順流而下,鄉兵們不忍去看,只能擡頭望着天,強忍着向前行去。

城樓很快出現在眼前,攻破它的清兵們忙着燒殺淫掠,自然沒有時間來修葺城牆。

斷壁殘垣上,掛着一顆人頭,楊恕目瞪欲裂,道:“大少爺,是老爺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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