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置縣狂魔侯玄演

在侯玄演掌權之前,東番島在朝廷眼中就是個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嶺,白給都不要。

所以大明朝擊敗了荷蘭紅毛之後,也沒有駐守臺灣,而是大大方方地將這個寶島讓給了紅毛們。

施琅拿下東番島之後,先是將鄭渡和所帶的水師全部帶回福建,然後留下了在自己的心腹,繼續經營這座島嶼。

福建水師吃的是朝廷的俸祿,中下級軍官全是福州講武堂出來的,施琅沒有把握能夠控制這支水師,儘管他是水師提督。

但是被他留在島上的,除了自己的親眷和自己心腹的家族之外,就是鄭家的舊部家臣。鄭渡被自己帶在身邊,如此一來島上還不就是施家的天下,只要悄悄摸摸地發展幾年,施琅有信心能夠恢復到鄭芝龍時期的實力。

回福州的船上,鄭渡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就好像眼前這個人一直就是他的上官,而不是他們家曾經的家將。

倒了一杯葡萄酒在犀角杯中,鄭渡恭恭敬敬地端到施琅身邊,笑道:“大人,我看你似乎心事重重啊。”

施琅也沒有端着架子,鄭渡這個小子心狠手毒,但是確實是有才能的。施琅自視甚高,覺得自己可以壓住他,鄭渡在他眼中就是個可用之才。

“侯玄演和別人不同,頗有當年太祖之風,什麼事都很難瞞過他的眼睛。這次回福州,我心裡實在沒底...”施琅捏着酒杯,臉上愁容滿面。

“大人不必害怕,我們的計劃是休養生息,就跟當年的努爾哈赤給李成樑當了多少年的走狗,後來還不是反客爲主。既然我們是抱着這種目的回福州,又何必擔心呢?”鄭渡十分愜意地半躺在甲板的座椅上,悠然說道。

施琅一聽確實很有道理,但是心中還是空落落的,放下酒杯後,他站起身來踱步到船邊,遠眺着無垠的海面。只有浩渺的海洋,能夠給他一絲安全感。

此時金陵城中,潛象營將施琅在營中的一言一行,全部逐條加以分析備註,擺放在侯玄演的書案上。

從當天夜裡的鄭渡、施琅對話,到現在撤軍填民,在東番島上圈了很大一塊地,名曰“施侯租田園”,幾乎佔了臺南已開墾土地的一半。別人要是想生存只能租用施侯家的地,而種地就要交租金。

侯玄演冷笑一聲,這廝是想學多爾袞啊,他把登島當成入關了,還玩圈地。

侯玄演不知道的是,在以前的歷史上,他還真的瞞過了朝廷,施家在臺灣收了兩百年的租。施琅死了之後,臺灣當地衙門負責收取這部分租金,然後運往北京交給施家每一代主人。憑着施琅攢下的這份家產,施家子弟從康熙朝起一直到光緒朝都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

侯玄演不是康麻子,肯定不會容忍臺灣這個要地變成施琅的聚寶盆,大航海時代這個島嶼抵得上千艘戰艦。

在福建,受命前去的正是剛剛立下汗馬功勞的陳常之,這廝在西南殺得屍橫遍野,殺出了十幾個熱情好客,遵紀守法的西南民族。

侯玄演已經爲他請功,升任潛象營南營統領,彌補了趙元華高升之後的空缺。

福州港口,施琅的大船登陸的那一刻,港上照例是人山人海。

福州有頭有臉的士紳名流,全部都來迎接平定東番島鄭氏的英雄,從此之後可以預見的是,這片港口將爲他們帶來無窮的財富。

施琅下船之後,收起心中的惶恐,笑吟吟地走向人羣,突然他發現有一羣人撥開了人羣,越衆而出。

陳常之的手下太醒目了,潛象營有兩套服飾,一套玄衣黑甲可以完美地融入到夜色中,要多低調有多低調。一套大紅絢爛錦衣,真是鮮衣怒馬人人側目,一般是執行明面上的人物,震懾宵小耀武揚威時候的穿着。

此時的陳常之帶的人,就是後一套的服飾,在人羣中如同萬綠叢中一點紅,好不刺眼。

陳常之越衆而出,來到施琅面前,他的官職比福建水師提督要大,笑着說道:“恭喜施提督立此大功,王爺在京城擺下慶功宴,特地吩咐我將你帶去金陵,施提督,走吧?”

施琅臉上陰晴不定,就連一向沉穩的鄭渡手指也顫慄起來,周圍喧鬧的迎接人羣,頓時鴉雀無聲。

施琅推諉道:“既然王爺有令,我不能不從,但是下官在東番島上,還有一些書冊和賬目要交給王爺,本以爲回京時候再帶了去,這下可好了,我還是回去一趟吧。”

陳常之心中更加篤定這廝有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東番島所有的賬目王爺一清二楚,就連‘施候租田園’,王爺都瞭若指掌。施提督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施琅手握劍柄,退到甲板前,說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須親自交給王爺,等我回到島上,自會前往金陵,大人先請回吧。”鄭渡等人也跟着他退到港口邊。

施琅說完就要登船,兩個水師小將卻攔在甲板前,橫眉冷對:“提督大人,王爺有令你豈能不從,還是先去金陵吧。”

“你們兩個要造反麼?”施琅的語氣已經有些急了,說話也口不擇言。

“造反?想造反的人確實有,不過不是他們,我看是另有其人吧。”陳常之一揮手,身後的探子一擁而上,拔刀在手就要殺人。

施琅指揮千軍萬馬,在海戰中鎮定從容,運籌調度絲毫是當世海戰名將。陳常之若是與他對壘,恐怕少有勝算。但是若說起街頭格殺,施琅的心腹和鄭渡的心腹加起來,也不及潛象營的一個零頭。

嗖嗖嗖幾支冷箭,將施琅身邊的人盡數射倒,淬了毒後藍汪汪的鋼針,插進人身之後幾秒鐘就喪失了行動能力。

陳常之悠然說道:“來啊,將施提督請到我們驕中,龔送到金陵。”

潛象營的探子上前,幾下就制服了心如死灰的施琅,至於鄭渡等人早就被補了一刀丟進海中。

周圍的士紳名流,沒有經歷過北伐,第一次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都噤若寒蟬。

陳常之的手下扶着施琅,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一根毒針,悄無聲息地刺進他的身體。

------

施琅死了,侯玄演沒有追究任何人,只是把他的“施候田租園”收了回來,將施琅的家眷趕離東番島。

東番島改名叫做“臺灣府”,劃歸福建,首任知府由嘉定遺民,在松江立下功勞的範閒擔任,實則是戶部尚書龔自方親自管理。

在日本和臺灣之間,有一個更小的島國,名叫琉球。

琉球本是大明朝的藩屬國,實際上被日本霸佔很多年了,侯玄演和日本的友好盟約中,第一約就是:日本國認定琉球國確爲完全無缺之獨立自主,故凡有虧損其獨立自主體制,如該國向日本國請兵駐守、該國向日本國貢獻典禮等,盡皆廢除。

當時所有人都知道琉球是日本搶奪的大明的藩屬國,對這一條也沒怎麼在意,就當成是大明爲了面子,折辱了日本一道。

只有琉球王室大喜過望,日本薩摩藩被趕走之後,琉球國王天天上書,還派人到金陵朝貢,希望可以幫助他恢復王國。

景祐二年十月,琉球世子尚質派遣王舅馬宗毅率領慶賀使團前往金陵,使團除了攜帶給皇帝和侯玄演的禮物外,還攜帶了表文、奏疏及大明敕印。希望可以重新恢復自己在整個列島的統治。

侯玄演客客氣氣地說道:“琉球王室無力庇護子民,琉球人也不願再奉爾等爲王,今日起併入我大明版圖,劃歸臺灣府,爲琉球縣。”

早在四十年前,日本薩摩藩率兵侵佔琉球,逼迫琉球向日本進貢。琉球王國形成“兩屬”狀態,他們後來逐漸被薩摩藩實際控制,成爲薩摩藩的附庸。侯玄演當然沒有什麼興趣,爲了一羣所謂的王室,大費周章給他們復國。

馬宗毅一個頭磕在地上,哭訴着求侯玄演不可如此欺凌弱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正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侯玄演冷笑道:“以前你們琉球有三個小國,我太祖高皇帝遣行人楊載向你們琉球三國發布詔諭,你們來次朝貢。當初的三個小國都是我太祖高皇帝冊封的,緣何被你們無故滅之?那時節你們可曾對那兩個國家講過仁義道德?說到底,還是你們尚家一脈,違揹我太祖高皇帝的聖諭,取消你們的王室地位,已經是很大的恩德了,再敢糾纏不休,我把你們全部丟到海里餵魚。”

馬宗毅這纔不敢撒潑,呆呆地望着眼前年輕的王爺,心中五味雜陳。

本來以爲大明朝還是那個要面子不要裡子的龐然大物,這次還準備來大明發一次小財,誰知道連國家都丟了。

這些小國來大明朝貢,一向是盈利的,而且利潤還不小。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朝貢的事情大明是不吃虧的,那些朝貢的人,如果帶着貨物過來,首先要看你是大國還是小國,大國的話先抽一半,交給大明朝,然後剩下的那一半,再交給皇上。相當於大明來了個劫富濟貧,因爲一些小國家,他們帶來的東西實在太少了,明朝爲了彰顯大度,也就不收你關稅了,還送了不少好東西出去,但是明朝也知道,這買賣做的虧呀,於是就限制那些小國家朝貢的次數,比如說兩年一次五年一次。

對於那些大一點的國家來訪使團,也是不虧的,他可能買了兩萬貫的貨物。到了明朝要賣十萬貫,而明朝回了兩萬貨物,到了他們的國家也可以賣十萬萬貫,所以雙方就各自賺了八萬,這就是說兩方的合作都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贏的,你經常來,我也經常送,這不挺好。

所以每一個國家都喜歡來大明朝貢,大明曆代皇帝也樂得宣揚自己“萬國來朝”的功績,實質上都是一場場的生意。

日本是一個例外,因爲倭寇的事,搞得雙方關係很差。大明朝對日本的朝貢下手就格外的黑,因爲砍的太狠了,結果那些日本使團實在受不了,於是要鬧自殺,明朝政府只能是,給錢息事寧人了。後來更是發生了日本使節團縱兵劫掠浙江的事件,導致雙方反目成仇。

這一回侯玄演直接取消了琉球的王室,化國爲縣,比日本薩摩藩還要過分。

朝中雖然有些異議,但是礙於他現在權勢滔天,而且不斷地開疆擴土,也就都默許了。

就這樣,存在了二百多年的琉球王國,徹底淪爲一個縣。在九州島和臺灣島之間,成爲了大明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馬宗毅和所謂的琉球使團,準備隨着大明琉球縣令的船隻,一起回島上。

做完了這一切,侯玄演暢快地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一個橫跨整個東海岸的帝國,已經擁有了所有的出海港口。

日本、大明、琉球、臺灣,水師被徹底連接起來,什麼佛朗機人、荷蘭人休想再染指半分。東方的海域,是東方人的,具體點說,都是漢人的。

侯玄演擁有後世的見識,還有堪比整個歐陸的海岸線,天下還有什麼事是做不成的。等到徵遼成功了,再往北打一打,把白令海峽拿到手...美洲大陸就在眼前了。

躺在太師椅上的侯玄演發着美夢的時候,外面的親兵抱拳道:“王爺,又來了幾個小國的使團。”

侯玄演樂呵呵地問道:“又是誰送禮來了?我看看能不能再置一個縣。”

“是佛朗機人和紅毛...和荷蘭人。”親兵們都知道侯玄演的叫法,也就慢慢地摒棄了帶有歧視性的詞語,改叫荷蘭人了。

侯玄演一下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我剛懲治了施琅,拿下臺灣島,這些人就跟蒼蠅一樣撲了過來,鼻子真夠靈的。說起來,澳門還在葡萄牙人手裡呢,是時候來個澳門縣了。”

想到這裡,侯玄演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袍,威風八面地說道:“帶他們來見我。”

第五百三十六章 西南第一殺人將軍,校長當不當?第四百二十九章 人民羣衆的汪洋大海第四百二十五章 十七世紀最缺的是什麼,人才第五百九十三章 兩個小弟的道路第二十五章 三年起步第四百五十章 定計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賭你不敢跟第二百六十六章 狼煙再起第二百五十章 有人罵你第四百零三章 來自日本的草寇第二百九十七章 河山大好第三百八十二章 更進一步第四百五十章 定計第三百八十一章 少女和皇帝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下第一香餌第一百六十五章 決戰荊襄(5)第五百零六章 賢者時間第三百八十四章 實業興邦第四百零三章 來自日本的草寇第八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一百三十八章 來自隊友的暴擊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戰荊襄第四章 殺人練膽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要專權第一百八十四章 陰魂不散李率泰第五百三十章 又來?第三百六十四章 決堤黃河第三百七十八章 徵遼元帥第一百二十章 三隻蠢驢第九十六章 守不住了第二百四十七章 北事不忍聞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愛大清,我怕他完了第五十七章 秦淮妓女和洪承疇第四百六十章 破天攜雨而來,聚起萬里波濤第一百零一章 斷脊之犬第七十五章 西城三日,大殺四方第二百九十五章 滿清和南明第四十六章 行動起來第五百二十四章 狼煙四起第九十六章 守不住了第二百三十三章 萬豬拱門第二百六十二章 自己動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爽,五千個快男第一百一十二章 鄭芝龍的海盜哲學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會個啥?第二百三十八章 此間少年,生作死別第一百八十一章 歸家第四百二十六章 還需要一個功勞第一百七十六章 這麼大的功勞討個媳婦不過分吧第四百二十三章 弄個泥潭讓侯玄演跳進去第九十一章 敵我營中,心境各不相同第一百零三章 人生三杯酒第二百三十二章 殺我族人的朝鮮兵第一百零二章 清洗第一百三十五章 暗棋第三百八十一章 少女和皇帝第五十九章 天下可以沒有陳子龍,卻不能沒有侯玄演第二百六十八章 北伐,殺!第四百零三章 來自日本的草寇第一百八十四章 陰魂不散李率泰第二百九十一章 言出法隨第一百七十八章 親人相見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回家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爲我要學習第三百六十二章 務實的侯玄演第一百八十三章 各處貳臣動向(第十更)第五百八十六章 風雲變幻第一百八十章 國破從新朝北闕,官高依舊老東林。第二百一十三章 三軍皆醉,大開城門第三百四十五章 驕兵必敗第四百一十一章 男人們的浪漫就是一起遊西湖、唱軍歌第六百零四章 陣和陣的對決第四百一十四章 是大炮讓他們變得熱情好客第二百二十七章 風雲際會第四百三十四章 朝鮮之殤第八十七章 他就是一個人肉存錢罐而已第五百五十七章 舉國尊崇,萬世無兩第四十二章 顧炎武第五百六十章 威名在外第五百七十三章 一國就得一致第四百三十四章 朝鮮之殤第二十四章 見過夫君第二百四十八章 洞房花燭第四百三十五章 山海關第五百三十章 又來?第五百六十八章 高處不勝寒第二百八十七章 殺父奪女第五百五十二章 拜祭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跟我爹不熟第一百六十三章 決戰荊襄(3)第四百四十章 改變第五百八十三章 天朝上民第四百九十六章 舉國激憤第五百七十九章 天熙第四百三十五章 山海關第三百二十章 血仇不報將不還第一百八十八章 腌臢小人能有什麼手段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會個啥?第二百四十章 挑燈夜戰第五百九十三章 兩個小弟的道路第二百六十章 黑化的侯玄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