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紫禁城中,侯玄演大手一揮,遠在千里之外的準噶爾鄂畢河,一座新城拔地而起。
城牆一律用整齊的石條、石板、石方、石柱等爲基,牆體用“三合土”逐層壘成,外圍再砌以青磚。
各種原材料,從西北的新修的道路上源源不斷地運抵鄂畢河,小冰河帶來的天災中流離失所的災民們,成了這場造城計劃的主力。他們扛着鋤頭,搭乘着順風車,如同一羣羣辛勤的小螞蟻,用雙手換取全家的口糧。
陝甘當地的官員,目送着百姓們遠去,這些人不再毫無尊嚴地蹲在地上等賑災糧,而是可以用雙手換取活命的糧食。
前去做工的人工錢分成兩份,他們的家人都可以領到其中一份,陝甘總督田雄望着這些人的背影,由衷地讚歎道:“陛下說,做好的賑災就是以工代賑。如今的災情比往年還厲害,結果沒想到幾乎沒有餓死的。”
“唉...關中三百里沃土,老秦人已經幾年沒見過下大雨了。赤地千里,遍地枯黃,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該死的旱情。”
兩個秦地的官吏討論着旱情,目送自己的百姓離開,心裡空落落的。
雖然災民的離開,緩解了他們的壓力,但是這畢竟是自己治下之民,當地官員還是希望能夠早日風調雨順的。
而那些坐在車上的百姓,可沒有這些想法,對他們來說去準噶爾修城是件好事。只要保證自己的家人有糧食吃,自己出點力氣不算什麼,老秦人流血都不怕,還怕流汗?
準噶爾的戰事進入第二個相持階段,不過這個階段是沙俄和華朝的相持,準噶爾已經成了板上魚肉。
在南面的兩個包圍圈,失去了和巴圖爾琿聯繫的原本的各個部落首領,已經生出了其他心思。
巴圖爾琿統一他們還不算長,一年不到的時間根本來不及更換當地骨幹力量,進行換血。
這些頭領對於巴圖爾琿的忠誠度十分有限,青藏高原上的抵抗力量,更多的是因爲宗教信仰而悍不畏死的戰士。
對付這些人,可謂是傷透了腦筋,雖然楊展等人明確表示了,凡是不服管制的就是敵人,但還是經常傳來當地百姓傷人事件。
自古這片高原上,就是狠人輩出,侯玄演對此心知肚明。
當然對付他們的辦法,侯玄演也已經成竹在胸。
一支特殊的兵馬,正在組建,一旦他建成之後,就是一支讓人聞風喪膽的正義之師。到時候正義的鐵拳,將會擊碎所有自認爲堅定的頑固分子。
在金陵城郊青龍山,早就已經高升爲朝中刑部尚書的趙元華,親自騎馬充當領隊,帶着天子鑾輿駕臨潛象營總部。
侯玄演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到了大門口之後,侯玄演掀開簾子,發現此地竟然不是想象中的陰森模樣。
寬闊整潔的前方廣場,立着一個門,懶洋洋一隻白貓趴在門框上,大大方方的一塊牌子,寫着潛象營三個大字。
侯玄演認得那是自己的筆跡,天子到了潛象營,自然是全部出迎,當先幾個面孔侯玄演幾乎全部認識,就是這些人在北伐期間無數次的幫自己轉敗爲勝,化險爲夷。
“參見吾皇。”所有人抱拳道。
潛象營有一個特殊的地方,他們見到任何級別的官員,都無須跪拜,即使是皇帝。
這一點是因爲戰時他們的身份保密,而且時間極短,必須馬上敘述清楚情報的內容,所以侯玄演就規定所有潛象營的探子不得在繁文縟節上浪費時間,直入主題彙報完走人。久而久之,這一點就延續下來,到現在依然如是。
侯玄演嗯了一聲,大踏步走進營中,到處都是普通的軍舍模樣,甚至還有一些花草,頗爲雅緻。
任誰第一眼,也不會把這個地方當成是十六世紀世界上最大的特務基地。實際上,在這些祥和的衙署下面,地下室內,你說它是九幽地獄,都沒有人反對。
劉廷引着皇帝來到室內,兩個年輕的番子端上茶水,遞給侯玄演和他身邊的靈藥。
侯玄演抿了一口,淡香清新,笑道:“我看這兩個年紀不超過十四五歲,潛象營招新是個什麼路子?”
“嗨,就是從講武堂挑唄,有底子好的練一練,就得幹活了。”
侯玄演點了點頭,這兩個人有機會面聖,還給皇帝敬茶,必定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仔細一看,果然十分精神。
“朕這次來,就是要挑一些順手的人,帶隊前往準噶爾。”
幾乎是所有的番子,都眼前一亮,聞到了軍功的味道。
“陛下,什麼要求?”
“狠一點,機靈一點,要和刁民打交道,懂得自保的人。”
劉廷和陳常之對視一眼,笑道:“陛下,從我們這裡隨便拉出幾個,都符合您的要求。”
趙元華是潛象營的兩個創始人之一,當初落魄江湖,恰逢其會。若不是投奔了侯玄演,他可能還是一個江湖上的狠人,也能有點自己的勢力,但是現在可是堂堂的六部尚書之一,廟堂之上的重臣,聽了這番話趕緊說道:“就從潛字科挑幾個。”
潛象營分爲潛字科和象門,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出門是便衣打扮,混在人羣中比普通人還普通。象字門卻是鮮衣怒馬,大紅色的軍服,清一色的白馬,腰懸流蘇寶刀。
挑選完潛象營的番子之後,侯玄演稍微逛了一下,發覺這裡和普通衙署沒什麼兩樣。營內一個個的還都笑意盈盈的,看上去就是老實巴交的孩子,不得不說僞裝的能力卻是強,不愧是第一特務機構。
登上回宮的馬車,靈藥掠了掠鬢額垂落的髮絲,問道:“陛下,這麼幾個人能管好準噶爾那麼大的地方麼?”
侯玄演得意洋洋笑道:“怎麼可能就派這幾個去,朕還有妙計。”
靈藥一聽,心裡跟貓爪撓的一樣,追問道:“是什麼人?”
她越問,侯玄演越不說,逗着她玩,附在她耳朵上說道:“除非你...”
兩刻鐘之後...
馬車已經到了宮內,陛下沒有動彈,宦官宮女識趣地躲遠些。
馬車內風光突變,小靈藥衣衫不整,支起渾圓雪白的大腿,分跨扶手兩側,呼吸濃重,杏眼微眯,脣縫間迸出細細的嗚咽,低沉的嗓音十分誘人。咬着紅菱似的嘴脣,呢喃道:“陛下,現在可以告訴藥兒了吧?”
侯玄演將褲子一提,哈哈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朕說話什麼時候算過,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靈藥氣苦,一下癱在車上,汗水打溼了鬢間青絲,剛想撒嬌卻發現自己皇帝老爺已經溜了,氣的她銀牙暗咬。
不一會春和殿的宮女們匆匆趕來,將靈藥接回殿中。
侯玄演神清氣爽,這一刻感覺自己跟個聖佛一樣,無慾無求的十分厲害。在儒家的觀念裡,他這是進入了賢者時間。
“老子的四大奇兵一出,管教準噶爾穩定的比江南百姓還溫馴。”
潛象營畢竟是特務機構,指望他們大規模出動,管制一片區域是不可能的。侯玄演還有其他主意,這一營人馬,讓他自己想想都覺得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