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秦淮妓女和洪承疇

秦淮河,孕育了江南古老的文明,是一條居功甚偉的母親河。

不曾想時至今日,提起秦淮河,言語間總是有些曖昧。上至達官顯要,下至販夫走卒,男人們言語間總要帶着心照不宣的猥瑣笑意。燈火通明的樓船行坊,紙醉金迷的溫柔鄉,這裡已經成了花街柳巷的代名詞。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社稷淪喪,異族入侵,似乎沒有對這裡造成任何影響。

前來光顧的恩客,依然是前番的大明官紳。唯一不同的,可能是這些官老爺,都換了個髮型,腦後頂着一根可笑的豬尾辮。

姑娘們只是賣笑的可憐人,那有什麼資格挑選恩客,別說他們頂着個豬尾巴辮,就算是真的是豬,也只能眼含淚嘴帶笑,曲意逢迎博君一樂。

推開樓船小窗臺,慵懶的美人兒披上細羅晨褸,裸着一雙玉足,自顧自的對着銅鏡描眉。她是十里秦淮最紅的花魁行首,秦淮八豔之一的卞玉京。當時有好色的王孫公子,曾說:“酒壚尋卞玉京,花底出陳圓圓”,單表這兩個齊名的花魁,豔壓秦淮羣芳。

“今兒怎麼這麼冷清?”

身旁嬌俏的小侍女,邊給她梳頭邊道:“昨兒我聽吳公子的小廝說,今天洪承疇大人要來金陵。據說洪大人又升官了,做了個叫什麼招撫什麼大學士的大官。那些到咱們這裡來的客人,肯定都去迎接啦。”

卞玉京不置可否,繼續描眉。國仇家恨,對於這些金絲雀來說,是太遙遠的話題了。

金陵的城門外,早就列起了長龍,如今清兵勢大,洪承疇又是清廷委派的招撫南方總督軍務大學士,可以說是江南的草頭王。一時間金陵城裡的顯貴爭相來迎接,生怕位置太靠後,洪大學士看不到自己。

遠遠望見洪承疇的車架,這些人臉上笑的如同盛開的菊花一般。洪承疇望着這羣激動萬分,見了自己比見了親爹還高興的士紳,一時間五味雜陳。

上一次自己被夾道歡迎,還是大敗陝西流寇,已故的崇禎帝爲自己加官進爵的時候。只不過當時人羣中多是歡欣鼓舞的普通百姓,今天卻一個百姓都沒有,全是錦衣玉帶的顯貴。

清廷爲了打消漢人對大明的懷念,將金陵改名叫做江寧,江寧巡撫正是土國寶。可惜如今這個最會置辦這些迎接官長事宜的土巡撫,已經人頭落地了。

人羣中推送出江寧提督曹存性出面,對着洪承疇的車架跪地道:“下官和江寧父老,恭迎洪大學士。我等已於長樂樓設宴,還請大人賞臉。”

身後衆人聞言,紛紛跪倒,連帶着他們身後的金陵城牆,都似乎矮了幾分。

洪承疇掀開車簾,說道:“替我謝過江寧父老,軍情緊急,就不要吃酒了。通知江寧大小官員,到總督衙署議事。”

說完車馬一路進城,直奔金陵的總督衙署。

身後的衆人爬了起來,互相張望,都感覺臉面盡失。

曹存性臉色陰鬱,沉聲道:“洪大人不喜鋪張,大家就此散去吧。文武官員,隨我去拜見大人。”

曹存性帶人進了總督衙署,洪承疇已經坐在上首,等他多時了。

百官看見洪大人一身戎裝,不敢怠慢,紛紛按職位落座。

洪承疇省去了開頭的客套,直接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嘉定逆賊候玄演,先是詐取蘇州,而後殺了貝勒爺博洛大人。博洛貝勒是太祖之孫,身負龍血龍脈,此仇不能不報。最近聽聞他又在杭州,殺害了江寧巡撫土國寶大人,浙江總督張存仁大人。這都是國家從二品的大員,此仇也不能不報。你們鎮守江寧,和蘇州相隔不遠,有什麼話要對本官講?”

廳內衆人都閉口不言,洪承疇一臉慍怒,眼看就要發作。這時一個親兵進到殿中,跪地說道:“啓稟大人,有蘇州來的使者,聲稱要見大人。”

洪承疇和一衆清將都楞了一下,然後說道:“讓他們進來。”

徐元寶大喇喇地走進殿中,身後幾個嘉定來的小兵,他們渾不在意這裡是敵人的老巢。

來的時候候玄演說過,洪承疇絕對不會傷害他們,候玄演的話在嘉定遺民耳中,無異於金科玉律。

“候玄演小賊讓你們來所爲何事?”

洪承疇聲音難得的帶着點顫音,他實在想不到候玄演這時候派使者來,能有什麼事情。彼此之間已經勢同水火,他殺了清廷的貝勒爺,這是入關以來從未有過的折損。清廷就算接受南明皇帝的投降,也不會接受候玄演。

徐元寶也不敢太過託大,他晃了晃腦袋,咧着嘴說道:“我們候大人說了,願意用博洛、濟席哈、和託、張存仁、土國寶的屍體,換取八百斤火藥、一萬石糧食、三千匹軍馬。要是換的話,等你帶兵打到蘇州城下,別忘了帶上這些東西。”

洪承疇眼中怒意大盛,冷聲說道:“要是本官不換呢?”

徐元寶渾然不在乎洪承疇的威壓,一個漢奸而已,即使官再大,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條卑躬屈膝的狗奴才。

“我們大人說了,這件事你最好請示下滿人主子,若是擅自做主,我們大人怕你會被主子責罵。”

曹存性跳出來罵道:“住嘴!狗雜種敢侮辱洪大學士。”

洪承疇擺了擺手,沉聲道:“退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洪承疇不是候玄演,不用猥瑣小人的手段。”

徐元寶聽他侮辱候玄演,反脣相譏道:“我話已捎到,我們這些不願降清的猥瑣小人,就先走一步了。洪大學士,我家大人讓我轉告您一句話,蘇州城高池深,曹存性、李應宗萬萬不是我們的對手,還望大人親自領兵,才堪一戰。”

曹存性李應宗聽了,臉色一紅,就要上來打殺。洪承疇怒喝一聲,斥退兩人說道:“你回去轉告候玄演,他要是識時務,我願意拼死保他免除死罪。若是愚頑不靈,抗拒天兵,本官保證,天下雖大,將會沒有嘉定人的存身之地!”

徐元寶毛髮直立,眼中怒火洶涌,挽着幾個同伴的手臂,昂然走出了提督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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