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侯玄演的生辰,金陵城中一片歡騰,有不少外地遊客也涌入城中,因爲今天聖上將與民同樂,會出現在金陵百姓之中。
清晨,百官入宮“上壽”,舉行盛宴,共慶皇上萬福。
有十隊兒童隊舞,相映成趣,兒童隊舞共兩百多名十二歲左右的兒童,紅紫銀綠,色彩斑斕,錦襖寬衫,戴玉冠,裹巾頭,舞劍器,執錦仗,捧寶盤,跨雕箭,來朝獻寶,場面熱鬧壯觀。
緊接着是靖北、靖南、呂宋、滿剌加、印度、緬甸、爪哇等地趕到的臣子帶着當地孩童獻禮,侯玄演一一跟他們交談一陣。
這些地方的小孩子漢話說的十分好,幾乎和內地的孩子沒什麼區別,只是有些口音問題。
侯玄演更加高興,賜下不少禮物。
等到臺灣官吏上前的時候,當先一個高佻清麗的少女,做了男兒打扮,白衣如雪,腰懸佩玉,不着官袍,更加顯得脣紅齒白,風華絕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樣的少年郎,若是真的是男兒身,不知道有多少閨中少女爲之魂牽夢繞。
“少年”來到御座旁,顧盼橫飛,絲毫不怯場,彎腰道:“兒臣恭祝父皇壽比天長。”
侯玄演開懷大笑,朱琳灝這些年不見,再相見時竟然讓自己的眼眶發酸。當年在懷中抱着的嬰兒,轉眼間也成了這般模樣,只能說逝者如斯不捨晝夜。
“好好好!”侯玄演一連說了三聲好,然後道:“給景王吾兒賜座,坐到朕的身旁來。”
龍顏大悅,自然少不了官員們的好處,這一場上壽之禮就進行了整整一個上午。
等到晌午,皇家在宮中設宴,寬闊的奉天門外擺滿了桌椅,侯玄演親自下令在午門外也設宴,請城中耄耋老人前來赴宴。
侯玄演親自登上午門,帶着皇、皇貴妃兩人,與民同樂。
民間在皇城外高搭彩臺,請來的各路名伶表演早就排練好的歌舞,都是豪商巨賈們自願出資,爲皇帝祝壽。
皇家氣象展現無疑,前來觀禮賀壽的各國使節歎爲觀止,他們帶來的禮物也各有風格,有珍禽異獸、百草奇藥、稀世珍寶...
這一場慶典下來,估計戶部又得花出去幾十萬兩的銀子,好在這些錢也不會浪費,最後都會通過各種訂單回到百姓的手中。
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之所以在積累了那麼多的財富之後,還是迅速的衰敗,就是因爲他們的皇室和貴族只知道奢侈享受,卻不知道用這些錢刺激國內的經濟。
如果他們奢侈的同時,大力扶持國內的產業,別讓錢全都流出的話,即使兩個國家的王室再怎麼奢靡,都可以讓他們成爲固定的強國。
侯玄演則不同,他一改景祐和天狩年間的儉樸,大肆鋪張享受,但是用的都是本國的產品。
皇室一家的內需,就可以刺激不少的消費,帶動很多民間小作坊發展壯大。
現在的華商遍佈全球,他們可以帶回各個國家的產品和原材料,也就註定了白銀的流入不會造成華朝經濟的垮塌,侯玄演也可以讓商人們放開了賺錢。
這本就該是中華騰飛崛起的時候,曾經的後世歷史上也只是因爲被滿清耽誤了而已,一個閉關鎖國的所謂千古一帝,徹底讓世界上最大的白銀流入國變成一個故步自封的大笑話。
華燈初上,金陵城中的煙花爆竹照的城中恍似白晝,侯玄演喝的雙頰發紅,坐在寢宮內,接受後宮妃子們的敬茶。
左邊是黃櫻兒,右邊是顧菱兒,坐在他身邊一起接受妃子們的慶賀。這兩個人是侯玄演的髮妻,當然享受的待遇是不一樣的,榮寵冠絕後宮。
第一個上前的就是錢薇,只見她穿着一身很是喜慶的紅色宮裝,一雙眸子盈盈看向侯玄演,彎腰屈膝道:“臣妾恭祝陛下人壽比天長,千秋無限期。”
大紅色本是很俗氣的豔色,但是錢薇的身段和相貌出衆,穩穩駕馭的住這身衣服,愈發顯得人比花嬌。長長的裙襬,鳳冠上滿是珠玉,明月般的珠子點綴着。嬌美的面龐低下,憑添幾分柔媚。
侯玄演笑呵呵地說道:“愛妃有禮了,來人吶,賜暹羅進貢的鳳尾鐲一雙。”
錢薇的宮女拿了賞賜,就到一旁坐好,接下來就是周玉潔。然後是卞玉京姐妹,最後是纔是陳圓圓。
靈藥雖然受寵,卻沒有名分,所以沒有上前。
侯玄演一一有賞,然後帶着大家去院中賞煙花,這個生日纔算過完。
說這件事勞民傷財,它又能讓舉國歡慶,而且虧損的不是百姓的錢財。這更像是一場整個華朝的狂歡,是已經無處可以安放的滿足感爆棚之後的釋放。
中國的哲學講究物極必反,在經歷了明末那段最黑暗的歲月之後,中原大地終於迎來了千年未有之盛世。
漫天的煙花閃爍着七彩的光芒,空氣中都有濃濃的煙味,要不是夜裡仍有餘威的熱風,侯玄演腦子裡差點響起難忘今宵的旋律。
繁華之後,各自散去,依舊是黃櫻兒陪在身旁,侯玄演扶着皇后,緩步走在坤寧宮中。藉機消散酒氣。
靠着宮牆的西側,有一片柳樹緩緩落落,鬱郁森森,柳樹影中蔭香涼爽,清涼怡人。樹旁就是一個池子,池中都是碧綠的蓮藕,兩個人靜聆水音,似有潺潺,晚風輕吹池面,反照的月光漣漣。
侯玄演拉着黃櫻兒的手,感受着手中的滑膩,輕聲道:“又是一年,咱們相識至今,都快有十幾個年頭了吧。”
黃櫻兒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頷首道:“不止呢,都快十五年了。”
“真快啊!”侯玄演感慨無限,稀裡糊塗來到這個時代,兩個靈魂融合一起,沒想到已經走過了十五年。
這是一段足夠精彩的旅程,自己小心翼翼,也終於沒有辜負當年的豪情壯志。
嘉定小兒,反手爲雲,覆手爲雨,逆天改命,重鑄漢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