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人心裡,沒有人能比巴格達人更懂戰爭。
他覺得寇季應該向他請教戰爭的打法,而不是交流。
寇季通過少年人的神色,看出了少年人的心思,他笑道:“或許你應該見是一下我大宋的戰爭打法。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大宋的戰爭跟你們的戰爭有何不同。”
少年人雖然看不上大宋的戰爭打法,但是他需要了解一下大宋的兵馬。
“我有機會見識嗎?”
少年人直白的發問。
寇季笑着點頭道:“有,我大宋有一支兵馬在西南方作戰,你要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派人送你過去見識一下。”
少年人緩緩點頭,盯着寇季繼續問道:“那我能不能帶上自己的軍隊?”
寇季聽到這話,挑了挑眉。
寇季知道少年人手裡有人。
紫宸殿內的書海十分龐大,遠不是少年人和哈圖克幾個人就能運送過來的。
他們必然有幫手,數量應該不少。
少年人將其稱之爲軍隊,那就說明那些幫手不是什麼散兵遊勇,也不是民夫、奴隸,而是成建制的兵馬。
哈里發如今在巴格達內的處境十分不妙,手裡能夠調動的人手應該十分少。
在這種情況下,還分派出了一部分兵馬趕赴大宋,那麼寇季有必要好好的揣測一下哈里發的用意。
寇季心裡想着事,嘴上卻笑着道:“不知道你的軍隊有多少人?我大宋有明確的律法約束外番的兵馬入境,超過了一定的數量,我們會將對方當成侵入者,用武力剿滅。”
少年人從寇季這句話中聽出了濃濃的惡意,他覺得,他要是給出一個寇季難以承受的數量,寇季一定會採取一些他不願意接受的措施。
少年人思量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三千……”
寇季笑眯眯的道:“三千人倒是不多,他們入境以後,若是願意在特定的時候接受我大宋節制的話,我可以考慮向我大宋皇帝陛下奏明此事,讓他准許你的軍隊入境。”
少年人怔愣。
“特定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寇季臉上的笑容更濃,“你不反對我大宋節制你的軍隊?”
少年人攤開手道:“爲什麼要反對?”
寇季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可以肯定,少年人帶來的兵馬數量,絕對不止三千。
不然他不可能如此大方的將三千兵馬交給大宋使用。
一羣吃的少,不拿餉,還肯拼死力的勞力到了,寇季覺得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
寇季笑着對少年人道:“既然你不反對,那麼隨後我會向我大宋皇帝陛下奏明此事。在你沒有了解我大宋之前,我們的交易還是不要提及的好。
等你徹底瞭解了我大宋以後,我們再談交易也不遲。”
少年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寇季的要求。
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在大宋強行傳教,那就只能暫時聽從寇季的吩咐。
寇季跟少年人商量妥當以後,宦官送來了飯菜。
寇季並沒有多留,他跟少年人約定了明日取書的時間以後,離開了瑞聖園。
寇季離開瑞聖園的時候,天色已晚。
回到府上以後,發現那些士子們還在前院吟詩作賦,到了後院以後,發現向嫣和寇天賜已經睡下。
寇季並沒有打擾他們,而是孤身到了書房。
進入到了書房坐定以後,寇季喊來了自己的侍衛頭領。
侍衛頭領一到,寇季吩咐道:“派個人跟着商隊去河西,告訴張元,有一支數量不小的兵馬盤據在元山國外,讓他想辦法摸清楚這支兵馬的虛實。
摸清情況以後,迅速的派人報給我。”
侍衛頭領聞言,沉聲道:“要不要讓兄弟們去試一試他們的深淺?”
寇季搖頭道:“沒必要,他們在不久以後,就會成爲我大宋的勞力,我們沒必要拿兄弟們的性命去試探勞力的虛實。”
“勞力?”
侍衛頭領一臉愕然。
寇季笑着點頭道:“勞力,免費送上門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侍衛頭領遲疑道:“天下還有這麼傻的人?”
寇季笑道:“不是他們傻,是他們有求於我們,就像是青塘有求於我大宋一樣,在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前,他們一定會聽從我大宋的吩咐。”
侍衛頭領恍然大悟。
寇季繼續吩咐道:“再派人去給曹利用傳令,讓他別在海島上當山大王了。朝廷新組建的安南軍,已經進入到了交趾境內,交趾隨後會有大戰發生,我們的勞力也會參與到其中。
等到交趾前方戰起的時候,後方必定空虛。
曹利用若是能抓住機會,一定能狠狠的撈一筆。”
侍衛頭領鄭重的點頭。
寇季提醒道:“讓曹利用得了好處以後,立馬撤出交趾,不得戀戰。我們的勞力到了交趾以後,一定會在交趾做些什麼。
到時候交趾境內必定會亂成一團。
他可以趁機招攬一些人手,但不能參與進去。”
“喏……”
侍衛頭領答應了一聲,見寇季沒有再吩咐什麼,就躬身退出了書房。
寇季在侍衛頭領走後,坐在座椅上,搖着頭自語道:“傳教?先征服了交趾當地的宗教,以及山林裡的那些野祭再說吧。”
哈里發派來的人,有意在大宋傳教,寇季怎麼可能給他們機會。
寇季還要圖謀智慧館,自然不可能跟他們翻臉。
那就只能將他們扔進交趾那邊的泥潭裡,讓他們深深的陷進去。
等他們深陷其中的時候,再想出來可就晚了。
到時候能有依靠的就只有寇季,寇季可以藉此繼續榨取智慧館裡的書籍。
“龍神二衛和虎翼軍遺留下的盔甲,放在倉庫裡都快發黴了……原想着讓青塘和遼國消化了它們,不過你們既然出現了,又願意幫我大宋出力,那就便宜你們了……”
寇季嘀咕了一句。
只要少年人和他的軍隊陷入到了交趾,必然會對兵甲有所需求。
大宋將淘汰的兵甲賣給他們,還是賣給交趾人,都能從中獲取豐厚的利益。
“現在最頭疼的是翻譯問題……大宋懂大食文的人少的可憐,那麼多書籍,翻譯到何年何月去?”
寇季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
寇季思量了許久,也沒有思量出妥善的法子,最終只能決定,讓歐陽修等人兼修一門外語。
反正最後整理書籍,翻譯書籍的工作都是他們來,他們自然需要掌握大食文。
如此也方便他們以後的工作。
有了決定以後,寇季合衣睡下,翌日起牀以後,寇季帶着人進入到了瑞聖園,將瑞聖園內的書籍,搬到了鍛鐵作坊空閒出的兩間庫房內。
少年人和哈圖克等人,被寇季安排到了瑞安鎮的外的一處園子裡住下。
做完了這些以後,寇季入了宮,面見了趙禎,將少年人的意圖傳達給了趙禎,同時也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趙禎。
趙禎得知了一切以後,同意了寇季的想法。
並且告訴寇季,他會安排武德司的人,配合寇季行事。
寇季出了宮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少年人,少年人當即派遣了人,跟着武德司的人,一起趕往了西域,去調動自己的軍隊。
此後一段時間,就進入到了年假當中。
除了遼國進獻歲貢的時候鬧出了一些動靜以外,並沒有其他值得提及的事情。
年節一過。
朝野上下進入到了郊祭前的準備中。
汴京城的街道上,每天都能看到文武大臣,放着車馬不坐,徒步在汴京城內奔波。
他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郊祭的地方,定在了汴京城外十五里的地方。
郊祭當日,滿朝文武,必須從汴京城步行,抵達汴京城外十五里處。
他們久不走動,自然要提前練習一下。
一晃就到了郊祭當日。
一大早,寇季抱着寇天賜,帶着向嫣入了汴京城。
到了汴京城以後,就看到了滿朝文武,還有皇親國戚們,帶着家眷以及齊聚在了太廟前。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不少的名宿大儒。
黑壓壓的一片人。
寇季一家到了以後,過了足足半個時辰。
趙禎才坐着龍攆出現在太廟前,同行的還有曹皇后的鳳駕,以及後宮各位嬪妃的馬車。
趙禎帶着自己的鶯鶯燕燕剛到了太廟門口。
有人就出聲了。
出聲的是一位大儒。
年七旬,鬚髮皆白。
他在趙禎到了以後,一臉莊重的攔在了龍攆前。
“草民顏存仁,參見官家……”
顏存仁往龍攆前一攔,趙禎不得不吩咐陳琳停下了車架。
趙禎略微有些不悅的道:“顏翁不必多禮……”
顏存仁躬身一禮,正色道:“官家,郊天之禮,乃是古之大祭。依照古禮,除了天子外,任何人不得乘車。還請官家遵禮而行,莫要冒犯了上蒼。”
此話一出。
那些坐在馬車裡的嬪妃們,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滿朝文武先是一愣,隨後一個個捂着嘴偷笑。
“幹得漂亮!”
寇季臉上帶着笑意,心裡在大聲的吶喊。
他提出讓趙禎舉行郊祭,不僅僅只有轉移視線一個目的。
更重要的是爲了給後宮裡的嬪妃和滿朝文武找點麻煩。
省得他們一個個閒的亂嚼舌根子。
顏存仁不開口的話,寇季也會開口說出此時。
寇季在笑,趙禎卻笑不出來。
趙禎聽完了顏存仁的話以後,臉上略微有些躊躇。
他倒不是心疼後宮裡的那些嬪妃,他是心疼那兩個已經懷有身孕的嬪妃……肚子裡的孩子。
就在趙禎躊躇的時候,曹皇后主動下了鳳駕,對趙禎施禮道:“臣妾的鳳駕,讓給兩位妹妹坐,臣妾陪着其他人一起走路。”
趙禎略微有些感動的道:“還是你懂朕的心思……”
曹皇后淡然一笑,沒有再開口。
趙禎看向了顏存仁道:“皇后的提議可妥當?”
顏存仁雖然重禮,但也知道皇家子嗣傳承的重要性,所以沒有再此事上繼續糾纏下去。
顏存仁對趙禎一禮,“皇后賢良,願意以身代之,自然妥當。”
趙禎滿意的點點頭,對曹皇后道:“委屈你了……”
曹皇后笑着道:“不委屈……”
趙禎請曹皇后站到了一旁以後,對身後那些仍舊坐在馬車裡的嬪妃們道:“都下來吧……”
嬪妃們聽到了趙禎的命令,只能遵從。
她們一個個苦着臉下了馬車,像是死了爹似的。
嬪妃們下車以後沒多久,禮部官員宣了一聲,“吉時已到……”
趙禎率領着皇親國戚和滿朝文武進入到了太廟裡,依照規矩祭祀了一番。
出了太廟以後。
趙禎和兩位懷有身孕的嬪妃坐上了龍攆,向汴京城外駛去。
雖說曹皇后讓出了鳳駕,但趙禎卻沒有讓兩位嬪妃乘着鳳駕。
曹皇后用自己的步行,爲趙禎換取了一個維護兩位懷孕的嬪妃的機會,趙禎自然不可能讓兩位嬪妃去佔據屬於曹皇后的鳳駕。
簡單的一個舉動,裡面卻大有深意。
一些惦記着曹皇后位置的嬪妃,看到這一幕,多少會熄一些心思。
趙禎沒有讓兩位懷有了身孕的嬪妃佔了曹皇后的鳳駕,那就說明曹皇后在趙禎心裡的地位不低。
他沒有更換皇后的心思,其他人也別想着剩下了皇子皇女,就能覬覦曹皇后的位置。
趙禎龍攆在前,嬪妃、皇親國戚、文武大臣們步行跟在後面。
出城門的時候。
寇季找了個間隙,趁着大儒們不注意,將寇天賜塞上了趙禎的龍攆。
趙禎身爲寇天賜的乾爹,自然不可能將寇天賜趕下馬車。
於是就將寇天賜留在了龍攆內。
出了城門。
城門口早已準備好了五穀。
嬪妃、皇親國戚、文武大臣,一個個面色發苦了挑起了五穀。
從太廟走到城門口,已經讓他們中間一些人累的氣喘吁吁了,如今還要挑着五穀,繼續前行,他們自然覺得苦。
他們倒是想找人幫忙,可那些將郊祭看的比性命還重的大儒,在一邊盯着呢。
他們只要敢找人,那些大儒們一定不會對他們客氣。
搞不好就會當場發作,罵他們一個狗血淋頭。
說不定還會奏請趙禎,將他們罷官去爵。
寇季無疑是所有人裡面最輕鬆的一個。
因爲他已經將最大的累贅寇天賜,扔到了趙禎手裡。
他只需要幫向嫣分擔一下五穀即可。
其他人自然就沒有寇季這麼輕鬆了,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家眷要照顧。
其中累贅最多的自然是文官。
皇親國戚和武勳們被趙禎懲治了一番,家中有官位、有爵位的子弟少了大半,所以武勳們要照顧的人也少了許多。
反倒是文官們,沒有被趙禎懲治,他們家中有官位的子弟頗多。
其中不乏一些奶娃娃。
文臣們既要照顧女眷,又要照顧小輩,自然是苦不堪言。
寇季看着王曾抱着一個奶娃娃,背上揹着一個孩童,身邊還繞着三五個孩童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
寇季隔着老遠,嬉笑道:“王公府上真是人丁興旺……”
王曾聽到了寇季的話,惡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
張知白在這個時候苦着臉,一手牽着一個孩童,走到了寇季身邊,嘆道:“呂府的人丁更興旺……”
寇季聽到這話,立馬在人羣中追尋呂夷簡的身影,最後在隊尾找到了呂夷簡。
誠如張知白所言,呂府的人丁比王府興旺。
因爲圍繞在呂夷簡身邊的孩童有八個,他們拽着呂夷簡的衣服不肯走,在哪兒哇哇大哭。
“哈哈哈……”
寇季再也沒忍住,徹底笑出了聲。
呂夷簡聽到寇季笑聲的時候,破口大罵,“都是你害的……”
寇季趕忙回道:“此事乃是官家定下的,跟我無關,呂公可別害我啊。”
眼看着呂夷簡要罵人,寇季急忙又道:“我得先行一步了,若是耽誤了祭天的吉時,官家肯定會降罪的。”
此話一出,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個人臉都黑了。
等他們想要發火的時候,寇季已經挑着擔子跑遠了。
十五里的路程,對於平日裡出行都藉着車馬的達官貴人們而言十分漫長。
趙禎坐着馬車,早早的到了祭祀的地方。
皇親國戚、文武大臣、嬪妃們,卻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掉在後面。
有人走了幾步,就癱倒在路邊氣喘吁吁。
有人挑着五穀,踉踉蹌蹌的往前挪動。
還有人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人間百態,應有盡有。
寇季和向嫣在趙禎抵達了祭壇許久以後,纔到了祭壇所在的位置。
即便如此,他們夫婦也是文武大臣、皇親國戚中,最早到了兩個人。
寇季一到,就被趙禎請到了祭壇下的大帳內。
寇季進了帳篷,就看到了趙禎正坐在暖爐前,陪着寇天賜玩耍。
兩個人玩的倒是愉快。
只是寇季一進帳篷,寇天賜就像是看到了貓的耗子,噔噔噔的逃離了帳篷。
趙禎愣愣的看着寇天賜離開以後,對寇季道:“四哥,天賜兒很怕你?”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他在府上太鬧騰,我經常揍他。”
趙禎聞言,緩緩坐正了身軀,義正言辭的給寇季傳授起了育兒經。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兒子,但並不妨礙他向寇季傳授如何教育兒子。
寇季聽着趙禎傳授的育兒經,哭笑不得。
趙禎足足給寇季傳授了兩柱香時間的育兒經,纔跟寇季聊起了正事,“四哥,把守在官道兩側的禁軍向朕稟報,如今還有大半的人在前半段路。
還有一些人在路中段暈了過去。
還有一些人乾脆坐在路邊,止步不前。
他們中間大部分人,註定趕不上吉時,朕是等他們,還是不等?”
寇季思量了一下,“祭祀祭的就是一個時辰,若是錯過了吉時,那還祭什麼祀?官家現在要做的,就是傳旨下去,告訴那些還在路上的人,錯過了時辰,就要罷官、削爵。”
趙禎聞言,一臉驚愕的看着寇季。
“一口氣罷黜一大半官員的官爵,那誰幫朕治理江山?”
寇季淡然笑道:“官家寬心,只是罷黜一些閒散的官員而已,對朝廷不僅無害,反而有利。”
趙禎認真的思量了一下寇季的話,最終緩緩瞪大了眼,盯着寇季沉聲道:“趁機將那些藉着蔭補出仕的官爵全削了?”
寇季緩緩點頭道:“這對官家而言,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眼下朝堂上的武臣、皇親國戚,已經被官家整治,官家已經不需要擔心武臣和皇親國戚坐大。
但是文臣們從沒有被整治過。
文臣家中藉着蔭補出仕的官員不知凡幾。
一些到了年齡,能爲朝廷出力的人,官家自然可以留着他們。
不能爲朝廷出力的,留着他們做什麼。
還有那些年齡幼小的奶娃娃。
一家有一兩個有官爵加身的,就足以彰顯官家的隆恩。
一家五六個,七八個。
有點太過。
皇親國戚和武勳們仗着身份,仗着家世世代富貴。
文臣們隨着不如他們,可是憑藉着祖輩的餘蔭,也能富貴好幾代。
皇親國戚和武勳們仗着身份,仗勢欺人。
文臣們家中的子弟,其實也差不多。
現在能借着機會小小的整治一下,自然不能錯過。
郊祭是大禮,那些大儒們都會站在官家這邊。
所以官家藉着此次郊祭,做出什麼決定,大儒們都會支持你。
有大儒們支持,文臣也只能服軟。”
趙禎聽完了寇季的一席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可萬一呂夷簡、王曾等一衆老臣,因爲年邁的緣故,不能及時趕到此處呢。
朕難道也要罷免了他們不成。”
寇季沉吟道:“這就牽扯到了一個取捨問題。他們年邁不假,可他們家中皆有青壯後輩,只要他們放下那些孩子,在青壯的扶持下,一定可以及時趕到此處。
他們若是不願意放下那些孩子,自然很難及時趕到此處。”
趙禎聽完了寇季的話,長嘆了一口氣,“此舉雖然有失仁義,但朕只能痛下狠心。朕對皇親國戚痛下殺手,對武勳們痛下殺手,也該清理清理文官了。”
“陳琳?”
“奴婢在!”
“傳旨下去,誤了吉時,朕會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