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格格巫的大食人首領,若是沒有帶馬木留客騎兵進入到交趾的話,或許他們很快就會被佛巫兩家聯手弄死。
可他帶了馬木留客,有絕對的實力震懾佛巫兩家。
佛巫兩家,就只能通過他們的影響力,慢慢的消磨大食人。
大食人九成九會在他們聯手針對下慢慢消亡。
“對我大宋而言,無論誰吃虧,都無關緊要,我們都能從中得到好處。大食人弱一點最好,他們要是不受搓,如何求我?不求我,我怎麼謀劃智慧館剩餘的書,怎麼將大宋替換下的軍備高價賣出去?”
三方宗教的鬥毆,依照着寇季的心思在發展。
只是安南軍進入到了交趾以後,因爲三方宗教的鬥毆,停滯不前,不符合寇季的心思。
寇季略微思量了一下,對中年男人吩咐道:“你回去以後,派人給曹利用傳話,讓他別閒着了。讓他帶着人去交趾鬧騰一番,大肆的搜刮一番,再離開。”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以後,笑了,“曹將軍手下如今兵多將廣,他進入到交趾以後,一定能徵得更多的城池。”
寇季翻了一個白眼,“他此番出擊,只許劫掠錢糧,不許攻城拔寨。有別人替我們去送死,我們沒必要讓自己人上去死磕。
等他們打到兩敗俱傷的時候,纔是我們真正入局的時候。”
中年男人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曹將軍說了,交趾,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只要您點頭,三年以內,他一定將交趾王的寶座,送到您面前。”
寇季沒好氣的道:“我知道曹利用手裡的力量不弱,有力量跟交趾李朝搬一搬手腕。可我要交趾的地和交趾的女人。
我們以後要統治那一片地方,背一個屠夫的名聲十分不利。
屠夫的名聲還是交給他們去背比較好。”
“只要交趾的地和女人?”
中年男人略微有些發愣的問道。
寇季瞥了一眼,“你在交趾待了那麼久,不會不知道交趾男人是什麼德行。”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十分精彩,“他們一個個都是懶漢,放在我大宋,那是人人嫌棄的。當乞丐,估計都會餓死。
交趾那真是一個好地方,那裡的稻米,一年兩熟、三熟。
哪裡的人,往地裡撒一把稻米種子,根本不需要管,就能收穫吃不完的糧食。
那麼好的地方,讓一羣懶漢站着,簡直是糟蹋了。
屬下有時候看到他們懶散,恨不得拿刀剁了他們。”
寇季攤開手,“所以啊……我要他們作甚?留下他們的地給我們大宋百姓耕種,留下他們的女人給我大宋那些娶不起妻的百姓們生孩子,不好嗎?”
“好!太好了!屬下要娶六個!”
中年男人激動的說。
寇季一臉愕然的盯着他,“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好色之徒!”
中年男人臉色一紅,乾笑道:“屬下可不是什麼好色之徒,屬下是覺得,交趾的女人太能幹了。她們將家裡能幹的都幹了。
屬下一口氣娶上六個,以後就不用再自己做活。”
“你也想當懶漢?”
寇季質問。
中年男人趕忙擺手,“屬下可不敢當懶漢,不然鄉里鄉親的會指着屬下的脊樑骨罵。屬下找交趾女人,主要是爲了讓她們幫忙料理家中的事情。屬下好一心一意的爲少爺您辦差。”
“呸!”
寇季啐了一口氣,罵道:“話說的倒是好聽,可掩飾不了你一顆好色的心。你就是看人家乖巧,讒人家身子。”
“屬下沒有……”
“滾蛋……”
“喏!”
寇季在打發了中年人以後,坐在書房裡略微思量了一下,提筆寫下了兩封信。
一封是給陳堯諮的,一封是給大食人的。
給陳堯諮的信中,要求陳堯諮率領着邕州的禁軍,趕到大宋和交趾的邊陲駐紮,給安南軍和大食人施加一些壓力,也給交趾李朝施加一些壓力。
其目的是爲了迫使交趾境內的戰事加劇。
給大食人的信裡,只是簡單的問候了一番,順便提醒了一下他們,在交趾徵召信徒爲卒,並不觸犯大宋的利益和律法。同時問了問他們,需不需要兵刃盔甲。
以格格巫的聰慧,看到了寇季的信以後,一定會明白寇季的意思。
寇季是在鼓動他們,在傳教的過程中,吸納他們的信徒爲卒,組建軍隊,減少馬木留客的消耗,增加他們和佛巫兩家鬥爭的本錢。
大食人的目的是爲了傳教。
爲了這個目的,他們一定會依照寇季的心思做事。
大食人發展信徒爲卒,安南軍吸納族人爲卒,雙方的力量會不斷的壯大。
交趾李朝,爲了應對他們,只能不斷的派遣兵馬出去作戰,一旦原有的兵馬耗盡,他們就會從民間徵召兵馬。
三方不斷的從交趾境內消耗青壯男子,要不了多久,交趾境內的青壯男子就會被消耗的乾乾淨淨。
只要戰場上出現了老卒、娃娃兵、或者是女卒。
寇季就能對交趾下手。
到時候驅趕着三方鬥爭的殘餘,在交趾境內犁一遍地,交趾就會變成寇季想要的模樣。
至於三方殘餘會不會依照寇季的心思去做事,寇季一點兒也不擔心。
到那個時候,他們不做,寇季也可以派人僞裝成他們去做。
反正他們三方將交趾折騰的不成人樣了,寇季派人僞裝他們做多少惡事,交趾百姓也會深信不疑。
寇季遙隔着萬里,將交趾的以後安排的妥妥當當。
他不需要擔心三方勢力會脫離他的掌控。
因爲三方勢力背後,站着三個宗教,其中兩個宗教,還屬於那種容納不了其他宗教的。
所以他們的爭鬥註定是不死不休的。
有陳堯諮和曹利用領着重兵在一旁斧正,他們除了依照寇季的心思走以外,不會有第二條路走。
“完美……”
寇季在寫完了信以後,伸了一下腰,淡淡的笑着說了一句。
……
七日後,一個清晨。
寇季剛剛到了書房。
陸銘匆匆的進了書房。
“少爺,宮裡來人了。”
“所爲何事?”
“聽說是交趾的使節到了汴京城,如今正在垂拱殿上,向官家表示臣服,並且獻上了新的牙席,請求官家寬恕交趾此前不敬之罪。”
寇季一怔,哈哈一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吩咐丫鬟準備朝服,我要入宮。”
“喏……”
寇季出了書房,在丫鬟伺候下,穿戴上了朝服以後,坐着馬車入了宮。
到了垂拱殿門口,就聽到了交趾使節正啼哭着向趙禎討饒。
寇季一入垂拱殿,滿朝文武的目光就齊齊落在了寇季身上。
寇季掃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一個個腰桿挺的很直,一個個一臉高人一等的模樣。
很明顯,交趾討饒,讓他們心中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優越感。
也有一種一雪前恥、揚眉吐氣的感覺在裡面。
畢竟,當初趙光義派遣兵馬征討交趾失敗以後,交趾使節到了大宋以後,那可是十分傲氣的。
從那以後,交趾使節到了大宋以後,沒少拿大宋兵馬在交趾慘敗的事情說事。
交趾使節雖然不敢太過分的挑釁大宋,但他們那一臉的傲氣,始終讓大宋覺得不舒服。
如今,大宋終於不用再看交趾人那一張充滿傲氣的臉了。
滿朝文武見到交趾使節在垂拱殿內失聲痛哭,自然會生出一雪前恥、揚眉吐氣的快感。
至於優越感,源自於天朝上邦展現出的實力。
大宋兵制革新以後,禁軍最強,各路地方兵馬次之。
安南軍,就是一支地方兵馬。
一支地方兵馬打的交趾哭爹喊孃的,最強的禁軍若是出動,還不打的交趾死去活來?
大宋兵馬的戰鬥力變得如此強悍,實力如此強大。
他們身爲大宋人,怎麼可能不生出優越感。
寇季入了垂拱殿,還不及向趙禎施禮,趙禎就沉聲道:“寇季,朕問你,此前交趾怠慢朕,朕下旨喝斥,出兵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句戲言而已,你爲何派遣安南軍進入交趾,胡作非爲?
若不是交趾使節向朕訴說此事,朕還不知道你揹着朕,幹了如此荒謬的事情。
交趾,乃是我大宋藩屬、盟國。
你必須給朕一個交代,給交趾一個交代。”
寇季聞言,立馬擺出了一張苦瓜臉,“官家,臣冤枉。臣知道交趾乃是我大宋藩屬、盟國,怎麼可能派兵去冒犯交趾呢?
再說了,安南軍乃是地方兵馬,歸兵部統管。
臣身爲樞密使,掌管的是禁軍,地方兵馬臣也調動不了。”
趙禎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看向了李昭亮,“李昭亮,兵部由你掌管。安南軍歸你兵部掌管,此事你怎麼解釋?”
李昭亮早就被趙禎通過氣了,所以趙禎問及此事,他出班奏道:“官家,臣也冤枉。安南軍原屬於禁軍,因爲不服管束,被另立爲一軍,歸了兵部。
只是安南軍不僅受不了禁軍的管束,也受不了地方兵馬的清苦。
所以在他們轉換軍籍的時候,就逃離了我大宋。
他們進入到交趾,非臣授意。
他們也不再是我大宋兵馬了。”
趙禎惱怒的道:“即使如此,爲何不早報?”
李昭亮一愣,道:“安南軍軍籍尚有一半人沒有轉換,他們中間有一半人依舊隸屬於禁軍,禁軍乃是樞密院所掌,臣可管不了,也不敢越權。”
趙禎瞪眼看向了寇季,寇季把李昭亮的原話變了幾個字,複述了一遍。
他們一個因爲安南軍有一半是禁軍的緣故,沒有報,另一個因爲安南軍有一半是地方兵的緣故,也沒有報。
然後,就沒有人向朝廷告知此事了。
朝中九成九的文武百官,被他們兩個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唯有一些知情人,嘴角抽搐着,看他們在演戲。
趙禎聽完了他們的話以後,哼了一聲,喝斥道:“糊塗!兵馬叛國,乃是天大的事情,爾等居然知情不報,罰俸一年。”
“喏……”
寇季和李昭亮答應了一聲,退到了一邊。
趙禎一臉悲痛的盯着交趾使節道:“你也聽到了,安南軍進入到交趾,並非是朕的意思。是他們叛出了我大宋,逃到了交趾。
交趾遭遇他們的侵犯,朕深感痛心。”
交趾使節壓根沒心思辨別此話的真假,他在趙禎話音落地的時候,對趙禎哭嚎道:“請上邦皇帝陛下做主啊……”
趙禎鄭重的點頭,道:“寇季,你看看,此事該怎麼處理。”
寇季假裝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官家,安南軍乃是叛軍,朝廷自然需要將其剿滅。臣以爲,當派遣邕州當地的永字頭禁軍,回合南海外的鎮南水軍,兩支禁軍,會同廣南西路和廣南東路的地方兵,一同前往交趾,將其剿滅。”
趙禎沉聲問道:“大致有多少兵馬?”
寇季正色道:“若是召集廣南西路和廣南東路所有地方兵馬一起出徵的話,粗略估計,有十八萬之數。”
趙禎聽到這話,一臉沉思。
交趾使節聽到這話,渾身之哆嗦。
安南軍不過兩三萬人而已。
進入到交趾以後,就將交趾王折騰的頭疼欲裂。
大宋十八萬兵馬進入交趾,那交趾王還能活嗎?
他要是答應了此事,跟引虎入室有什麼區別?
“不!不用了!”
交趾使節磕磕巴巴的拒絕道。
趙禎略微皺起了眉頭。
交趾使節以爲趙禎不悅,趕忙道:“安南軍既然已經叛出了天朝,那就不再是天朝的兵馬。安南軍侵入我交趾,是安南軍的罪責。此事跟天朝無關。”
趙禎皺眉道:“話雖如此,可終究是朕的臣子一時疏忽,造成了如此大禍。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
況且,安南軍身爲我大宋兵馬,悍然叛出我大宋,完全是不將朕放在眼裡,朕有必要給他們一個教訓,以正視聽。”
“不……不用……真的不用……”
交趾使節有些慌了,連連擺手。
他腦子快速的轉動,思量對策。
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盡辦法阻止大宋十八萬兵馬進入到交趾。
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寇季所說的十八萬,只是一個誇張的數字而已。
永字頭禁軍滿編五萬人,鎮字頭禁軍,如今不過剛剛過了一萬而已。
至於地方兵馬,能抽調出來的,也不過三萬多人而已。
滿打滿算,也就不到十萬人之數。
交趾使節思量了幾瞬,開口道:“上邦皇帝陛下,安南軍侵入我交趾,既然跟上邦無關,那上邦就不用費力出手。
我交趾身爲上邦藩屬,理當爲上邦出一份力。
外臣回朝以後,就會將此事奏明給我王,請我王派遣大軍,將其剿滅,將其腦袋送到汴京城,以解上邦皇帝陛下心頭之恨。”
趙禎不悅的道:“朕乃是上邦之主,怎麼可以借藩屬之手懲治叛軍呢?有損朕的威嚴!”
交趾使節毫不猶豫的道:“此事乃是我交趾應該做的,還望上邦皇帝陛下憐憫,給我交趾一個向您效忠的機會。”
趙禎一臉沉吟之色,許久以後,嘆了一口氣道:“念在交趾一片忠心的份上,朕就姑且將此事交給交趾郡王處置。
若是交趾郡王處置不當,朕還是會派遣大軍進入交趾,去剿滅叛軍。
到時候,朕還要一併問交趾郡王的罪。”
交趾使節趕忙道:“我王一定會將此事辦妥當。”
趙禎緩緩點頭,對寇季吩咐道:“念在交趾郡王一片忠心的份上,賜一些兵甲給交趾郡王,也算朕爲剿滅叛軍出了一把力。”
寇季拱手道:“不知官家打算賜下多少?”
趙禎思量了一下,“皮甲、布甲各一萬吧。”
交趾使節聽到這話,心頭的慌張散盡,反而多了一絲欣喜。
交趾的兵甲,終究是沒有大宋兵甲精良。
大宋的布甲,他看不上。
但大宋的皮甲,絕對是好東西。
若是能順勢再討要一些兵刃,那就更好了。
如今交趾正是用兵的時候,正缺兵甲。
然而,交趾使節心頭的欣喜沒浮現多久,就被寇季給按趴下了。
寇季對趙禎拱手道:“官家,不知您是打算將捧日軍日常訓練穿戴的皮甲賜給交趾,還是天武軍?”
趙禎瞪眼道:“捧日軍和天武軍日常訓練穿戴的皮甲,怎麼能賜下去。兵庫裡就沒有存甲嗎?”
“有……但是數量不多……”
“多少?”
“一千……”
趙禎驚愕道:“只有一千甲?”
寇季點點頭道:“我大宋此前整頓了兵制,擴充的地方兵馬,大部分的皮甲和布甲都賜下去了。”
“拿就取一些兵刃,總不能白費了交趾郡王一片忠心……”
“兵刃也是如此。”
“嘭!”
趙禎拍桌而起,“我堂堂大宋,居然拿不出一萬皮甲?!豈有此理!”
趙禎怒吼了一聲,甩着袖子,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垂拱殿。
滿朝文武齊齊施禮。
“臣等恭送官家……”
交趾使節瞪大了眼,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呂夷簡三人瞥了寇季一眼,喊了一聲散朝了,領着滿朝文武離開了垂拱殿,留下了寇季和交趾使節在殿內。
交趾使節一臉懵。
寇季湊到交趾使面前,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跟我去兵甲庫取那一千套的皮甲?”
“皇帝陛下明明說……”
交趾使節鄭重的道。
只是話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寇季不鹹不淡的道:“官家許了那麼多,那也得我們有啊?總不能讓我們軍中的將士,拔下身上常用的兵甲,賜給你們吧?”
說到此處,寇季微微眯起眼,盯着交趾使節道:“我敢讓兄弟們拔,你敢要嗎?”
寇季的聲音很冷。
交趾使節聽着打了一個哆嗦。
嚇的。
寇季的威名,如今不止在大宋傳揚,在其他地方也有傳揚。
交趾使節可是知道寇季履歷的人,知道寇季是一個大殺才。
也知道寇季在大宋的影響力十分大。
真要得罪了寇季,被寇季盯上了,那他睡覺都睡不安穩。
交趾使節生硬的搖搖頭。
寇季突然露出了一個笑臉,道:“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你也不用如此懼怕我。你不僅不用懼怕我,還應該感謝我。”
交趾使節疑惑的看着寇季。
寇季輕咳了一聲,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說完這話,不等交趾使節答應,寇季就邁步出了垂拱殿。
交趾使節不知道寇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咬咬牙,跟在寇季身後,出了垂拱殿。
一路出了皇宮,在皇宮外找了個僻靜的酒樓,要了個雅間,坐了進去。
坐定以後,寇季開門見山的道:“朝廷的兵甲庫,雖然沒有足夠的兵甲。可你們若是需要的話,我還是能幫你們提供一些兵甲的。”
交趾使節愣愣的盯着寇季。
寇季撇撇嘴道:“你也不用這麼看着我。你剛纔在垂拱殿上也瞧見了,我只不過是少報了一件事,官家就罰了我一年的俸祿。
沒有俸祿,我如何養活我那一大家子人?
只能倒手一下兵甲。”
交趾使節盯着寇季,沉聲道:“據外臣所知,您在大宋可是有名的有錢人。”
寇季感嘆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百姓們宣揚我有錢,我就真有錢了?要知道,百姓們可是將我奉爲財神的。
財神你知道吧?”
交趾使節鄭重的點頭。
寇季意外的道:“看來你對我大宋的風土人情很瞭解?”
交趾使節道:“外臣從小就跟隨宋人,學習大宋學問。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一些大宋風土人情,加上外臣兩次出使大宋,在民間也瞭解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需要跟你說太多廢話了。我開門見山的跟你說。你既然知道我大宋的風土人情,就應該明白,一個掌控了天下兵馬的人有多危險,一個掌控天下兵馬,還掌控着鉅額錢財的人,有多危險。
歷朝歷代的皇帝,都不會允許一個有鉅額錢財的人掌兵。
而我現在還活着,又掌控着兵權,那就說明我沒錢。
實不相瞞,我從出仕到現在,所斂的財貨,全進了官家的府庫。
別人以爲我斂財有道,身價鉅萬。
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是在幫官家斂財。
相信你們交趾,也有幫交趾王斂財的人吧?
他們的遭遇,你應該知道。
我的遭遇跟他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