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身影背後跟着一些僕從,身上揹着一些東西,靜靜的等在哪兒。
“爹?!”
在三個身影中,有一個小姑娘,在看到了遙遙衝過來的馬匹的時候,驚喜的大叫了一聲。
小姑娘正是寇季大半年沒見的閨女寇卉。
寇卉看到了寇季的身影遙遙衝了過來,臉上的驚喜神色難以掩飾,她蹦着、跳着,想跑出去迎寇季,卻被向嫣給攔下。
烈馬在狂奔的時候,即便是馬背上的人提前勒馬,烈馬也會往前再衝一段距離纔會止步。
向嫣怕正在狂奔的烈馬傷到了寇卉,所以拽着寇卉,不讓寇卉離開。
寇卉被向嫣拽着,不滿的對向嫣嘟了嘟嘴,然後繼續盯着衝過來的寇季大喊大叫。
“爹!爹!我在這兒!”
“……”
寇天賜一臉矜持的站在哪兒,沒有像是寇卉一樣大喊大叫。
但他目光卻緊緊的盯着衝過來的寇季。
雖然寇季在家的時候,他們兄妹兩個調皮搗蛋不聽話,也不喜歡粘着寇季。
但他們心裡十分在意寇季。
寇季離家半載,他們是真的想寇季了。
知道寇季公務繁忙,暫時沒辦法回汴京城,所以寇天賜就鼓動着向嫣,帶着他和寇卉二人到驛站裡來等寇季。
寇天賜經常在皇宮裡出入,偶爾還陪着趙潤去資事堂觀政,所以知道寇季已經在河西打了勝仗,如今要去幽州城,也知道寇季會經過此地的驛站,所以特地在此地等候寇季。
寇天賜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寇季說。
他覺得他有必要跟寇季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寇卉也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寇季說,她昨晚在驛站裡休息的時候,就將自己要跟寇季說的話,跟寇天賜和向嫣講了一遍。
向嫣也有一些私密話想跟寇季說。
總言而止,他們三個人已經想好了。
他們要在驛站內跟寇季說一晚上的話,以解半載的思念。
眼看着寇季越來越近,寇卉叫的更大聲了,寇天賜和向嫣臉上也浮起了一絲笑意。
“爹!爹!我在這兒!”
“轟隆隆……轟隆隆……”
在寇卉大喊大叫聲中,寇季策馬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寇卉瞬間愣在了原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寇天賜和向嫣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嗚嗚……”
寇卉眼看着寇季的背影越來越遠,心裡覺得委屈,失聲痛哭了出來。
寇天賜的雙眼瞬間也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向嫣心頭一空,十分難受。
寇卉的哭聲很大,傳的很遠。
寇季策馬奔出去了很長一段距離,依然能夠清晰的聽見。
寇季眼眶有些泛紅,咬着牙,催促着胯下的馬兒跑的更快。
親從官追上了寇季,遲疑着道:“寇樞密,您不停下跟寇夫人說幾句?看寇夫人和貴公子貴千金的樣子,他們應該在驛站門口等了很久。”
寇季瞪眼喝斥了一句,“多事!”
親從官被寇季紅彤彤的雙眼瞪了一眼,嚇的趕忙閉上了嘴。
親從官能看出來的事情,寇季何嘗看不出來。
寇季也想停下來陪着家人說說話,只是他知道,他不能停。
不是他非要趕這一時半會兒。
而是他怕他一停,就不想走了。
有道是女兒鄉英雄冢。
英雄貪戀美人,會貪戀到連英雄都不想做的地步。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威力更大。
它能讓很多男人,放棄一切。
寇季現在可不敢放下一切,他要是放下了一切,那大宋說不定會迎來一場大的災難。
大到足以席捲整個大宋的災難。
“駕!”
寇季奮力的揮舞着馬鞭,抽打着胯下的烈馬,以求能緩解心中的悲傷。
烈馬似乎感受到了寇季的情緒,奔的更快。
寇季能壓制自己的情緒,寇卉卻不能。
驛站門前。
寇卉早就哭成了個淚人。
寇天賜偷偷躲在一旁抹眼淚。
向嫣心裡十分難過,但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蹲下身,臉上帶着笑意,安慰寇卉。
“別哭了,你爹應該是有重要的政務要處理,所以不得不急匆匆離開。”
寇卉哽咽着道:“他明明是不想要我們了……嗚嗚嗚……”
向嫣笑着道:“怎麼會……你爹最疼的就是你,他就算不要天底下任何人,也不可能不要你。”
“那他爲什麼不停下來看看我,他哪怕不跟我說話,抱抱我也行。”
“……”
寇卉帶着哭腔,數落着寇季。
向嫣耐心的在一旁安慰着她。
寇天賜在一旁抹淚抹了許久,勉強止住了心中的悲傷,陪着向嫣一起蹲下身,安慰起了妹妹。
有寇天賜加入。
寇卉很快便不哭了,只是嘴一直覺着,臉上寫滿了不滿。
到了傍晚的時候。
寇天賜帶着寇卉出去抓了一些小蟲,逗笑了寇卉。
寇卉拿着小蟲,在驛站的院子裡開心的玩了起來。
寇卉年齡小,心裡的悲傷來的快,去的也快。
再大的悲傷,她痛苦一場也就過去了。
可是寇天賜和向嫣心中的悲傷,卻不是痛苦一場就能解決的。
他們臉上帶着笑意,心卻疼到了抽搐。
這便是大人和小孩的區別。
然而。
國難當頭,舍小家,爲大家的事情,並不僅僅只有寇季一家。
隨着寇季的調令送到了政事堂。
政事堂的兩位宰相在聽到了寇季的威脅以後,就知道的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給寇季的調令蓋了相印,並且親自趕到了兵部,督促着兵部儘快加蓋兵部大印,並且儘快將調令下發到地方。
一時間,大宋的地方兵馬再此被調動了起來。
一些剛回到家的地方兵馬,還沒有好好的跟家人敘舊,還沒有好好的檢查檢查兒子的課業,還沒有好好的帶着妻兒去集市上轉一轉,還沒有跪在父母面前盡孝,就再此被徵調,趕往了長城。
一些偏遠地方的地方兵馬,離開了河西以後,還沒有返回自己的故鄉,就再此被徵調,趕往了長城。
痛哭流涕的兒女,何止寇天賜和寇卉。
滿懷悲傷的妻子,何止向嫣一人。
……
十五日後。
寇季先種世衡和狄青一步,奔到了幽州城。
趙禎和曹瑋得知了寇季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幽州城以後,便立馬出來相見。
寇季見到了趙禎和曹瑋出現以後,並沒有施禮,而是紅着雙眼,聲音沙啞的低喊了一聲。
“半個月內,我們必須拿下長城……不然,我們只能去逃命了……”
說完此話。
寇季眼皮一耷拉,搖搖晃晃的往馬背下栽了下去。
趙禎和曹瑋見此,一臉驚榮。
跟隨在趙禎身邊的陳琳,差點嚇破膽。
寇季若是在趙禎眼皮子底下墜馬而亡,那趙禎估計當場就炸了。
陳琳驚歸驚,腳下的步子卻不慢,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寇季身邊,在寇季半個身子已經出現在馬匹一側的時候,穩穩的抱住了寇季。
趙禎和曹瑋一顆心瞬間放下了,二人長出了一口氣,齊齊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可趙禎和曹瑋還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砰砰砰……”
寇季身後跟隨的那些親從官、親事官、部曲,也有跌落下馬背的。
只不過他們大部分人都是行伍出身,身體素質比寇季硬多了,精神也比寇季稍微強一些。
在加上他們經常忙碌奔波,比寇季稍微能扛一些。
所以他跌落下馬背的時候,是有選擇的跌落下馬背,並沒有昏睡過去,所以並沒有損傷。
一些人在跌下了馬背以後,躺在地上,還瞪着眼。
他們只是脫力了,沒有下馬的力氣了。
所以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下馬。
“御醫!”
“快救人!”
趙禎和曹瑋同時驚呼了一聲。
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人齊齊奔了出去。
御醫在趙禎和曹瑋緊張的神情中,爲寇季診過了脈,長出了一口氣,對趙禎和曹瑋道:“官家、曹公,寇樞密並無大礙,只是長久的沒休息,加上一路上奔波,勞累過度,所以暫時昏睡了過去。
好好休息幾日,就緩過來了。
到時候臣在開幾副滋補養身的藥,寇樞密服用幾日,就能恢復如初。”
趙禎和曹瑋齊齊鬆了一口氣。
“快,擡四哥回去休息。”
趙禎吩咐了一聲,陳琳立馬招呼着宦官,擡着寇季下去休息。
剛走了沒幾步。
沉重的跌落聲響起。
寇季等人乘騎的戰馬,一個個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起來,甚至連嘶鳴也沒有。
趙禎見此,心頭一震,沉聲下令道:“厚葬之!”
隨着趙禎的命令傳達下去,立馬有官員出來,帶着一幫子將士,擡着戰馬下去厚葬。
趙禎說厚葬,那就是厚葬。
得有墓,得有棺槨。
必要的時候還得立碑。
帝王口含天憲,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口唾沫一個釘。
別說是厚葬幾匹馬了。
就是讓人給這幾匹馬撰文,爲其歌功頌德,下面的官員也得照辦。
趙禎和曹瑋一起將寇季送到了趙禎臨時臥榻的寺廟裡的廂房內住下。
二人再此確認了寇季沒有性命之憂以後,吩咐人閉上了門戶。
站在房門口。
二人對視了一眼,臉上寫滿了凝重之色。
趙禎沉聲道:“四哥很少會失態,此次爲了趕來見我們,險些搭上了性命,說明事情超乎我們想象的嚴重。”
曹瑋緊跟着點了點頭,道:“臣也算是寇季一步一步的步入到朝堂上的,臣知道寇季所什麼都成竹在胸,很少失態。
他失態了,就說明事情有可能超出了他的掌握。
他現在是我大宋樞密使,超出我大宋樞密使掌握的事情,就等於超出了我大宋所掌握。”
趙禎沉吟着道:“難道遼皇耶律隆緒還有什麼後手?”
曹瑋認真的搖頭道:“遼國如今四面楚歌,遼皇耶律隆緒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眼前的危境下,儘可能的保住遼國,而不是繼續跟我大宋打下去。
他若是再跟我大宋打下去,不止燕雲十六州得丟,恐怕整個遼國也得丟。
王隨和楊文廣放興慶府等地的罪囚去遼國境內肆虐,讓那些飽受遼皇欺壓的各小部族看到了希望。
他們如今混入到了興慶府等地的罪囚當中,攻城掠地,大肆屠戮,大有屠滅遼國的姿態。
遼皇耶律隆緒要是不管,遼國很有可能就會毀在他們手裡。”
趙禎思量了一下,沉聲道:“所以四哥擔心的是那些從興慶府等地出來的罪囚?”
曹瑋點了點頭道:“官家此前將此事交給了他,而他又不顧自身安危,趕到此處,讓我們儘快拿下燕雲,掌控長城,那就說明危險來自於那些罪囚。”
趙禎聽到此話,有些不確定的說:“那些罪囚……真的能危害到我大宋江山社稷?”
趙禎和曹瑋在得知了罪囚們出了興慶府等地,拿下了遼國西南路和西北路以後,就意識到了罪囚能量不小,也猜倒了他們挾裹了一些遼國百姓一起作亂。
但他們兩個那些人只是烏合之衆,翻不起什麼大浪。
只要有兵馬正面擊潰他們一次,他們就會順便分崩離析。
所以他們雖然關注着那些人,但並不是太過重視。
畢竟,那些罪囚們崛起的方式,他們太熟悉了。
正是因爲熟悉,並且解決過很多類似的麻煩,所以他們纔會放鬆警惕。
罪囚們的崛起方式,就是大宋民間百姓們常用的造反模式。
大宋立國至今,剿滅類似的造反的案例,超過了數十起。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川府的王小波起義。
公元993年,宋淳化四年,川府大旱,官府裡的貪官污吏,依舊在川府境內壓榨百姓,百姓們被逼迫的活不下去。
茶販出身的王小波,率領百十餘人,以‘吾疾貧富不均,今爲汝均之’爲號,聚衆起義,短短十日,人數暴漲了幾十倍,起義軍人數達到了數萬。
先打青城,再攻彭山。
兩戰皆勝。
兩地的貪官污吏,豪門大戶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若不是王小波在打下了彭山以後,因病去世,起義軍羣龍無首,恐怕會鬧的更大。
類似的造反事件,在大宋立國以後,發生了不少。
所以大宋在處理類似的事件的時候,也算是經驗豐富。
趙禎和曹痿最初知道遼國各部族百姓冒充興慶府等地的罪囚,在遼國境內作亂的時候,都覺得,遼皇耶律隆緒應該會被迫回援,然後跟那些叛軍大戰一場。
即便是不能消滅那些叛軍,至少也能讓那些叛軍的實力大損。
到時候他們可以藉機兵不血刃的拿下燕雲十六州,說不定還能借着叛軍的餘威,兵出長城,在長城外攻城掠地。
只是,通過寇季的反應,他們判斷出,事情恐怕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其實他們二人也不是想不到寇季想到的那一面。
存粹是他們下意識的避開了最最壞的局面,沒敢往哪方面想。
因爲真要發生了最最壞的局面,那一切就不是人爲的可以控制了。
如今寇季特地將他們避開的最最壞的局面重新拉回了他們的腦海,他們不得面對最最壞的局面。
曹瑋聽到了趙禎的問話,長嘆了一聲,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趙禎聽到此話,沉默了。
荀子在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時候,並沒有見過真正的水覆舟的局面。
歷朝歷代的人,在說此話的時候,也只是將此話當成一句警世閒言,並沒有幾個人當真。
如今,這句話恐怕要成真了。
遼皇耶律隆緒以前憑藉着暴力,壓榨着各部族的百姓,各部族的百姓們是敢怒不敢言,稍微有些反抗,就會被滅族。
如今,遼皇耶律隆緒手裡的兵力被大宋牽制。
遼國境內又有大宋的兵馬在肆意的鬧騰,至今仍舊沒有被覆滅。
遼國各部族的百姓通過此時,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反抗遼皇的希望。
所以他們果斷舉起了反旗。
遼皇耶律隆緒以前對他們有多狠,他們就會用更狠的方式報復整個遼國。
他們若是吞下了遼國,還沒有分崩離析的話,那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涌進大宋。
因爲他們是在以蝗蟲過境的方式報復遼國。
所過之處,吃的喝的,都會被他們啃乾淨。
遼國沒啃了,他們就會進入到大宋,啃食大宋。
在他們沒有分崩離析之前,他們作亂的腳步是不會停止的。
曹瑋見趙禎站在自己身旁,面色冷峻,沒有言語,便繼續開口道:“寇季應該是想借着長城,將他們擋在我大宋之外。
所以才迫切的催促我儘快的跟遼皇耶律隆緒決戰,並且拿回長城。”
趙禎長嘆了一口氣道:“原以爲遼皇耶律隆緒在知道遼國境內已經亂作一團以後,會退兵離開。
他帶着兵馬回去,應該能剿滅那些罪囚。
可如今看來,是朕想的太簡單了。”
曹瑋苦笑着道:“臣原本覺得,罪囚挾裹的百姓到達了一定的數目以後,就會因爲難以管束,從而分崩離析。
如今看來,臣也想的簡單了。”
趙禎沉聲道:“朕現在很想知道那些人到底達到了什麼規模……”
陳琳在趙禎說這話的時候,匆匆趕到了趙禎身邊,低聲在趙禎耳邊道:“官家,前去查探遼國京南道和京北道消息的探子已經回來了。”
趙禎心頭一震,急聲催促道:“快傳!”
陳琳應了一聲,對遠處招了招手,立馬有一個黑衣勁裝的漢子出現在了趙禎面前。
趙禎看到了黑衣勁裝的漢子以後,急忙問道:“在遼國境內作亂的人有多少?”
黑衣勁裝漢子一愣,沉聲道:“數不清!”
趙禎眉頭一瞬間凝在了一起,喝道:“怎麼會數不清呢?!”
黑衣勁裝漢子臉色微微一苦,咬牙道:“小人也想數清楚,爲此派遣了不少下屬去探查此時。
結果他們一去,便了無音訊。”
趙禎眉頭凝的更緊,剛要開口,就聽曹瑋搶先一步道:“看到什麼說什麼……”
趙禎瞥了曹瑋一眼,緩緩閉上了嘴。
黑衣勁裝漢子沒有答話。
陳琳乾咳了一聲,提醒道:“是急從權,暫時顧不了其他。”
黑衣勁裝的漢子應了一聲,沉聲道:“小人帶着人趕到了遼國京南道以後,看到的漫山遍野,全是作亂的人。
他們所過之處,幾乎可以說是挖地三尺。
能吃的全部吃光,能帶的全部帶走。
等他們走了以後,小人們再去查看,發現他們所過之處,幾乎沒有活物。”
說到此處,黑衣勁裝漢子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恐懼。
他能成爲武德司的人,又能被派遣出大宋執行任務,也算是建立過屍山血海的人。
能讓他生出恐懼,可見那些作亂的人過境以後,留下的場面有多嚇人。
趙禎和曹瑋二人沒有言語,盯着黑衣勁裝漢子,聽他講述。
黑衣勁裝漢子略帶着恐懼的語氣繼續道:“不僅僅遼國的京南道是這樣,遼國的京北道也是如此,其他道也有。
從興慶府那邊過來的人,在遼國境內作亂,遼國自己人也跟着在作亂。
如今在遼國京南道等地,只要不是穿戴着遼國官服,又或者是遼國兵馬特有服飾的人,幾乎都是作亂的人。
即便他們現在不作亂,下一刻也會變成作亂的人。
整個上京道往西,全是作亂的人。
所以小人根本數不清。”
趙禎和曹瑋聽到了此話,倒吸了一口冷氣。
包含遼國上京道往西的遼國疆土有多大?
整個遼國上京道往西的遼國疆土,足足佔據了遼國三分之一大。
相當於五分之四的大宋。
相當於以前的五個西夏。
雖然地域遼闊,但是並不富裕。
所以幾乎住的都是各小部族的人,僅有上京道住着一部分契丹八族的貴族。
契丹八族的貴族,作爲遼國上層,不可能作亂,更不可能造遼皇耶律隆緒的反。
那麼作亂的主要人,必然是各小部族的人。
而他們遍佈整個上京道,以及上京道以西的地方。
數量自然龐大到難以想象。
黑衣勁裝漢子說數不清,那是因爲他真的沒辦法數清楚,也沒辦法去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