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克圖都朵依罕見的沒有拿神神鬼鬼的東西說事,她面色十分凝重的道:“一股腦的全部衝過去的話,我們可能會死很多人。”
七個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
許久以後,沃克臺打破了沉默,“我們還有得選嗎?”
七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皆是一暗。
有人猶猶豫豫的道:“我們可以回去找烏烈。只要我們幫助烏烈拿下了上京城,上京城以北的地方,他總會劃撥一部分給我們當作草場。
比起上京城以南被宋人佔據的那些草場,上京城以北的草場,或許更適合我們。”
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上京城以北,並沒有像是宋人一樣強大的敵人。”
此話一出,有人想要附和,只是還沒有開口,就聽到了年長的老者聲音沉重的開口。
“回去找烏烈?!那就是自尋死路,烏烈在佔據了上京城以及上京城以北的遼土以後,一定會吞併了我們。宋人有句話,叫做一個女婿半個兒。
他是我的女婿,卻不肯聽我的,還派遣我的族人去送死。
甚至還要讓我的族人併入到他烏烈部。
我的族人若是併入到了烏烈部,成爲了烏烈部的人。
那我該何去何從?
他會不會爲了徹底掌控我的族人,暗中殺了我?”
圖克圖都朵依等人聽到了年長老者的話以後,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他們之所以跟烏烈部鬧掰,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奪回屬於他們草場,另一部分原因就是烏烈部聯合奚王部,有吞併他們之心。
他們就是不願意被人吞併,所以才選擇了跟烏烈部決裂。
年長的老者見其他人沒人開口,就繼續說道:“就算我們投了烏烈部,跟着烏烈一起佔據了上京城,佔據了上京城以北所有的遼土,我們就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了?
宋人的鐵蹄遲早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們拿下了燕雲十六州以後,仍舊派遣兵馬攻克了我們的草場就是明證。”
圖克圖都朵依等人聽到了年長的老者的話,齊齊嘆了一口氣。
有大宋這個霸道的不想要朋友的鄰居在,他們真的覺得壓力好大。
人家想打你就打你,想抄你老巢就炒你老巢,都不通知你一聲。
你一點脾氣也沒有。
一句硬氣話都不敢說。
什麼也不說,逆來順受的話,說不定人家打你的時候會輕一點。
沖人家呲牙說硬氣話的時候,人家打你的時候一定會下毒手。
最可氣的是,人家連叫爸爸的機會都不給你。
從大宋兵馬抵達邊陲到現在,招降過百姓,招降過兇徒,唯獨沒招降過他們。
你不招降一下試試,怎麼知道我們會不會立馬降呢?
“那就一擁而上?”
圖克圖都朵依試探的問道。
年長的老者沉聲道:“一擁而上!”
拓跋野無奈的點了點頭。
其他人也跟着點了點頭。
沃克臺在點頭過後,沉吟着道:“也不能單純的一擁而上,更不能盯着一個地方衝。宋軍守着山溝,我們要是隻盯着山溝衝的話,只會被宋軍給耗死。
山溝地方窄,根本沒辦法展現我們兵力的優勢。
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將手下的兵馬分成幾百股,或者上千股,然後從不同的地方衝。
大軍衝山溝,其他的兵馬直接沿着山坡往山上跑。
甚至繞過山也行。
宋軍兵馬數量有限,不可能守住所有地方。”
拓跋野道:“對,我們的目的是衝過去,而不是在此地跟宋軍硬碰硬。跟宋軍硬碰硬,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其他人紛紛點頭。
年長的老者沉聲道:“那我們就做一個約定。一旦我們衝過去,我們就率領着兵馬在炭山回合。
到時候再商量下一步的謀劃?”
圖克圖都朵依等人一起點頭。
面對強敵,他們也只能抱團取暖。
“那就……殺?!”
“殺!”
“殺!!”
“……”
拓跋野率先驅趕着兇徒們殺了出去。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的驅趕着兇徒殺了出去。
只不過他們最開始的時候衝在最前列,衝到一半的時候,就落在了對後。
更關鍵的時候,在臨近山溝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往山溝裡衝去,而是往兩側的山頭上衝了上去。
山頭並不高。
狄青和種世衡經常策馬而上,他們自然也能策馬而上。
山頭上。
種世衡、狄青、寇季三人看到了敵人向山頭上涌上來的時候,齊齊皺了皺眉。
種世衡沉聲道:“我最擔心的就是敵人分散突圍。如今敵人果然分散突圍了。”
寇季點了點頭,剛要開口。
卻見狄青已經跳上了馬背,丟下了一句話,策馬離開了。
“我去調集兵馬!”
寇季嘆了一口氣,沒有在言語。
寇季很想給狄青和狄青麾下的兵馬一個長久的休息時間,只是敵人並不想讓他們如願。
“殺!”
種世衡在敵人臨近山下的時候,怒吼了一聲。
一瞬間,槍炮聲齊鳴。
敵人如同割麥子一樣的倒下。
但敵人數量太多了,多到他們怎麼割也割不完。
敵人從山頭兩側,長達十數裡的山頭上往過沖,種世衡只能做到面前的封鎖。
敵人將大部分的兵馬派遣到了山溝裡去衝陣。
種世衡爲了擋住敵人大部分兵力,所以在山溝里布置的兵馬相對而言要多一些。
兩側的山上自然少了不少。
所以敵人往兩側山上衝的時候,種世衡麾下的兵馬應對起來自然吃立了一些。
山溝裡。
兇徒們組成的衝鋒陣,幾乎就沒有能衝到山溝中斷的。
火槍形成的火力網,外加手榴彈和地下埋的地火雷相助,兇徒們幾乎沒有衝到大宋將士們面前的機會。
兇徒們不斷的衝鋒。
大宋將士們不斷的槍殺。
短短一會兒工夫,在山溝裡就形成了一道人和馬屍骸組成的血肉牆壁。
大宋將士越打越兇。
一些將士脫離了自己原先的掩體,衝到了人和馬屍骸組成的血肉牆壁前,藉着血肉牆壁遮擋,對着敵人就是一通猛射。
兇徒們在經過了前期的衝鋒以後,放棄了刀槍,改用箭矢攻擊。
雙方在戰場上互射了起來。
大宋將士有掩體保護,所以箭矢幾乎都落在了掩體上。
兇徒們沒有東西掩護,只能被一槍槍的射殺。
“我降了!”
有兇徒被殺怕了,大喊了一聲,扔了武器,跪在地上,用手抱着腦袋,在原地瑟瑟發抖。
大宋將士看到了降卒,卻沒辦法納降,因爲對方距離他們太遠了。
其他的兇徒還在衝鋒。
山溝裡的戰事相當慘烈。
山頭上的戰事也不逞多讓。
只是相比于山溝裡的戰事,山頭上的戰事就沒那麼順利。
敵人仗着人數多,拉長的防線。
然後一窩蜂的不要命的往上衝,山頭上的將士有限,根本受不住漫長的防線。
往往一個將士,要針對十幾個,甚至二十幾個敵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山頭上的將士們殺死的敵人數量雖然不比山溝裡少,但是卻沒辦法擋住敵人。
敵人眼看着要越過防線了,寇季和種世衡也加入到了戰場中。
種世衡一手短銃,一手長刀,一邊砍殺臨近的敵人,一邊用短銃殺死遠處的敵人。
寇季在跟親從官拉扯中,手握着一柄短銃不斷的射殺敵人。
“寇樞密,您就躲躲吧。”
“躲什麼躲,我是怕死人嗎?”
“您不怕,卑職怕。您要是有個意外,卑職全家恐怕都得下去陪葬。”
“我保證,沒人殺你全家。”
“您保證有什麼用,您要是有意外,第一個動手砍卑職家人的,必然是官家。官家可沒人攔得住。”
“……”
親從官拉扯着寇季後退,寇季卻怎麼也不退。
親從官見拉不動寇季,勸不動寇季,最後咬了咬牙,心一橫,大聲的喊道:“來幾個人,將寇樞密架下去。”
“你大……”
寇季罵人的話還沒有喊出口,就被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提胳膊柃腿的帶出了戰場。
就在寇季離開戰場的那一會兒。
狄青已經跨馬再次衝上了山,在他身後跟着自己麾下的將士。
有了狄青率領的生力軍加入,局勢瞬間逆轉。
種世衡和狄青合力,將敵人驅趕下了山頭以後。
種世衡對狄青喊道:“剛纔有一支兵馬從山外邊繞過去了,你在這裡守着,我帶人去追。”
“不用……”
狄青搖頭喊了一聲。
種世衡一愣。
狄青笑着道:“後面有驚喜等着他們。”
種世衡又愣了一下,仔細觀察了一下狄青帶來的援軍以後,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種世衡哈哈一笑,“繼續殺!”
二人率領着兵馬繼續殺了起來。
二人不僅將敵人趕下了山頭,還帶着兵馬追殺了對方足足五里地,才放棄了追擊。
就在二人放棄追擊的時候。
在山後面,正在發生有趣的一幕。
七部聯軍之一的長生教首領圖克圖都朵依在剛纔混戰的時候,率領着兵馬足足奔出去了二十里地,從山邊繞了過去。
一行人衝過了山邊半腰,見到了後面沒有半個宋軍。
圖克圖都朵依暢快的大笑了起來,“我們逃過來了!”
其他長生教的人跟着大聲的呼喊,一個個臉上充滿了喜悅。
他們一個個策馬狂奔,衝過了山邊,準備衝進山後的腹地中。
只是,剛過了山邊,就聽到了一聲大喝。
“你們去哪兒啊?!”
圖克圖都朵依和她的人循聲望去,臉上的神色僵住了。
在山背處,一支四萬人數的兵馬,披着鐵甲,持着鋼刀,正在靜靜的等着他們。
圖克圖都朵依的瞳孔一瞬間縮成了一個點。
打不過!
完全打不過!
這是圖克圖都朵依看到這支兵馬的時候生出的第一個念頭,也是唯一一個念頭。
她親自率領的兵馬,自然是長生教內的精銳,是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培育出的正規兵馬。
只是比起對方,她麾下的這點正軌兵馬,實在不好意思稱之爲正軌兵馬。
她麾下三萬正軌兵馬,勉勉強強一人配了一柄遼軍制式的彎刀,也配備上了遼軍制式的弓箭,還有遼軍制式的布甲。
稍作了一番訓練,就已經是比兇徒們強橫了一倍多的正軌兵馬。
只是對上了對方,明顯不夠看。
對方清一色的鎖子甲,頭盔、肩甲、護心鏡、裙甲等等,幾乎全是精鋼打造。
對方手裡握着的是長刀,馬背兩側分別懸掛着兩根短矛,一架手弩。
在懸掛手弩的那一側,還懸掛着一個袋子,裡面鼓鼓囊囊的,應該是宋人手擲的那種火器。
對方靜靜的站在哪兒,就是一個矢鋒陣。
自己身後的兵馬,勉強有一個陣型的樣子。
但是跟對方那整齊的軍容比較,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咕嘟……”
圖克圖都朵依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
對方爲首的那個將領已經舉起了手裡的長槍。
“衝鋒!”
長槍下滑,直指敵人。
四萬鐵騎如同潮水一般的衝了出來。
“投降!”
“投降了!”
“我投降了!”
“……”
圖克圖都朵依在看到了對方洶涌澎湃的涌過來的時候,幾乎毫不猶豫的吶喊了起來。
眼見對方越衝越近,圖克圖都朵依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喊。
“投了!”
“投了!!”
“饒命!”
“……”
圖克圖都朵依在瘋狂的大喊。
有人或許會質疑,圖克圖都朵依爲何不逃。
事實上圖克圖都朵依也想過要逃,只是對比了一下雙方的實力以後,圖克圖都朵依放棄了逃跑。
因爲她知道她逃不了。
拋去對方那幾乎碾壓他們的軍備不說,對方胯下的馬匹也不是什麼劣馬。
而是一等一的上等馬,不僅馬匹好,個頭還高,幾乎比他們麾下的戰馬高了半頭。
他們胯下的馬兒,奔跑起來,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眼看着對方越來越近了,圖克圖都朵依有點絕望了。
卻見對方在衝到他們面前的時候,突然一分爲二,快速的將他們包圍在了其中。
圖克圖都朵依見此,愣住了。
“既然降了,那就速速下馬受降!三個呼吸內,不下馬者,視爲詐降!殺無赦!”
爲首的將軍在將他們團團圍住以後,聲音冰冷的說了一句。
圖克圖都朵依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迅速的下了馬背,虔誠的跪服在了地上。
其他的長生教的兵馬見此,紛紛下馬受降。
爲首的將軍盯着圖克圖都朵依打量了一眼,冷冷的道:“幸好你們沒跑,不然我不保證會不會有俘虜存在!”
圖克圖都朵依聽到此話,打了一個哆嗦,她擡起頭,快速的道:“將軍……”
“閉嘴!”
圖克圖都朵依剛說了兩個字,爲首的將軍就粗暴的打斷了她。
爲首的將軍厭惡的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臉上塗的花花綠綠的東西。在交趾的時候,就屬你們這些臉上塗的花花綠綠的東西最壞。”
不等圖克圖都朵依開口爲自己辯解。
李四大聲的喊了一聲,“全部都帶回去,那個不聽話,就給我砍了。”
四萬將士,齊齊應允了一聲。
那聲勢,嚇的圖克圖都朵依再次哆嗦了一下。
李四見此,拍了拍自己胯下的戰馬,“這叫水西馬!能跑得過它們的戰馬,沒幾個。你沒跑,很明智。”
圖克圖都朵依剛要開口,李四卻策馬離開了。
水西馬是曹利用前往雷州的時候,在貴州發現的一種馬種。
曹利用發現這種馬匹比大宋常用的遼國馬和吐蕃馬要優質很多,就果斷的拋棄了遼國馬和吐蕃馬,選擇了用水西馬做戰馬。
不僅如此,曹利用還將此事暗中告知給了寇季。
他覺得大宋的將士若是乘坐上這種戰馬的話,戰鬥力應該會直線飆升。
然而,寇季在得知了此事以後,只是回了一個知道了。
並沒有將水西馬徵爲軍馬的意思。
曹利用以爲寇季不動水西馬,還專門派人送了一匹給寇季。
寇季收下了馬,卻沒給曹利用任何回覆。
事實上寇季知道水西馬,也知道水西馬是好馬。
水西馬曾經被稱之爲龍駒,甚至有人還爲它寫了一篇古州水西馬賦,用來爲此馬揚名。
由此可見,此馬絕對是一等一的好馬。
只是此馬適合沒有火器的大宋,卻不適合有火器的大宋。
曹利用發現此馬的時候,此馬的數量並不多。
大宋朝廷想要培育此馬的話,就需要投入大量的錢財。
想要用此馬代替大宋軍中的遼國馬和吐蕃馬,至少需要數十年的苦工,才能培養到大宋所需的數量。
此外,好馬難養。
但凡是好馬、名馬,吃的都比人好。
在養馬的花費上,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當時的大宋可並不富裕,滿朝文武也不可能贊成將巨大的稅收收入,投入到此馬的培育當中。
寇季也不願意等數十年,等此馬培養起來。
有培養此馬的錢財和時間,寇季能從遼國、西域等地搶回超過它們幾十倍數量的戰馬。
既然如此,爲何要培養它們?
而且火器出現以後,對馬匹的需求也逐漸在銳減。
寇季覺得大宋也沒必要花費巨大的代價,培養一羣以後有可能用不上的戰馬。
也正是因爲如此,寇季沒有搭理曹利用。
曹利用沒得到寇季的答覆,卻並沒有熄滅培養此馬的決心。
他在雷州的時候就開始培養此馬。
此後先後投入了海量的錢財培養此馬。
足足十年,耗費了無數的錢財,他終於將此馬培育到了一定的數量,勉強的配備到了軍中。
在覆滅交趾的戰場上,他手下的將士騎着此馬,大放異彩。
此次大宋請交趾出兵,曹利用就將這支兵馬給派遣了過來。
目的就是爲了讓寇季好好看看水西馬的厲害,讓寇季後悔。
只可惜。
曹利用引以爲傲的水西馬,在遼國戰場上就沒有發會的餘地。
在大宋配備的火器足以壓着敵人打的情況下,鐵騎衝鋒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再好的戰馬,再好的騎兵,也只能跟在一旁打輔助。
主力戰場上,永遠沒有他們的份兒。
從交趾兵入遼到如今,打的最漂亮的一場仗,大概就是這一場了。
但即便是這一場,也只是一個輔助。
之前他們跟着劉亨的時候,沒啥大戰的機會,因爲劉亨在破了上京城以後,就一直在遼國境內流竄,根本不跟遼國兵馬正面打。
隨後跟着狄青的時候,他們也沒啥機會。
因爲但凡是需要鐵騎衝鋒的戰場,不等他們出手,狄青已經親自帶着兵馬出去將對方滅了。
總之,水西馬是好馬,只是在大宋有點生不逢時。
李四押解着俘虜回營的時候。
山頭上。
寇季在罵人,“說!你們誰扯的我的褲子?!”
在寇季面前,一字排開,站着五個彪形大漢,一個個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對於他們蠻橫的將自己從戰場上架下來,寇季沒有怨言。
畢竟,人家也是爲了他的小命着想。
可是在架着他離開了戰場,順手將他外褲扯了的事情,他必須問清楚。
大庭廣衆之下,他穿着個褻褲到處亂跑,別人還以爲他是個敗軍之將呢。
寇季見五個傢伙,沒一個人承認的,心裡的氣就不打一出來,他指着其中一個人道:“你們以爲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你!”
那彪形大漢聞言,急忙搖頭,“少爺啊,不是我,不是我,我擡的是您的胳膊。”
寇季目光落在了下一個彪形大漢身上。
那彪形大漢也急忙搖頭道:“少爺,我擡的也是胳膊。”
“我託着腰!”
“俺扶着您的手!”
“小人扶着您的頭!”
“……”
剩下的三個彪形大漢,果斷替自己開脫。
寇季被着五個傢伙給氣笑了,“合着我的兩條腿沒人管,我是自己走回來的?!”
五個彪形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言語。
寇季冷冷的道:“再有下次,砍你們的腦袋!”
五個彪形大漢聞言,對視了一眼,齊齊躬身道:“多謝少爺不殺之恩。”
“滾蛋!”
寇季破口大罵。
五個彪形大漢,如蒙大赦,逃出了帳篷。
寇季在他們五個人離開以後,以手扶額,頭疼的道:“我的一世英名,算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