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喘着粗氣上來,一把抓住韓望的手激動地說“先生,您開個價,這鋼鐵鍛造法子俺買了!”
韓望摸了摸後腦勺的短髮,這十幾天沒打理,頭髮開始長長了一下,裝作莫名其妙的說“誰說要賣給你了?我想的是大家都合股做這個生意”
“合股?”“合股?”“合股?”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對!就是合股,這個新式鍊鋼之法一兩個人是沒辦法做成的,而且將來的發展也是你們不可想象的。
所以,第一步我們必須聚集大量的財力物力人力建設一個鋼鐵廠,用以進行有關鍊鋼鍛造技術的研發革新和提升,自然也還需要大量的師傅和人工參與進來,才能確保成功。
另外這新式鋼鐵的作用到底有多大,能賺多少錢,我想大家都能明白,錢公有半個真定的鐵器鋪,馮公有這馮莊的地面,加上歐前輩的手藝天下無雙,而韓某懂得如何點鐵成鋼,這次真是天作之合。
我敢保證這座新式的鋼鐵廠,將會是有史以來第一座最壯觀的鋼鐵廠,等它建成的那一刻,你們就知道自己創造了歷史”
老錢首先反應過來,這個機會不抓在手裡那可不成“好!所需錢財就算錢某入一股!新式鋼鐵有多少俺都包下了。然則先生能否用新法試煉一鍋鋼水?”
雖然對於神奇的韓望,錢德寅是信心滿滿,但是僅憑一句話就要要掏出幾千貫真金白銀,老錢還是想看看這新式鍊鋼法能練出來什麼樣的精鋼。就連歐非也很期待,如果能先睹爲快自然最好。
韓望點點頭這個要求合情合理,不拿出點乾貨,就然別人出錢出力也說不過去,“錢公,馮莊事務纏身,勞煩您運一套鍊鋼器械到此,我和歐大師演示這新式鍊鋼法到底能否讓您滿意。”
老錢盤算了一下,這一個往返也就兩天,今天回城,明日就搬一套設備過來,問題不大,當即滿口答應下來。
馮文雖然清高,但是不代表視錢財如糞土,現在韓望有絕對的把握研發出新型鋼鐵,只要明日試驗成功,這新式鍊鋼法將來的發展不可限量,利潤巨大不言而喻自是;自己現在只是拿出一些土地,應該沒什麼問題,當下表態
“要用的地就着落在老夫身上”然後補了一句,“鋼廠招募選拔人工,本莊須得優先考慮”馮文爲本莊護食之心顯露無疑,好在大家也不計較。
歐非無慾無求,賺錢多少沒個概念,只盼着早日見到新式鍊鋼法得以達成。乾脆利落“鍊鋼的首尾就交給俺這個糟老頭吧”,
這下四掌相擊,四人股份確定,韓望佔四股,老錢佔三股,馮文佔兩股,歐非佔一股,新式鋼鐵廠合股成功!
韓望提議鋼鐵廠設立在馮莊,命名爲馮莊鋼鐵廠;雖然存在缺乏人手,地處荒僻,交通不便等不利因素,但是這裡進行研發和革新安全性比較高,而且相關的土地人員費用都大幅度降低,前期經營經還是以節約爲本。
如果鋼鐵廠發展的好,將來還可以在真定再開新廠,韓望解釋之後馮歐兩人沒有意見,老錢雖然覺得真定開更好,但是想想真定開廠自己花的錢肯定會更多,也就依了韓望。
爲了節約時間,接着韓望拜託歐非選址,老錢回真定準備各項材料、熟練技術人員輸送過來,馮文準備各項後勤舉措,不僅僅是招募足夠的人工,還包括一旦選址確定,馮文都能搞定地契等首尾事務。
韓望記得前世的鋼鐵廠都需要用到大量的水,而且通過廉價的水運把礦石輔料運進來,再把做好的成品從水路運出去銷售,就能大大降低運輸成本,所以選址之前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歐非,提醒他注意。
由於韓望有較爲詳細的馮莊周邊地形圖,所以歐非足不出戶也能在地圖上儘快落實了兩個廠址,就在縣城通往馮莊的主幹道和渾水溪的交叉不遠的一塊荒地,一個是通往二龍寨的大路與二龍河交叉的地方。
兩個地方均是靠近主路和河流交叉,水運陸運都很方便,不過由於地圖只是平面,歐非放心不下。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鋼鐵廠的股東了,對,韓望就是這麼說的,還說今後鋼鐵廠擴大了,每個工人也會有股份,這個鋼鐵廠每個人都是主人,每個人都是替自己幹活。聽聽,這韓先生怎麼就像說到人心裡去一樣,歐非替人打了一輩子兵器,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成爲一個大鋼鐵廠的四大股東之一,給自己辦事哪還有不上心的?
歐非很快圈定了兩塊地皮,就立即去現場勘察比較,說什麼地圖上總覺得沒有親眼看的放心,帶着周俊實地勘查去了。
周俊由於心靈手巧,歐非一見之下,心裡喜歡,再問過平日學識,周俊回答的也頭頭是道有條不紊,覺得是棵好苗子,打定主意從韓望手裡搶過來收爲關門弟子。
老錢在回真定之前,特意把寶貝閨女叫來,說今後你們就住在馮莊祠堂,留下奶孃照顧兩人,其他一切都要聽從先生的安排,與同學想處,切不可再使小性子,與人和善方得長久云云。
兩個丫頭正是活潑好動膽大妄爲的性子,早就聽厭了這般嘮叨,不住的點頭應是,其實早已巴望父親早早離去,自己好去作弄馮家兩個小子。
老錢愛女心切,此前一日不離的,今日就要寄宿在馮氏蒙學,自然牽掛得多一些,最後想想真定那邊還有諸多事宜,不能拖延下去,狠狠心驅車離去。
錢愛看着遠去的馬車,長舒了一口氣,拉着錢可指着自家的耳朵,“爹爹總算走了,姐姐,你看俺耳朵都起繭子了,爹爹簡直比孃親還囉嗦”老錢若是看到這一幕估計肯定哭笑不得。
錢可哈哈一笑“哼,整日憋在家裡真悶,這馮莊雖說窮鄉僻壤,可也樂得自在一陣子,過一段時間,呆得膩了我俺們就回真定去,馮家兩個呆子傻傻的有趣的緊,要不俺們再去作弄他們。”
錢愛吃過一次虧,長了點記性,有些擔心的問,“姐,先生好像不喜歡俺們作弄別人哦,還藉機幫着那兩個呆子欺負俺們,偏心得緊,若是再去招惹,先生那關可不好過呢。”
錢可眼珠轉了轉,說“不怕,俺瞧着看先生挺喜歡俺們的,雖然是懲罰了,可是明顯先生很高興的樣子,不過今日就罷了,明日說是學堂還有十幾個同學要來讀書,再看看那幾個有趣些,今日也有些乏了,去尋奶孃做些好吃的”
錢愛又問“聽說爹爹要建一個大鋼鐵廠,原本打算建在真定,後來好像是聽了先生的勸告才建在這個莊子裡。爹爹平日裡可是精明過人,他都聽先生的,看來先生是有真本事的!”
錢可本來興致高,一聽見韓望就蔫了,恨恨地說“誰說不是,近日連着上了他兩次當,氣壞俺了!俺倒想瞧瞧,這韓先生到底有哪些本事,若是隻會誑人上當可不成!”
這一日,傍晚的微風拂過二龍河面,層層的波紋順流而下,經過緊急搶修的木橋已經可以走人。
何半仙急匆匆的踏上木橋,他要把帶回來的信息告訴韓望,還要趕到三林向蔣伯回稟蔣忠的事情,這一天他可是走的腳底板都在冒火,還是不管不顧的向祠堂奔去。
韓望知道花娘的事情會有怎麼表情?悔恨?發怒?還是漠不關心?蔣伯知道蔣忠改名夏忠會不會再次吐血?這世道看不懂了,難道變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