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又如何,老子靠自己的本事吃飯,用這隻眼睛才換了今天的位置,不像某些人只靠着家裡的蔭補,而且得了位還洋洋得意,絲毫無廉恥之心!”曹指揮使當即也是反口相譏道,論起罵人的本事,他也是絲毫不差。
“你……”高指揮以前養尊處優,還是第一次被別人這麼指着鼻子罵,這讓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還嘴。
“吵什麼!這裡是你們吵架的地方?”不過就在高指揮使啞口無言之時,卻見趙顥陰沉着臉從後方走了出來,然後只見他狠狠的瞪了高指揮使一眼,說起來這個高指揮使還是他的表兄,也正是有這層關係在,他才把對方帶到身邊,本以爲可以做個好幫手,卻沒想到竟然被曹指揮使幾句話罵得啞口無言,實在讓他失望。
看到趙顥進來,無論是曹指揮使還是高指揮使都不敢再說,只見趙顥進來後掃視了一下衆人,然後這纔對曹指揮使問道:“大軍已經到達升龍府十天了,你們的城牆修得如何了?”
“啓稟魏王殿下,末將與手下的弟兄們拼命幹活,可是升龍府的城牆坍塌大半,到現在也不過才完工一成,剩下的實在難以在一月內完工,還請殿下恕罪!”這時王旦也看出趙顥似乎對曹指揮使有些不滿,所以搶先開口道。
“哼!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完工,可是整整十天卻還只完成一成,你們是怎麼領得兵?”趙顥聽到王旦的話禁不住怒氣衝衝的道,在他看來,用一萬人花一個月的時間維修升龍府的城牆,已經算是十分的寬裕了,可是他卻不知道,修建一段城牆遠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殿下,這十天來我們率領着兄弟們也是拼死拼活的幹活,每天回來後不少人都累得起不來,甚至還有不少人累出病來。所以並非是我們偷懶,而是實在無法完成這個任務啊!”這時曹指揮使也終於開口道,其實這些天跟着趙顥,他們也是憋着一股氣。若是換成其它人,他們恐怕早就合起夥來把上頭的人給擠走了,可惜趙顥不是普通人,這使得他們也感覺有力無處使,有理也更沒地方講。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理由。一個月後,必須給我把升龍府的城牆給修建起來!”趙顥聽到這裡卻是憤怒的大聲道,他並不認爲自己的要求過分,反而認爲曹指揮使這些人合起夥來敷衍自己,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沒有盡力。
看到趙顥如此不顧實際的再次強調一個月後就要把升龍府的城牆修好,這讓曹指揮使等人也十分的惱火,甚至連那個號稱啞巴的指揮使都想站起來爲自己這些人爭辯,不過這時卻只見王旦攔住啞巴等人,然後再次站起來道:“既然殿下執意如此,那我們也只能勉力一試。能否建成我們也沒有把握。”
“哼,若是一個月後城牆沒有修好,你們就等着軍法從事吧!”趙顥當下再次冷哼一聲道,說完一甩袖子就離開了。那個高指揮使看到這裡,則是“嘿嘿”的笑了兩聲,然後跟着趙顥也離開了客廳。
“蛋子,你怎麼能……”
曹指揮使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王旦打斷道:“曹哥,咱們回去邊走邊說!”
曹指揮使與王旦是戰場上養成的默契,一看他臉上的表情。立刻猜到王旦好像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這讓他心中一喜,當下跟着王旦就出了大廳,啞巴與那個矮個子的將領也都跟上。
等出了趙顥的住處後。只見曹指揮使就急不可耐的問道:“蛋子,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就快說吧,咱們都快被魏王給逼死了!”
“是啊,咱們四人中就數蛋子你最有見識,主意也最多,有什麼應對的辦法就講出來。免得咱們再累死累活的還不討好!”這時那個矮個子將領也開口催促道。
“說!”啞巴這時也難得的吐出一個字道,雖然他依然站得筆直,但這幾天高強度的勞動也讓他是苦不堪言,再這麼下去估計他也得被累趴下。
“很簡單,從明天開始大家雖然表面上還正常幹活,但實際上一定要保留體力,千萬不要再像前幾天那麼拼命了……”
“蛋子,你這主意也不怎麼樣啊,之前我們拼命幹不完不成進度,現在還要保留體力,那豈不是更完不成,等到了月底,恐怕咱們哥四個全都得挨罰。”王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曹指揮使給打斷道。
“嘿嘿,曹哥你彆着急啊,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呢。”王旦這時卻是詭異的一笑,然後這纔再次開口道,“這幾天咱們一直拼命幹活,不過你們有沒有發現,其實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着咱們?”
“什麼?誰敢監視咱們?”聽到王旦的話,那個矮個子的指揮使也不禁驚訝的高聲叫道,甚至連啞巴也好奇的看向王旦。
“看來你們都只顧着幹活,卻忘了咱們這次來升龍府是幹什麼的了,本來按照我的估計,李乾德這些交趾餘孽雖然鬧得兇,但其實並沒有完全準備好造反,但是現在魏王帶着咱們在升龍府駐兵,簡直就是向李乾德等人宣戰,所以他們不反也得反了,這幾天我一直把望遠鏡帶在身上,時不時的向周圍查看,結果發現無論是城內還是城外,都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出沒,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李乾德的探子。”
說到這裡時,只見王旦頓了一下接着又道:“李乾德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咱們這一萬多人並不好惹,所以就算他們想要造反,也要選擇一個好時機,可惜咱們的魏王殿下不通軍務,竟然讓咱們把升龍府的城牆修建起來,每天拼死拼活的幹活,這些肯定被他看在眼裡,我估計他正等着咱們的體力耗盡之時,立刻就會起兵造反,到時光靠那個高指揮使手下那幫中看不中用的京城禁軍,恐怕咱們非得全死在這裡,甚至連魏王都可能成爲俘虜。”
“蛋子,你真的肯定李乾德會在這幾天動手!”聽到王旦的分析,曹指揮使當即眼睛一亮道,啞巴與矮個子指揮使也同樣都露出激動的神色,畢竟他們寧可與敵人明刀明槍的打一仗,也實在不想再天天這麼累的半死了。
“嘿嘿,這前我根本李乾德這些年的活動,分析了一下他的性格,發現他這個人多疑而善變,所以在咱們剛開始修建城牆時,他肯定不輕輕易發動襲擊,只會暗中的觀察,不過這十天來咱們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在幹活,就算李乾德再怎麼多疑,也應該會相信了,再加上他又不是傻子,肯定會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所以敢斷定,在三天到半個月之內,他肯定會對咱們發動突襲,而且很可能會是在晚上,所以你們可以吩咐好兄弟做好巡邏,晚上睡覺時也要抱着武器睡。”王旦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他堅信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錯。
聽到王旦的分析,只見曹指揮使忽然一拍大腿,然後笑呵呵的對啞巴二人道:“看到沒有,我這兄弟絕對是大將之才,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那倒是,以後兄弟們都要靠蛋子你罩着了!”矮個子指揮使當即也是大笑道,不過他對王旦的智謀真的十分佩服,至少他自問就做不到這一點。
“好!”難得啞巴也開口誇讚一聲。
接下來王旦他們四人又商議了一下具體的計劃,首先就是不能讓李乾德的探子發現他們的異常,所以幹活時可以出工不出力,另外還有就是警戒的佈置,以及對方忽然殺過來時的應對辦法,這些對於他們來說都很簡單,彼此間也極有默契,商量幾句就定下了計劃,然後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王旦與手下的兄弟們也都早早的起牀,然後吃過早飯去他們負責的西面城牆上工,升龍府的城牆雖然比不上東京城那麼高大雄偉,但以前也是交趾的國都,是集交趾全國之力修建起來的都城,城牆的規模自然不算小,光是西面就有數里長,可惜之前大半毀於戰火,想要修建起來是不可能了,王旦他們主要是在城牆外澆築上水泥牆,然後中間填充泥土,不過就算是這樣,整個工程量也十分的驚人。
不過相比前幾天,今天王旦卻大廈減緩了工程進度,同時他也悄悄的吩咐幾個都頭,讓他們節省點體力,多注意一下週圍的情況,並且隨時要做好戰鬥的準備,雖然他認爲李乾德晚上偷襲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是白天時也絕對不能放鬆。
就這樣又是一連過去了十幾天,眼前再過幾天就是趙顥規定的完工時間了,可是升龍城內外依然是一片平靜,王旦與曹指揮使等人的體力也早已經恢復過來了,但是防備了這麼多天,他們卻連半個交趾餘孽也沒有見到,這讓不少人都在懷疑王旦的判斷是否正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