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
“呼---,終於安靜下來了。”
聽到裡面沒有了動靜,門外的侍衛是同時鬆了口氣,他們鬆這口氣可不是因爲裡面沒有動靜了,而是因爲直到結束都沒有叫他們,這纔是關鍵呀,他們這些小卒就怕夾在兩個大佬中間。
殿內。
“奧---謝特,你丫打臉就算了,竟然還打鼻子,疼死我了!”
“哎呦---虧你還有臉說我,我見過無恥的,就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無恥的,我袍子都沒有脫下,你就上來偷襲我,我現在好歹也是皇上呀!”
“不是皇上我還不打了。”
“你---。”
只見李奇、趙楷這兩個蠢貨坐在臺階上,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扯的不成樣子,鼻青臉腫的,一個捂住鼻子,一個就捂住嘴,這世上恐怕無人能夠想到崇政殿內會出現這一幕場景。
李奇臉色一變,瞥向趙楷道:“你說我無恥?我們到底是誰無恥呀!是哪個王八蛋先過河拆橋的啊!”
趙楷皺眉道:“這裡就咱們兩人,你有話就攤開說,別給我繞彎子,你腦子是打仗給打壞了吧。”說到這裡,他心裡也感到莫名其妙,嘀咕了千萬遍,就是想不到自己究竟有什麼地方惹到這瘋子。
李奇冷笑一聲,道:“好!咱們就把話攤開來說,你可還記得當日在黃河邊,你答應過我什麼?”
趙楷微微一愣。隨即答道:“當日記得,你讓我不要爲難你老丈人,我並沒有忘記。”
靠!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難道是我猜錯了,這不會是七娘弄的一出惡作劇吧,要真是這樣,那可是害苦了我呀!李奇略顯心虛道:“你既然記得,那你爲何還那麼做?”
趙楷哼了一聲,道:“我怎麼做呢?”
李奇挺直腰板道:“我剛纔回來的時候,親眼見到我老丈人一家出城。還有,還有,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着,他就拿出那封休書就甩到了趙楷身上。
趙楷拿起來一看,道:“休書?你要休誰?”
“我休誰?我tm被休呀!”李奇火了。
“啊?被休?”
趙楷憋了下,但實在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來。這一邊笑着,一邊還道:“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取笑你,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
李奇黑着臉道:“哎哎哎,你要笑等會再笑,先把這事說清楚。我隨你怎麼笑。”
趙楷擺擺手,隔了片刻。才收住笑意,旋即正色道:“李奇,如果白時中不是你老丈人,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李奇道:“問題他是呀。”
“所以我已經網開一面了。”
“是嗎?你所言的網開一面就是將他貶出京城?”李奇沒好氣道。
趙楷道:“看來你根本就沒有問清楚。”
“我都要被休了,難道這還不清楚嗎。”李奇罵孃的心都有了。
趙楷聽到這裡,嘴角又抽動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忍住沒有笑出聲了,道:“不管怎麼說,白時中他可是大哥的人,甚至可以說他和李邦彥是我大哥左膀右臂---。”
李奇手一擡,道:“這話你就別說了,我知道我老丈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他不如李邦彥、蔡攸等人,就憑他的手段,根本就興不起什麼風浪。”
趙楷搖搖頭道:“是,白時中的手段的確不如李邦彥,但是他在朝中可是有不小的勢力,很多大臣都是他的黨羽,我如今剛剛即位,而且是以一種非常手段坐上這個位子的,如果我還留着我大哥的兩股最強勢力在朝中的話,當真不會起什麼風浪嗎?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頓了頓,道:“況且我並沒有貶白時中,我只是下命調他去應天府做一個太守,等到朝中局勢穩定下來,我再讓他回來,白娘子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她完全可以留在京城,我現在問你,我哪裡做錯呢?我又有哪裡對不起你了。”
“當真?”
“這我有必要騙你嗎?”
李奇皺了皺眉頭,他心裡也覺得趙楷這種安排十分合理,也符合他心中所想,因爲他也知道,趙楷上位,肯定是要清除太子一黨的,這換做任何一個皇帝都會做這種事,那趙太宗連自己的親侄子都沒有放過,李世民同樣也是如此,而白時中以前又是太子的心腹,他的黨羽就是太子一黨,如果白時中不是李奇老丈人的話,趙楷肯定不會在這時候調走白時中,而是一併剷除,不留後患。
所以,這等於是在搭救白時中呀,因爲到時查起來,那肯定會連累到白時中,如今趙楷先將白時中調走,然後再來清理他的黨羽,白時中就能很好的避開這場風波,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李奇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封休書,你又作何解釋?”
趙楷翻着白眼道:“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我怎地知道?白時中朝中爲官數十年,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透吧?”
他說的也對,難道七娘是我怪沒有將這事先告訴她嗎?李奇一時間也彷徨不知,忽然朝着趙楷道:“皇上---。”
趙楷立刻就道:“你還記得我現在是皇上啊,我還以爲你忘記了。”
李奇訕訕一笑,道:“我剛纔不是氣昏頭了麼,你也知道我欠他們白家太多了,而且,如今可不是太平時候,你雖然身爲皇上,但是也要勤於鍛鍊,特別是身手,要是你今後有機會御駕親征,你就會明白有個敢打你的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了。”
趙楷沒好氣道:“這話你騙三歲小孩去吧。不過這一次我就不與你一般見識了,上次是我先打你的,這一次你先動手的。咱們兩清了。”
說到這裡,他聲量陡然增高,道:“今後可別沒事有事,就說我曾經無恥偷襲過你。”
“當然,當然。”
李奇呵呵一笑,又道:“皇上,我如今可是有大麻煩了。你可一定得幫我呀!”
趙楷皺眉道:“你不會是想讓我留下白時中吧?”
李奇豎起大拇指就道:“皇上,你真是太英明瞭,一猜就中。”
趙楷翻着白眼道:“李奇。這可不是小事,你應該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怎能兒戲。”
李奇道:“我知道這不是小事,但是如果我老丈人去應天府的話。那七娘肯定也會去。我本來就愧對她了,那你叫我今後如何見人,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拿我的功去抵他的過,這總行了吧。”
“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那就當是我欠你的,不管怎麼樣,讓我老丈人留在京城爲官。”
“如果我不答應了。”
“那我只能跟他們一起去了,你知道的。在男人和女人之間,我永遠都會選擇女人。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的道理,你應該明白的。”李奇據理以爭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虧我還一直把你當兄弟看。”
趙楷嘆了口氣,道:“可是聖旨已經下了,我纔剛剛即位,就隨便收回成命,這叫我如何服衆,我可以答應你,但前提是你能找個藉口讓我收回這道聖旨,而且,你如果一定要留下白時中,那到時你就得自己想辦法幫白時中躲過即將到來的那場風波,我可以幫你,但是還有滿朝文武。”
李奇雙手一張,激動道:“哇!這還用什麼藉口,臉皮厚點就行了啊。”
臉皮厚?你當這是做買賣呀!趙楷咆哮道:“這皇帝乾脆還是你來坐算了,我倒想看看你這臉皮能厚到哪裡去?我現在是皇上,不是當初的鄆王,君無戲言這個道理,你不明白麼,收回聖旨這可不是小事呀,就算我答應,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的,到時候皇威何在,這聖旨還有什麼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噴口水了。”李奇擦了一把額頭,道:“但是我老丈人現在就要走了,你總的給我時間想辦法吧。”
趙楷道:“我沒有讓他現在走,不過你得儘快,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是是是,我知道了,那我先告退了。”
“什---什麼?告退?我這可還有一堆事等着你來商量了。”趙楷憤怒道。
李奇呵呵道:“我老丈人如今還被我扣在郊外了,你看---。”
“你---唉,縱觀歷史,恐怕也找不出你這麼一個不務正業的臣子來了。”趙楷無奈的揮揮手道。
“縱觀歷史,皇上絕對乃第一明君。”李奇呵呵道。
趙楷一愣,笑着搖搖頭道:“你快去吧,我就當你沒有回來,反正我也沒有料到你會這麼快回來。”
“這招高!那我先走了。”
“別讓人瞧見你的臉了。”
“明白。微臣告退。”
“你---唉。”
李奇出去後,趙楷站起身來,苦惱的搖搖頭,可這一要,眼角又發疼起來了,哎呦一聲,道:“這傢伙下手還夠狠的,打起架來簡直就是一個無賴,毫無章法,嘖,我怎麼可能連他都贏不了了,這太不應該了,下次一定要堂堂正正跟他比試一番。”
他倒還真不怪李奇,因爲他也知道李奇爲了能讓他登基,放棄許多了,也傷害了許多人,白淺諾只不過其中一個罷了,而且,即便李奇不捧他上位,不管是他父皇,還是他大哥,李奇同樣也能夠做到位極人臣,所以,他沒有辦法去責怪李奇,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更爲重要的是,這樣重情重義的李奇,也是他目前最想見到的。
“步帥。”
“嗯。”
李奇捂住臉,快步走了出去,生怕被人見到。
可是他纔剛出了崇禎店,一人忽然走上前,道:“下官秦檜見過大人。”
李奇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來,淡淡道:“這些日子可就辛苦你了。”
秦檜不自覺的瞧了眼李奇的臉,但是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波動,他一看就料到了方纔發生了什麼,忙拱手道:“比起大人做的一切,下官做的那些實在是微不足道。”
李奇忽然問道:“對了,我老丈人的事,不是你出的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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