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聽得整個人就如同被電擊了一般,呆若木雞,腦袋裡面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李奇,李奇。”
李清照見李奇不做聲,又趕緊喊了兩聲。
李奇猛地一怔,道:“清照姐姐,你---你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夫人被人擄走呢?”
李清照一個勁的點頭,淚水都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了。
“這怎麼可能?”李奇實在是不敢相信。
李清照如今也亂了,哪裡還有往日的淡定、冷靜,慌張道:“我也不清楚,這都怪我呀,要不是我提議去靈隱寺上香,就不會出現這事了,怪我啊!”
說到後面,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清照姐姐,你先彆着急,我一定會找回夫人的。”
話雖如此,其實李奇心裡也亂了。
一旁的蔡敏德突然道:“這靈隱寺每日都有很多人去哪裡燒香拜佛,誰人敢這麼大膽,竟然在那裡行亂。”
他這一說,倒是驚醒了李奇,急忙道:“清照姐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李清照道:“是這樣的,今日一早我就與三娘去到了靈隱寺燒香拜佛,等到燒完香,我們就準備去廂房休息一會,可是我突然見到一位老友,於是三娘就自個先去了,可沒過一會兒,靈隱寺的後院突然冒起了濃煙,當時亂的很,我心中擔心三娘,就急急忙忙趕去廂房,到了廂房,突然發現小桃暈倒在地上,而三娘已經不知去向了。”
李奇皺眉道:“那馬橋呢?我不是讓馬橋去保護你們嗎。”
李清照悔恨不已道:“我與三娘覺得燒香拜佛,有個人跟着不太方便,而且那裡有很多人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於是就讓馬橋在門口等着,怎會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李奇聽後。知道這事也不能怪李清照,夫人歷來就不喜歡招搖過市,而且馬橋畢竟是一個男人,她絕不會讓馬橋時時刻刻跟着。
蔡敏德皺眉道:“李師傅,這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啊!”
李奇聽到蔡敏德的話,才道:“是啊!這明顯是有人蓄意爲之。”
蔡敏德喃喃自語道:“這就奇怪了,據我所致。秦夫人即便是在汴京都很少出門,鮮與人打交道。更別提在杭州了,李師傅,你們此番來是不是惹到了什麼人?”
李奇腦子裡亂糟糟的,已經失去往日的冷靜,道:“我都沒有怎麼露過面,怎麼可能惹到什麼人---。”話說到此,他忽然停了下來,道:“倒是有那麼一個人。”
“誰?”
“雷老實啊!”
李清照道:“這怎麼可能,雷老實和雷鳴在已經被處以極刑。怎麼還可能作亂,難道---難道是他們的鬼魂?”
從這話也不難看出,李清照也亂了陣腳。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魂之說,就算有,他們也不敢跑到寺廟裡面去作亂啊!”李奇用力揉了揉臉,又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沉吟片刻,道:“就算是雷老實的餘孽所爲,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也絕不會去找夫人啊!他們是否認識夫人都是一回事。”
說到這裡,他又想。可若不是雷家的人所爲,那又是任何所爲呢?這事情明顯是早有預謀的,而夫人剛到杭州不久,不可能會被人盯上呀。
這越想越愁,李奇兩條劍眉都快扭成麻花狀了,想來想去,又想到了雷家。突然問道:“清照姐姐,那間廂房是誰訂的?”
李清照一愣,道:“是我昨日讓元香來訂的,因爲我曾與夫君來過這裡,與靈隱寺的方丈有些交情。”
李奇聽得沉吟起來,難道---原本歹徒是想抓清照姐姐,只不過歹徒沒有想到清照姐姐會遇見友人,並未去到廂房,而夫人則是做了清照姐姐的替死鬼,嗯,很有這個可能。
可想通後的李奇,卻是更加焦慮,這要真是雷老實的餘孽做的,那夫人可就危險了,我把他們害的這麼慘。李奇雙手揉了揉通紅的雙眼,但並未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因爲他擔心李清照會因此內疚,問道:“馬橋呢?”
李清照道:“馬橋如今等帶着人四處尋找。”
李奇點了下頭,道:“清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回夫人的。”他說着就叫來幾個護衛,吩咐他們立刻去雷家,將雷家一干大小全部抓來,並且去府衙,通知歐陽澈立刻派人過來,還有去將他的親衛兵全部調來。
畢竟歐陽澈的人可都不認識秦夫人。
蔡敏德道:“李師傅,蔡某與秦夫人也算是相識一場,若用得着蔡某人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李奇如今也只能大海撈針,道:“那就麻煩員外帶人四處找找看。”
“行。蔡某現在就去了。”
蔡敏德說完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李清照道:“我也去找三娘去。”
李奇忙道:“清照姐姐,你就別亂走了,一定要跟在我身邊,要是你再出個什麼意外,我非得瘋了去。”
在一座拱橋上。
“哇!這杯子好漂亮呀!”
“嘿嘿,小娘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不是琉璃麼?”
“當然,這喚作玻璃杯。”
“高公子,能--能否給摸摸看。”
“這不就是小娘子你一句話的事麼。”
只見高衙內手拿着一個玻璃杯,正與一個小娘子談的不亦說乎,要說搭訕的功夫,高衙內那真是一把好手,關鍵臉皮夠厚,而且他還非常明白女人心思,從他帶着玻璃杯前來,就不難看出,他是早有預謀的。
“衙內。”
忽聽後面有人叫道。
高衙內頭也不回,揮着手道:“別煩我,沒看我正忙着嗎。”
“高衙內。”
高衙內嗯了一聲,轉頭一瞧,見李奇一臉陰沉的望着他。不禁心中有些發怵,走了過去,心虛道:“有什麼事嗎?”
李奇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高衙內登時怒火滔天,道:“你說什麼?誰人敢這麼大膽,竟敢擄走我秦夫人,哇呀呀,真是氣煞我也。要是讓我逮住了,我非得讓他試試我的龜裂散。”
李奇此時可沒有功夫去糾正高衙內語法上的錯誤。面色凝重道:“衙內,你現在立刻去找小九他們,然後去靈隱寺附近尋找。”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高衙內一甩前襟,嚷道:“小千,快跟我走。”
陸千不露聲色的從那小娘子手中拿回玻璃杯來,歉意一笑,隨即就跟高衙內離開了。
在杭州熟悉秦夫人的人真不多,大多數連面都沒有見過,而高衙內他們算是對秦夫人比較熟悉的了。所以李奇才來找他們幫忙。
而李奇、李清照、酒鬼三人也分別騎上快馬,直奔靈隱寺而去。
一炷香功夫,李奇等人就趕到了靈隱寺。
“大人,大人。”
小桃一見到李奇,就衝了過來,哭訴道:“大人,你一定要救夫人啊!”
“放心吧。我在這裡,夫人就一定不會出事的。”
話雖如此,李奇真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要是他都慌了神,那麼其他人更加沒有信心了。又問道:“小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桃一邊擦着臉,一邊道:“我也不知道,我與夫人剛進到廂房,就被---被人打暈了,我真是沒用,沒有照顧好夫人。”
“是我沒用。”
只見馬橋走了過來。眼中滿滿是愧疚,要知道馬橋是何等驕傲的人,沒用二字怎麼可能從他嘴中說出,由此可見,他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
酒鬼瞧了眼馬橋,道:“你今日才知道啊!”
馬橋出奇的沒有與酒鬼爭論,因爲不管怎麼說,秦夫人已經被人擄走了,而馬橋又不是那種擅於推卸責任的人,望着李奇道:“步帥,我---我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夫人救回來的,就算賠掉我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奇瞧了馬橋,見他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揮揮手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儘快找到夫人,如今靈隱寺的情況怎麼樣了?”
馬橋道:“我已經將寺廟內都找了個遍,可是未發現夫人的蹤跡,在夫人失蹤時,曾有人在一個角落裡麪點燃一對茅草,造成失火的假象,引得遊客四處奔逃,我想歹徒方纔一定是在那時候趁亂離開的,我已經讓那方丈命人守住下山的通道了。”
他就一個人,這山這麼大,就算他本事再了得,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尋求幫助了。
李奇暫時也沒有頭緒,他先是去到了那間廂房查看了一下,但是所得甚少。
沒有過一會兒,歐陽澈就領着人急急忙忙的趕來了,他可是知道李奇和秦夫人的關係匪淺,要是秦夫人在這杭州境地出了什麼事,那他也是有着不可推脫的責任,你讓他如何不緊張,急忙扔下手頭上所有的事,將人全部調了過來。
“樞密使,情況怎麼樣?”
歐陽澈來到靈隱寺,就急忙向李奇問道。
李奇搖頭不語。
歐陽澈見李奇都這般模樣,心中更是焦急不安,但嘴上還是道:“樞密使請放心,下官已經命人守住了這附近各個要道,對過往的人進行嚴查。”
李奇點點頭,又向李清照道:“清照姐姐,麻煩你去畫一幅夫人的畫像。”
李清照忙道:“對對對,我現在立刻就去畫。”
等到李清照走後,李奇才道:“我懷疑這事是雷老實的同夥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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