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李奇笑了,那些客人也跟着笑了,這揚州雙美實在是太可愛了。
吳小六哈哈笑道:“兩位不知道吧,如今想拜我李哥爲師的,多得都可以排到朱雀門去了,再怎麼算,也輪不到你們的,而且我李哥收徒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兩位還是請回吧。”
你小子是在誇我了,還是在誇你自己了。
李奇斜眼瞪了吳小六一眼,哼了一聲,然後朝着魯美美拱手道:“兩位若是來吃飯的,小店自然歡迎之至,若不是,那就請回吧。”
魯美美見到衆人嘲笑的眼神,雙拳緊握,直視着李奇。
“哈哈。”
馬橋忽然大笑了幾聲,朝着魯美美道:“師妹,我看咱們還是走吧。”
魯美美一愣,詫異的望着馬橋。
馬橋不屑的瞧了眼李奇,又道:“看來這京城的廚子也就那樣,跟咱們揚州的根本無法比,要我說,要挑戰,也是他們來挑戰咱。”
李奇眉頭一皺,看了眼馬橋,又瞧了邊上那些客人,見有些人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絲怒氣,心想這人倒不是個草包。
這汴京是什麼地方,可是大宋的都城,也是最繁華的城市,居住在這裡的人,都是非常自豪的,馬橋這話,無疑引起了衆怒。
這可讓不想再節外生枝的李奇,大爲苦惱啊!
魯美美在馬橋的眼色下,也反應了過來,點頭道:“不錯。以前聽說這京城的廚子有多厲害,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看來咱們是來錯地方了。”
忽聽得邊上一客人道:“兩個跳樑小醜,竟敢來這裡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砰”的一聲巨響。
這人話音剛落,只見馬橋身後的那張椅子已經被他一腳劈的四分五裂了。
衆人皆是一驚,瞠目結舌。
馬橋斜眼一瞪。兩道冰冷的目光射向那客人,道:“我再說一遍,是揚州雙美,我們不是小丑。”這話雖說的是鏗鏘有力,但是卻無一人相信。
那魯美美臉上表情也有些不自在,其實每當馬橋提一次揚州雙美,她臉色就要難看三分,又是狠狠的瞪了馬橋一眼。
李奇額上登時冒出了三條黑線。這人比老子還要自戀些,不過功夫倒是挺不錯的。咳了一聲,朝着吳福榮道:“吳大叔,這椅子得多少錢?”
吳福榮一愣,答道:“不貴,也就是五十文錢。”
李奇點點頭,道:“那吳大叔可別說我沒有提醒您,待會這兩位走的時候,要讓他們賠了錢再走。不然夫人會不高興的。”
吳福榮點頭笑道:“這個老朽自然曉得。”
“五十文錢?”
馬橋張大嘴巴,驚詫道:“這麼貴?你們這是欺負咱們外來人啊。”
吳福榮笑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去街上問問。”
“哦。我們現在就去。”
馬橋頭一低,急忙拉着魯美美就朝着外面走去。
李奇當然知道他們是想要跑路,但也沒有點穿,一張椅子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他巴不得這兩貨能夠早點離開。
就當李奇以爲這場鬧劇就此結束了,忽聽得一人叫道:“想溜,哪有怎麼容易,你方纔不是說咱們京城的廚子比不上你們揚州的廚子麼。李師傅,你今日可得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對對對。李師傅,你今日可得替咱們京城出這口惡氣。”
“不錯,也好讓我們見識見識李師傅的廚藝。”
衆人開始起鬨了,嚷着要李奇與這揚州雙美比試一番。
這可真是峰迴路轉。
兩人同時收住腳步。魯美美咳了一聲,道:“其實咱們也可以先比過再---再去問價錢。”
你們兩個還真是不知道好歹。
李奇剛想瞪他倆一眼。又想起那馬橋是個狠角色,立刻又收回了目光,頭疼的厲害,他如今忙的頭都是大的,哪有心情和兩個傢伙比試廚藝。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比的話,那麼這些客人肯定會認爲,自己是怕他們,真是左右爲難啊。
馬橋假裝勸道:“美---師妹,我看這姓李的根本就沒啥本事,掛塊匾額出來也只是沽名釣魚罷了。”
“是沽名釣譽。”吳小六糾正的。
“對對對,小師傅說的不錯,是沽名釣譽。”
馬橋呵呵一笑,又朝着魯美美道:“師妹,你看,就連他徒弟都這麼說了。”
吳小六也反應了過來,急忙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馬橋反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李奇忽然沉聲道:“你們想比什麼?”
魯美美一聽,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但臉上卻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一字一頓,道:“刀法。”
刀工技巧是廚師的基本,他們要比這個也不爲過。李奇瞧了他們一眼,道:“怎麼比?”
馬橋搶先道:“很簡單,在人的肚皮上剁肉燥子。”
此話一出,登時引起了一片譁然。
李奇也是臉露驚訝之色,這還真高難度啊。
魯美美點頭道:“不錯,我們一人取兩斤精肉,兩斤肥肉,在人的肚皮上剁成肉燥子,在那人沒有受傷的情況下,看誰先剁完,就算誰贏,如何?你敢不敢與我較量一番?”
“這個---。”
李奇撓撓頭,臉露爲難之色,在人身上切菜,他這輩子還真沒試過,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敢去試,這一失手,可就得出人命啊。
“哈哈,李師傅莫不是不敢與我師妹比試。”馬橋瞧李奇沉默不語,又出言激道。
李奇猶豫了一番,以退爲進道:“這個我自問做不到,這樣吧,你先剁給我看看,若是你能做到,那就算我輸。”
馬橋嘴角一揚,立馬道:“一言爲定。”
魯美美雖然眼中也閃爍着歡喜,但是臉上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道:“那好,請你先借我兩貫錢。”這話說的是理直氣壯。
李奇愣住了,不僅是李奇,除了馬橋以外,大廳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話題轉移的也太快了。
“大姐,你不是想要剁銅錢吧?”吳小六驚訝道。
魯美美一聽,古銅色的臉龐忽然透出一絲紅暈來,把一旁的馬橋給看呆了。當然也只有他一人而已。結結巴巴道:“我沒銀子買肉。”
馬橋輕嘆一口氣,垂着頭,小聲道:“我這是師妹就是太老實了。”
李奇想笑,但看到魯美美那副嚴肅的表情,又笑不出來,又聽得一人公子打扮的客人道:“吳掌櫃,你去把錢取給她,記我賬上便是。”
馬橋立刻轉憂爲喜,朝着那位公子道:“多謝這位公子仗義相助。”
“不用這麼麻煩了。”
李奇手一擡。道:“這位客官,小店這幾斤肉還是拿得出,用不着客官破費。”說着又朝着吳小六道:“六子。你去廚房取些肉來給他們。”
魯美美又道:“能不能順便再借我一把菜刀。”
李奇鬱悶了,不可思議的看着魯美美道:“你不是廚子嗎,怎麼連把菜刀就沒有。”
馬橋急忙搶先道:“我們忘了帶了不行麼。”
李奇被這倆給氣樂,點頭道:“行行行,哎喲,你們跑到我這裡來挑戰我,還得讓我幫你們準備工具,你們是老大行不。”說着又朝着吳小六道:“快去拿給他們。”
吳小六應了一聲,急忙衝到廚房裡。拿了一把菜刀喝一些肥肉、精肉來。
李奇沒好氣道:“好了,東西給你們拿來了,你們不會是想在我的肚子上剁吧,如果是這樣,那我認輸了。”
“這倒不用。”
魯美美接過菜刀來。用力一握,沉聲道:“脫。”
“脫?”
李奇驚訝道。
馬橋白了李奇一眼,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師妹可不是叫你脫。”說着就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啊---。”
那些女酒保沒有想到這馬橋說脫就脫,紛紛驚叫一聲。把頭轉了過去。
那些客人們也是紛紛搖頭,滿臉的無奈啊。
李奇其實很想說,你不用脫,我不擔心你裡面穿來什麼護心鏡之類的。畢竟他是開酒樓的,一個光膀子漢子躺在這大廳中間,像個什麼樣子。
當那馬橋露上半身的時候,登時引出了一片譁然。
別看他外表顯得單薄,但是身上似乎連一點脂肪都找不到,就跟後世的競走運動員一樣,全是肌肉貼着骨頭,線條尤爲明顯,特別是腹上的八塊腹肌,一股一股的,更是令李奇羨慕不已。
他曾經好幾次都下定決心,一定要練出八塊腹肌來,結果每一次都是半途而廢。
“躺下。”魯美美淡淡道。
“哦。”
馬橋眼一閉,就往魯美美那強壯的身軀倒去。
魯美美一刀當胸,道:“桌上。”
馬橋嚇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悶響,立刻改變方向,平躺在了他身旁的那張飯桌上。
魯美美將一塊肥肉平放在馬橋的那八塊腹肌上,問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等等下。”
馬橋深情款款的朝着魯美美道:“師妹,師兄就是想讓你知道,師兄可以願意爲你而死。”
大廳裡登時倒了一片胃口。
李奇也是冷汗直冒,不過,在這年頭,光憑這一句話,這馬橋絕對可以稱爲情聖了。
不過那魯美美倒是沒有領他的情,道:“要不你來剁。”
“呃...這個...還是你剁吧,我可不想讓你那清白的身子給這些男人見到。”馬橋搖頭道。
“砰”的一聲。
只見魯美美忽然猛的一刀砍在桌邊上,入木三分,離馬橋的腦袋只差了那麼幾公分,嚇得馬橋臉都白了。
“若是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這刀就不只是砍在桌上了。”魯美美深吸一口氣道,看來她也快給馬橋比逼得暴走了。
馬橋立即將嘴緊緊閉上了。
這兩貨到底是來挑戰的,還是來搞破壞的。
李奇見到桌邊上那深深的一條刀痕,鬱悶搖搖頭,道:“哎,兩位,你們能不能快點,我們還得做生意。”
魯美美沒有理李奇,又向馬橋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馬橋不敢開口,只能點了下頭,然後憋了口氣下去。
魯美美見了,立刻拿起菜刀,在馬橋的肚皮上剁了起來。
啪啪啪啪
魯美美越剁越快,轉眼間那塊完整的肥肉已經被她剁成塊狀,衆人見了,臉上無不露出驚訝之色,紛紛探出頭來。
但見這魯美美刀法極快,而且下刀也沒有什麼顧忌,彷彿肉下面墊着的是一塊案板似的。
李奇暗自皺眉,其實在方纔魯美美提出這個比試方法時,他也想過如何在人身上剁肉,首先必須得找一塊厚度均衡的肉,然後還要先到狗或者豬的身上練習一番,等有了絕對的把握,他纔有可能敢拿到人身上用。
這魯美美的刀法的確是經過苦練過的,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去仔細的觀察那塊肉,而且她下刀的時候,顧慮甚少,也不知道她是對自己的刀法充滿了信心,還是她根本就沒有把這馬橋當個人看。
不錯,雖然以魯美美的功力,若不是失手,應該不會傷到馬橋的性命,但是受點皮外傷那也是在所難免,但是從魯美美前面提出的那些條件來,她應該是有把握不會傷到馬橋分毫。
既然如此,那麼原因就應該是出在這馬橋身上。
李奇瞥了眼馬橋,但見其那口氣還是憋着的,全身繃緊,胳膊的青筋都已經鼓了出來。
看來這傢伙一定是練過什麼硬氣功夫。
想通此理,李奇忽然眼中一亮,嘴角露出一絲陰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