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金國或者西夏聽到這一連串數字,非得大吃一驚,其實大宋這十年來的變化太大了,這周邊國家都只知道大宋非常富有,但具體富有到什麼程度呢?
誰也不清楚。
財富累積到一定的地步,那就必須得消耗了,以消耗換來更多的資源,因爲消耗只是一時的,但是資源卻是永久的,一塊地過一白年,它還是一塊地,還能種出糧食來,這怎麼算也不是虧,這就是趙楷的擴張策略。
同時,消耗也能刺激經濟。
當聽到這一連串的數字,連秦檜他們都想不出任何出兵的理由了。
“很好,很好。”
趙楷很是興奮,江南不動,那就預示着還沒有動家底,這家底沒有動,就可出兵二十萬,你叫他如何能不興奮。
秦檜突然問道:“那不知皇上打算何時出兵?”
趙楷稍一沉吟,道:“這得看西夏,目前西夏還沒有來求救,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到絕境,再讓他們消耗消耗,等到西夏奄奄一息時,我們再出兵援救,這樣一來,我們便可一舉將西夏握在手裡。”
毛舒突然道:“可是皇上,我們畢竟和金國是盟友,難道就憑一隻船隊失蹤,而且是在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情況與金國撕毀盟約?這未免有些不妥吧。”
趙楷道:“足夠了,當初金軍南下不就是憑藉着一位降將的投誠嗎?那只是一個人,朕這裡可是有上千人,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繼續與金國糾纏下去,必須把這事情鬧的更大,所以---。”他說到這裡,突然瞧向李奇。道:“樞密使,朕希望你能即刻前往萊州處理此事,當然,這只不過是一個藉口,關鍵還是得讓宗澤他們明白朝廷的目的和設定好戰略。”
秦檜聽得目光突然閃動了幾下,嘴皮子哆嗦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微臣遵命。”
其實方纔趙楷決定出兵,李奇就已經料到他得離京了。
樞密使府。
“哐!”
當白淺諾得知李奇要離京時,不禁一怔,原本要給李奇遞去的茶杯也掉落在地下。碎成幾塊,“怎---怎麼這麼快?”
李奇嘆道:“這一戰直接決定誰纔是中原大國,也決定我大宋、金國、西夏、高麗、日本的地位,牽扯巨大,絕不容有失,所以我必須得提前部署。”
白淺諾顯得非常惶恐,道:“可是---可是我這還在懷孕,你若走了,那京城怎麼辦?”
李奇道:“這我已經安排好。我不過是提前去而已,至少也得需要一兩年,時間是足夠了,但是。我想你一個人也難以照顧全局,可能還需要一個幫手。”
白淺諾想了下,苦惱道:“幫手?我上哪找幫手。”
在李奇的夫人當中,唯獨白淺諾和趙菁燕能獨當一面。耶律骨欲在政治方面還是差了一點,而趙菁燕又去往了日本,京城就剩下白淺諾一人。其中壓力可想而知。
李奇道:“丈母孃。”
“我娘?”
白淺諾驚呼一聲。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反正遲早都要告訴他們的,不過現在一切還猶未可知,暫時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你就應該將此事告知你娘,由她來幫你分擔一些壓力。”對於這位丈母孃,李奇還是有着充分的信心,只看她願不願意幫忙了。
白淺諾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說着她又問道:“夫君,這一戰我們到底有多少勝算?”
李奇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們的對手不弱,但這是三國甚至可以說是六國的國戰,拼的可是國力,我大宋兵精糧足,人力財力都要高對方不止一籌,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我們的勝算應該更大一些,但是,唉,戰場上面的事又豈是一堆數字能夠說清楚的。”
這時候,外面突然響起陳大娘的聲音,“大娘,吳掌櫃、小玉,還有阿南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吳福榮三人就進得屋來。
李奇一手伸,道:“都坐吧。”
待他們坐下之後,李奇又道:“我馬上就要離京,去往萊州處理船隊失蹤一事,可能會去很久,在這期間,醉仙集團的一切事務將由七娘代管。”
吳福榮忙道:“現在白娘子有孕在身,可不能太操勞了,小玉不是乾的挺好的嗎。”
李奇笑道:“吳大叔多慮了,七娘肯定也是生養完後,纔會出面接管醉仙集團。你們幾個要記住了,七娘的話就代表我的話,不管是任何決定,你們必須無條件服從,哪怕是她讓你們將錢全部扔到海里面去,聽明白了嗎?”
小玉三人面面相覷一眼,眼中透着困惑,但見李奇一臉嚴肅,他們也不敢多問,小玉頷首道:“大哥請放心,我們一切都會聽白娘子的。”
“很好。”
李奇點點頭又道:“還有,在我走之後,醉仙集團要開始慢慢收攏生意了,不要再擴大買賣了,如今到處都在打仗,一不留神,可能就會損失慘重,就好比上回,一眨眼就損失了數萬貫,一切還是等我回來再重新做打算。”
“是,我們明白了。”
當晚,李奇並沒有將他要離京的消息,告訴封宜奴她們,所以在晚飯期間,封宜奴還在一個勁的調戲他,吃得也是非常熱鬧。
“哎呦,吃得有點撐呀。”
吃過晚飯後,李奇伸展了下懶腰,又向封宜奴和白淺諾道:“二位夫人,走,去花園散散步。”
白淺諾突然道:“老實去花園多無趣,要不,咱們去汴河邊上走走。好久沒有出門了,我都快悶死了。”
李奇眼中一亮,道:“也好。”
但是封宜奴連連搖頭道:“你們去吧,我可不去了。”
李奇故作驚訝道:“爲什麼?”
封宜奴一臉鬱悶道:“我都胖成這樣了,哪好意思出門啊!”
李奇長長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原來是你怕你的那些崇拜者見到現在的你,會大吃一驚,失去對你的崇拜。”
“什麼追隨者。”封宜奴撇了下嘴,道:“我纔不在乎了。我就是怕你嫌我丟你的臉。”
李奇道:“怎麼可能,明日我就帶你去相國寺走走,有你在我身邊,才能承託我更加帥氣啊!”
封宜奴愣了下,恍然大悟,嗔怒道:“你---你作死啊!”
李奇哈哈一笑,早就逃出門外,又朝着裡面喊道:“七娘,快點。”
“我是孕婦了。”
“哦。慢點,慢點。”
李奇面色一緊,又喊道:“夫人,紅奴。你們去不去?”
王瑤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你和七娘去就是了。”心想,這麼多女人圍着你轉,當真好意思麼。
李奇帶着七娘來到了東南角的第一甜水巷。
當然。他們可不是走路來的,而是乘坐馬車。
“籲---!”
馬橋將馬車停了下來,又道:“樞密使。到了。”
李奇謹慎道:“有沒有人跟蹤。”
一陣沉默!
李奇沒好氣道:“對不起,我侮辱了你。”
馬橋道:“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靠!你丫還當真了。李奇還想與他爭論一下,白淺諾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袖,道:“好了,正事要緊。”
李奇出得馬車,就瞪了馬橋一眼,道:“待會再跟你算賬。”
馬橋好奇道:“文攻,還是武鬥?”
“我---。”
李奇只想噴這廝一臉,可見白淺諾出來了,於是急忙跳下馬車,又扶着白淺諾下馬車。
馬橋跳下馬車來,帶着李奇夫婦往左邊一處比較暗的地方走去。
此時,在岸邊正停着一艘小型貨船,岸邊站着一人,見李奇來了,急忙迎了上去,道:“小人蔘見樞密使。”
李奇嗯了一聲,道:“都到齊了嗎?”
“回樞密使的話,已經全部到齊了。”
李奇點點頭,然後扶着白淺諾上了船,他們一上船,船就開動了,慢悠悠的往城外駛去。
船艙內,燈火通明,只見裡面坐着十餘人,有男有女,有道士,有光頭,連乞丐打扮的都有,但是年紀都差不多,真是魚龍混雜呀,大概就是三四十歲之間。
“小人蔘見樞密使,見過夫人。”
李奇夫婦一進來,他們就齊齊站起,抱拳行禮。
“都坐吧。”
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衆人又再坐下,而李奇和白淺諾則是坐在上座。
李奇掃視一眼,笑道:“七娘,這些就是我時常給你提前的那一羣精英人士。”
尷尬呀!
只見這十餘人齊刷刷的低下頭,我們看上去那像是精英,不就是一羣販夫走卒麼。
李奇道:“幹什麼,幹什麼,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我說你們是精英,你們就是精英,都給我擡起頭來。”
“是。”
衆人立刻擡起頭來,做得的直直的。
這羣傢伙。李奇苦笑一聲,手又伸向旁邊一位中年大叔,向白淺諾道:“七娘,這位就是信任總管,喚作餘莊,目前總管長江以南的地方。”
原本南博萬在的時候,是統管全國各地的狗仔,但是南博萬走後,李奇選擇分而管治,南博屠統管江南,而餘莊則是統管長江以南,倒也沒有別的原因,只是他們二人的能力都沒有南博萬那混蛋強,一個人管理不過來。
接下來,李奇又一一爲白淺諾介紹。
等到李奇介紹完後,白淺諾停着大肚子,站起身來,端着一杯茶道:“以前就常常從夫君口中聽到你們的大名,心中甚是好奇,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若是事先不知,我決計猜不到各位都只是塗裝打扮,小女子在此敬各位一杯。”
“怎敢,怎敢。”
“這應該是我們敬夫人才是。”
“對對對,白娘子大名,如雷貫耳,與樞密使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嘿,你這廝學問見長啊,竟然說的這麼貼切。”
“哪裡,哪裡,全是樞密使教導有方,教導有方。”
這一羣狗腿子立刻原形畢露,點頭哈腰,一臉諂媚。李奇看得是直抹冷汗,這真的是一羣精英嗎?
待他們一飲而盡後,李奇輕咳一聲,非常嚴肅道:“你們都是我從侍衛馬挑選出來的第一批人,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也是我最值得託付的人,我們一起也經歷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困難,實力不濟者,已經淘汰了,如今坐在這裡的,實力都是值得肯定的。”
餘莊忙道:“我們能有今日,全憑大人的賞識,我們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大人給予的,我們將誓死追隨大人。”
其餘人齊聲道:“我們將誓死追隨大人。”
“很好,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李奇笑了笑,又問道:“我讓你們準備的事,準備的怎麼樣?”
餘莊立刻道:“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
李奇點頭道:“我馬上就要離京了,到時京城方面,一切都將由七娘接管,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不得違抗,那些否則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也不是第一天跟隨我了。”
“小人謹遵大人的命令,一切全憑夫人吩咐。”
一干人等又齊聲說道。
接下來,李奇又將整個團隊的運轉細節跟白淺諾解釋了一邊,包括一些暗號什麼的。
等到船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回到第一甜水巷的時候,會議也結束了。
此時,已經二更天了。
馬車內。
李奇將環抱着白淺諾,關心道:“累了吧。”
白淺諾搖搖頭,問道:“夫君,那些人真的信得過嗎?”
李奇道:“他們都是我百裡挑一選出來的,我連他們祖宗十八代就調查了一邊,而且他們的一切都在我監視當中,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不過,馬橋可能要隨我一塊去,到時美美將接替馬橋,你只需要將消息傳達給美美就行了,不需要親自出面,另外我還會留酒鬼在此保護你們。”
白淺諾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夫君,此番出征,危險重重,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李奇在她嘴脣上親吻了下,笑呵呵道:“放心吧,你夫君我天生命大,更爲關鍵的是,我做了萬全的準備,我還從未謀劃一件事,用了整整十年,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失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