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之上,一艘孤帆飄蕩在上面。
“要是秦檜那賊廝敢欺負美美,我一定讓他全家老小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樞密使,你千萬別勸我,勸我也沒用,任何人都不能欺負美美......樞密使,樞密使。”
“我在聽,我在聽。”
躺在甲板上嗮太陽的李奇,極不情願的睜開眼來,望着在前面坐立不安的馬橋,苦笑道:“我沒有打算攔你啊!”
馬橋指着李奇憤怒道:“樞密使,你---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樣呢?”
李奇好奇道。
馬橋道:“如今七娘被抓,你怎還睡的着,你---你這也太薄情寡義了,非大丈夫所爲。”
李奇翻着白眼道:“我們這不是趕着去營救了嗎,可是這行路也要時間的,要不你下去推着船走,興許會快那麼一點。”
“我不熟水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靠!”
李奇翻了下白眼,又一本正經道:“馬橋,你彆着急,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我,以我對秦檜的瞭解,再沒有徹底打敗我之前,是不會輕易下毒手的,這就是政治,任何事都必須留有餘地,只有莽夫纔會做那些蠢事,所以,在我們回去之前,七娘和美美他們都是安全的。”
“當真?”
“當然,我對七娘的感情可不比你和美美差。”
“那你還找這麼多夫人。”
“......!我繼續睡覺得了。”
“別啊!”
馬橋急忙來到李奇身邊,又問道:“樞密使,你老實跟我說,你有把握救出美美和七娘麼?”
李奇笑道:“你就放心放在肚子裡面就是了,哦,待會你可得謹言慎行,不要再衝動了,否則的話。你可能就會害了美美。”
馬橋一個勁的點頭道:“這你放心,這一回我一定會聽你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只要你能救出美美。”
正當這時,一個護衛走了過來,“大人,我們到了。”
“是嗎?”
李奇站起身來,舉目往西南面望去,只見遠處有十艘戰船一字排開。中間一艘鉅艦尤爲的顯眼。
又見一艘小船快速的往這邊行來,不消多時,小船靠近過來,船上一名禁軍護衛抱拳道:“我們乃是奉皇上之命,來此接樞密使的。”
李奇笑道:“皇上真是帶我不薄啊!”
馬橋哼道:“他這分明就是提防我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奇轉過頭去,鬱悶道:“我說馬橋,說好的都聽我的了。”
馬橋趕緊捂住嘴。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李奇是直搖頭。與馬橋下得船去,跳上了那一艘小船,這船最多也就能在容下三人,很明顯就是告訴李奇。你可別妄想多帶人過去。
小船在接到李奇後,立刻折返,回到了中間那艘鉅艦上。
可是正準備上船時,一員將軍攔住了李奇、馬橋的去路。這人正是畢湛。他向李奇抱拳道:“樞密使,馬哥,真是抱歉。”
李奇高舉雙手。笑道:“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馬橋剛開始還不明白,現在明白了,哼了一聲,雙袖一抖,兩把短刀落在手裡,扔在畢湛手裡。
畢湛將雙刀沒收,又道:“真是抱歉。”
馬橋感覺自己的誠信受到了傷害,瞪着畢湛,“你---。”
李奇道:“馬橋,你還想不想見美美。”
死穴!
美美就是馬橋的死穴,他趕緊舉起手來,還催促道:“快點,快點。”
畢湛親自動手,在二人身上仔細搜索了一番,見沒有什麼危險武器,這才放下心來。
馬橋上得甲板,立刻喊道:“美美,美美。”
“師哥。”
只見魯美美坐在甲板上的一張靠背椅上面,他們雖然已經成婚,但魯美美還是習慣叫馬橋師哥。
“美美!”
馬橋一見到魯美美,大喜不已,急忙上前,但是卻被畢湛擋住了去路。
而魯美美身後的兩名的護衛也亮出了大刀來。
馬橋惱怒道:“你幹什麼?”
畢湛道:“馬哥,還請見諒,在皇上未和樞密使交談完之前,我們必須要用貴夫人來阻止馬哥你做一些錯事,不過皇上讓我轉告你,不管事情變得怎麼樣,都不會傷害貴夫人的。”
馬橋急切道:“既然如此,爲何不讓我靠近美美。”
李奇無語道:“誰叫你是高手,他們也怕啊!”
畢湛尷尬的點了下頭。
馬橋連連拱手道:“你放心,我絕不會亂來的,我只是想看看美美有沒有事,當我求你了。”
他是何等的高傲,平時都不屑正眼瞧畢湛一眼,但是爲了美美,別說求饒了,就算要他跪下,他也不會有任何考慮的。
魯美美忙道:“師哥,你放心,我沒事。”
畢湛道:“你聽見了。”
這時候,船艙內走出一個小太監,他走到李奇身邊,行禮道:“樞密使,皇上請你進去。”
李奇拍了拍馬橋的肩膀,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就站在這裡陪美美說回話吧。”
馬橋雖然極爲憤怒,但是眼見魯美美身後兩把雪亮的大刀,他也不敢妄動,動也不敢動,雙腿還在發顫。
高手?還真tm高手啊!李奇搖搖頭,跟着那小太監進到船艙內,裡面非常空曠,就六七個人,正中坐着一人自然就是趙楷,他身後還站着一人,正是秦檜,垂首低眉,雙手沒入袖中,而在兩旁還在四名護衛,除此之外,下面還坐着一人,這人正是白淺諾。
“夫君!”
“七娘。”
白淺諾見李奇進來了。立刻起身跑了過來,一頭扎進李奇懷裡。
夫婦二人擁抱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李奇才鬆開來,抹去七娘臉上的淚珠,低頭注視着白淺諾,道:“你還好吧。”
白淺諾仰着精緻的臉龐,“我很好”
李奇笑着點點頭,擡頭朝着上面的趙楷道:“多謝皇上這些日子照顧內子,微臣感激不盡。”
趙楷端起一杯茶。淺淺喝了一口,面無表情,也沒有搭理李奇。
李奇也沒有在意,向七娘道:“委屈你了,接下來的事就由我去解決吧,你先到外面去看着馬橋,別讓他亂來。”
白淺諾點點頭,道:“你小心一點。”
李奇嗯了一聲。
白淺諾回眸一瞥,向趙楷行了一禮。然後走了出去,趙楷和秦檜倒也沒有阻止,只要李奇在,其餘人他們都不曾放在眼裡。
她出去之後。李奇上前一步,行禮道:“微臣李奇參見皇上。” щщщ✿ ttκΛ n✿ ℃ O
趙楷沉默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望着李奇。目光非常複雜,“你難道不覺得這句話此時說出來會顯得你很虛僞嗎?”
李奇坦然道:“商人都很虛僞,畢竟禮多人不怪嗎。”
“這倒也是。你一直都是如此。”趙楷點點頭,又問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爲何還要回來?”
李奇道:“作爲丈夫,來接自己的妻子回家,這應該再正常不過了吧。”
“回家?”
趙楷似笑非笑的問道:“回哪個家?汴梁?還是---日本?”
李奇嘆了口氣,道:“皇上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再問微臣呢?”
“朕就是不明白,才問你的。”
趙楷哼了一聲,道:“朕不僅一次說過,你對朕的幫助,朕永遠不會忘記,朕也自問待你不薄,其實朕早就知道你想背叛朕,而且有確實的證據,朕不是不信,而是對你一直抱有期望,希望你能夠回心轉意,你既然明知這是死路一條,還知道回來救經濟使,可見你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輩,朕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爲什麼你還是要背叛朕?”
李奇嘆道:“人各有志。”
“好一個人各有志。”
趙楷冷笑道:“天下人造反豈不是都可以用人各有志來爲自己解脫,你這理由未免也太簡單了一點吧,很難讓人信服,更加難讓朕寬恕你。”
李奇思忖片刻,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你總算是說出了心裡話。”
趙楷搖搖頭道:“李奇啊李奇,你還真是狡猾,先利用貨幣戰略來說明金銀的重要性,又用日本的金銀來誘使朕派兵去攻打日本,是啊,朕出兵出糧,倒是幫你做了嫁衣,很好,很好,你這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響啊!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萬萬沒有料到王黼的堂弟就躲在日本,而且還無意間撞破了你的好事,並且回來將日本的一切告知了朕。”
“原來如此,我就說了怎麼這麼輕鬆就成功了,原來皇上早就派人監視我的妻子。”
“不過你也不差,朕在東京佈下天羅地網,卻也只抓到了經濟使,其實,你也可以不回來的。”
“要是我不回來的話,皇上又豈會讓我輕易離開,皇上分明就是算準我會來的,唉,看來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弱點就是太專情了。”
趙楷哈哈一笑,道:“人無完人,這可是你說的。”
“是啊,這是我說的。”李奇笑了笑,又昂起頭來道:“可是在我幫助皇上你接管天下時,我可從未說過我的努力只是在幫皇上你做嫁衣。”
“朕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趙楷道:“是,朕的確欠你許多,朕也在盡力滿足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唯獨這一點除外,你應該聽過這麼一句話,臥榻邊上豈容他人鼾睡,若朕只是普通人,就算拿命去還你的恩情,朕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朕是皇上,你可有見過哪個皇帝出兵幫自己的臣子做皇帝的,要是如此的話,那朕豈不是成爲天大的笑話。”
李奇道:“我不敢說皇上你的話不對,也許站在你的角度,我的確是十惡不赦,但是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我是一個商人,我的付出肯定要收穫回報,我爲大宋付出了這麼多,我不覺我這麼做有任何不妥,我只是拿回我應該得到回報,即便是現在,我也不覺得愧對皇上或者說任何人。”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真是令朕太失望了。”
“皇上,你認爲我還有回頭路可走嗎?”
李奇直視着趙楷道。
趙楷眯了眯眼,道:“那你就別怪朕無情了,這都是你自己選擇的。”
李奇笑道:“我絕不會怪皇上無情,也不覺得皇上你欠我什麼,更加不會覺得皇上你是錯的,其實政治上從來就沒有對錯,只有勝敗,不過,我想提醒皇上一句,不到最後一刻,還不知道誰贏誰輸。”
趙楷哈哈一笑,道:“朕倒要看看你現在還如何反敗爲勝。”
他話音剛落,一把匕首突然頂在他的後背。
趙楷猛地一驚,不敢置信的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