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儒生的地位是相當高的,但是無論在哪個朝代,官二代始終還是那個官二代,相比之下,孰高孰低,已經很明顯了。
這場由一個饅頭引發的羣毆,最終還是以公子哥這邊完勝而告終,那些平日裡就知道吟詩作對的書生、儒生那是洪天九他們對手,一上去就被他們給打的落花流水。
動靜雖然鬧的很大,但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這些人可都是一些王公大臣的子弟,等於就是太子黨,誰若是敢嚼舌頭,那不等於找死,這兩邊誰都惹不起,那開封府尹更是大門緊閉,誰都不見,任你們自己去解決。
季紅奴的名聲也因爲這場暴動傳的家喻戶曉,很多人都慕名來到醉仙居,想瞧瞧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醉仙居的生意自然水漲船高,但是反對季紅奴的也更加強烈了,雖然那些儒生不敢再成羣結隊的公然挑釁季紅奴,但是暗地裡可沒少往她身上潑髒水,當然,他們也就這點手段,不過,認同季紅奴的卻是更加團結了,兩邊關於季紅奴爭論的也是越來越激烈。
可是,一邊是沒讀過幾年書的公子,一邊卻是整日捧着書本的迂腐儒生,這兩種人爭論,恐怕就算到他們死了,也爭不出個勝負。
這場羣毆至始至終,李奇都是置身事外,畢竟他是個生意人,兩邊都有他的顧客,他出面的話,不管怎麼說,都對醉仙居不利,但是宋玉臣如此侮辱季紅奴,他可不會就這麼算了,打臉嗎,當然得讓對方囂張到極致了,再出手,那樣效果會更加明顯。
這一日,樊少白受邀來到了醉仙居。
“喲,白娘子也在呀。”
樊少白來三樓的包廂。見到白淺諾也在,不禁楞了下,拱了拱手,目光卻瞟向了李奇。
李奇呵呵一笑,道:“樊公子請坐。”
三人入坐後,樊少白問道:“不知李師傅叫我前來,有何事與我商量?”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的,只要李奇一叫他。他心裡就興奮,知道一定是有好事上門了。
果然,李奇眯眼笑道:“好事。”
“哦?李師傅快快請說。”樊少白大喜道。
李奇笑道:“是這樣的,如今城外的難民越來越多了,七娘她心地善良,見到此情此景,心有不忍,故此想向讓我們出錢去幫助那些難民。”
白淺諾見李奇把她說的那麼好,臉上微紅。頷首道:“若是樊公子能出手相助,七娘感激萬分。”
樊少白一聽是這事,臉上的喜色立刻消失不見。但是李奇親自開口了,他也不好拒絕,微一沉吟,道:“這當然是好事,我就出一百貫聊表心意。”
白淺諾聽了,臉上一喜,要知道她們以前也弄過什麼募捐,但是每一文錢,她們都得求許久。而今天,樊少白一開口就是一百貫,簡直是太爽快了。
狗日的,你他孃的一日的酒錢也不只這麼點,才一百貫。打發叫花子呀。
李奇笑道:“樊公子,你要不等我把話說完,才決定出多少錢?”
樊少白楞了下,暗道,難道這裡面還能謀取到利益。點頭道:“李師傅請說。”
李奇輕咳一聲。正色道:“我是這麼想的,我打算在京城的四周擺下粥場,連擺七日,去救濟那些難民。”
白淺諾心頭一震,她萬萬沒有想到,李奇出手這麼狠,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呀。
樊少白眉頭一皺,道:“李師傅,這可需要很多銀子,而且這事應該是朝廷做的,輪不到我們商人去做。”
不花銀子,那我還叫你來幹什麼。
李奇笑了笑,道:“樊公子,咱們都是生意人,要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會做麼?”
樊少白不解道:“還望李師傅賜教。”
“救濟難民只是一個噱頭擺了,我們最主要是藉此事來打廣告。”李奇笑道。
“廣告?”
李奇解釋道:“廣告的意思就是廣而告之,到時我們可以在進城的必經之路上,擺下一字長蛇陣,在粥場上面掛滿我們醉仙居和樊樓的橫幅,這樣一來,那些過往的商人還未進到城裡,就已經知道咱們酒樓的名字,換而言之,咱們相對於其它酒樓,就佔得了先機,如今黃河以北的客商因爲打戰紛紛涌入京城,他們總得吃飯吧,而且,老百姓們見到咱們這麼熱情於慈善,心裡對咱們的好感肯定也會大增,如此一來,咱們只花了一少部分錢,卻得到了人心,算起來,咱們還是賺了。”
樊少白皺眉思考了一會,道:“那你具體打算如何做?”
這小子倒也不傻。李奇微微一笑,道:“想必最近樊公子也聽說我們醉仙居紅娘子的事情了。”
樊少白點點頭,道:“這兩件事有關係嗎?”
“當然,我打算以紅娘子和七娘的名義去做這次善事,你想想看,如今紅娘子的名聲這麼旺,七娘更是貴爲東京第二才女,到時把她的名字和咱們的酒樓的名字放在一起,別說外來的客人了,恐怕咱們京城的百姓也會更加關注咱們了。”李奇嘴角一揚笑道,實際上他也就是要讓季紅奴和白淺諾當醉仙居和樊樓的代言人,利用她們的名氣去吸引人脈。
白淺諾聽得是若有所思,李奇這一套連環拳打得實在是太妙了,既救濟了那些難民,又能從中獲取利益,真是一舉兩得。
其實她並不知道,李奇這一招是一箭數雕,他不僅能賺取利益,還能用這一次的善舉,替季紅奴狠狠扇那些才子的耳光,當然,他也是打算借用這件事,讓白淺諾和季紅奴好好相處,以便以後大被同眠,此事當然不足爲外人道也。
樊少白沉思半響,面上的喜色漸濃,剛想拍板決定,忽聽得一陣大笑,“哈哈。想不到白娘子和樊公子也在,看來蔡某來的正是時候呀。”
三人轉頭一看,來人正是蔡敏德。
蔡敏德腆着大肚子走了過來,朝着李奇拱了拱手,道:“蔡某不請自來,希望沒有打擾幾位。”
這胖子在怎麼來了?
李奇心裡暗自疑惑,嘴上卻笑道:“哪裡,哪裡。員外請坐。”
蔡敏德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滿臉好奇道:“不知三位方纔在談些什麼?”
樊少白對蔡敏德一直就沒有好感,哼道:“我們在談救濟難民,員外對此事肯定不會有興趣。”
“有。怎麼會沒有了。蔡某對於行善一直都很有興趣。”蔡敏德大義凜然道。
虛僞。
李奇和樊少白暗自鄙視這胖子。
蔡敏德目光急閃,呵呵笑道:“李師傅,不會不給蔡某這個略盡綿力的機會吧。”他太瞭解李奇了,曾經李奇三番四次的去救濟那些難民,可是卻從中獲得了大量的人才,這他可是都瞧在眼裡。
李奇訕訕道:“哪能呀。這行善事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樊少白心下不悅,他可不想蔡敏德從中分一杯羹去,況且還是同行。但是他也不好做聲,畢竟名義上,他們可是打着救急扶傷的招牌。
蔡敏德笑道:“那你們打算如何做?”
沒有辦法,李奇只好把剛纔說的又跟蔡敏德說了一遍。
蔡敏德可是做生意做成精了,這其中的利益,他哪能瞧不見,登時喜上眉梢,當即拍板道:“這善事我蔡某是做定了,銀子不是問題。”
你tm來的真是時候。
李奇心念一動。道:“既然員外也鼎力支持,那咱們不如做大一點。”
蔡敏德喜道:“如何個做大法?”
李奇笑道:“你們看這樣如何,咱們不僅供吃,還供穿。”
“妙。妙。”
蔡敏德不等李奇把話說完,就拍着桌子道:“此計甚妙。咱們可以在衣裳上繡上咱們三家店的名字,那些難民又都是流動的,到時,全天下的難民都穿着咱們的衣服,哈哈。很快咱們三家的店的名聲就能傳遍大江南北了。”他越說越是興奮,一對小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暗道,這一趟來的真是太值了。
這胖子年紀這麼大了,腦筋還轉的這麼快。
李奇苦笑道:“員外說的不錯,我就是這意思。”
白淺諾在一旁可學了不少東西,同一個目的,若是換一條路走,那情況可能就大不一樣了,他們以前那種上門求銀子的方法,真是吃力不討好,如今李奇簡單的一番話,就讓這兩條大鱷心甘情願的拿出銀子來,而且還不是一筆小數目。
樊少白也覺得此計甚妙,點頭贊成。
蔡敏德忽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何不再添一把火上去。”
李奇錯愕道:“員外有何高見?”
蔡敏德狡黠的笑道:“如今翡翠軒人手不夠用,所以我希望能像李師傅那樣,從難民中挑選出一些人來翡翠軒當酒保,當然,這還得勞煩李師傅派人去教他們一些禮儀,銀子當然是蔡某出,而且李師傅派去的人,我自當以上賓待之,不知李師傅可否願意?”
李奇的這套服務禮儀,蔡敏德是羨慕已久,早就想學着幹了,只是他根本就不懂,而且以前他與李奇也是敵對關係,不便相求,如今正好有這麼一個機會,他如何願意放過。
樊少白一聽,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
雖然樊樓如今已經是用李奇的那套服務禮儀,但是全部都是男的,沒有女的,京城的女孩子個個都嬌貴的很,哪裡願意去當酒保,所以他想乘機招收一批女酒保進來。
這兩貨真是想把老子榨乾呀。
李奇心裡頗感無奈,但是這的確是一件好事,而且這次的善事又是他發起的,所以也不便拒絕,點點頭道:“那行吧。”
蔡敏德見李奇答應了,心中一喜,又道:“既然如此,咱們弄七日也忒少了,我看就先搞個半個月如何?”
他們三家加在一起,這點粥水錢,實在是不值一提呀。
李奇搖頭道:“員外有所不知,七日之後,我的酒吧就要開張了,當天我會成立一種名爲慈善基金的救濟會,當然,我也非常希望員外和樊公子能夠前來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