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樊樓可是汴京第一次酒樓呀,在京城內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要知道當今聖上都還曾在這裡與李師師幽會過,一般人哪裡敢上這來鬧事,況且封宜奴還是皇帝的女人罩着的,就連王黼等大臣都不敢亂來,然而這幾個傢伙卻敢在這裡堵封宜奴,甚至還想動手,真是膽大包天啊。
李奇心中也是感到十分好奇,待走近以後,雙目快速掃視了一眼,只見封宜奴前後一共站着三個男子,三人皆是身着奇裝異服,頭上都帶着一頂圓帽,帽子邊上還插着一根褐色羽毛,很明顯不是大宋子民。被封宜奴扇耳光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來歲,穿着倒也頗爲華麗,只是那長相實在是不敢恭維,還沒有封宜奴高,尖嘴猴腮,顴骨凸起,頦下留着稀稀拉拉的幾縷長鬚,屬於那種一看就知道是不什麼好東西,拿去演漢奸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不過,封宜奴身後那兩位彪形大漢卻是不容小覷,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但是異常強壯,手膀子都快跟李奇的大腿一般粗了,二人均是四方臉,有棱有角,嘴脣微厚,面容冷峻,雙目泛着寒氣,讓人不寒而慄,雙手抱胸,胸肌鼓鼓。
李奇不敢小覷這二人,走上去趁他們愣神之間,二話不說一手拉住封宜奴的右手腕,稍稍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拉,那中年男子似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手中一空。等到他醒悟過來,可是封宜奴已經站在了李奇的背後。
馬橋見封宜奴安全了,立刻送開那中年男子的手,還把手在衣服上搓了幾下,顯然,他是一個有潔癖的男人。
“你---你們是什麼人?”那中年男子指着李奇楞道。
李奇反問道:“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鳥人?”
那中年男子臉部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雙眼一鼓,罵道:“你小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擾我家主人的好事。”
李奇冷笑道:“你這條狗瞎叫個什麼勁,把你家主人喚出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聖神,竟敢在此撒野,孃的,是不是活不得耐煩了。”這些人既然是大宋子民,那他的主人肯定也不是朝中大臣,所以李奇也毫無忌憚。
那中年男子似乎沒有想到這個面容清瘦的小子如此之囂張,還楞了片刻,用手指了指李奇,然後朝着後面那兩位大漢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通。
李奇三人都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裡的話,都是一頭霧水。
忽然。左邊那漢子一個前衝,右拳揮向馬橋的胸口,拳風呼呼。
馬橋早就在注意他們二人,快速的探出手抓着那中年男子的後衣領往自己身前一拉。那漢子萬萬沒有想到馬橋如此狡猾,濃眉一擡,趕緊收住拳。馬橋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用力一推,將那中年男子推向那漢子,右腳順勢從側踢出。
這兩招齊發。那漢子倒也不慌,左手接住那中年男子,右手握拳直出。馬橋的右腳在空中陡然一變,踢向對方的腦袋。
這一變故倒是出乎那漢子意料之外,而且馬橋變招之快,也讓他應顧不暇。忽聽得砰地一聲,只見另一漢子出手擋開了馬橋這一攻勢。
馬橋早料到他會出手。眼中精芒一閃,一絲停頓都沒有,雙手齊出,主動攻向二人。李奇鬱悶的嘆了口氣。這傢伙真是太過於盲目自信了。另一漢子雖然出手了,但也只是防招,很明顯不打算以二敵一,馬橋倒好,還主動去挑逗二人,好像不玩3p就不爽似的。
果然,另一人見馬橋攻了過來,逼不得已只得出手還擊,或許此時他們心中還感到鬱悶,畢竟馬橋看上去就跟個書生似的,以二敵一實在是勝之不武。可是僅僅過了一會,他們就再也不敢這麼想了,這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男人身手卻是一點也不弱,而且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馬橋從一開始就打算速戰速決,所以根本沒有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時間,攻勢越發兇狠、迅速。
那二人雖然沒有馬橋這般迅捷,但是二人穩紮穩打,以守代攻,一招一式都非常的紮實,但即便這樣,身上還是捱了馬橋幾拳,不過話說回來,這二人的身板還真是了得,捱了馬橋幾拳,卻跟個沒事人似的,臉上是一點痛楚也沒有。
李奇見馬橋一直沒有攻擊對方的要害部位,知道他還沒有用盡全力,也知道他是不敢傷人性命,所以出招都留有餘地,招式雖然凌厲,但是下手並不狠。
這麼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李奇目光一瞥,見那中年男子滿臉大汗,靠在牆壁上,喘着粗氣,一動也不敢動。暗道,我打他應該還是輕鬆加愉快吧?打定主意後,他忽然飛起一腳踢向那中年男人的腹部。
那中年男人一直在關注那邊的戰局,哪裡料得到李奇會突然出手,肚子上重重的捱了一腳,痛叫一聲,雙手捂住肚子。
李奇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瞧他們打的很爽,腳有些發癢了,你還好吧?”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那中年男子一聽這話,怒氣上涌,剛一擡頭,人都還沒有看清楚,一巴掌就扇了過來,啪的一聲,登時眼冒金星。
啪啪啪。
李奇一鼓作氣,又連扇那中年男子三個耳光,打的那中年男子鼻青臉腫。
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李奇自然知道,但是這人張的實在是太醜了,感覺不幫他整整容都對不起他似的。又一揚手,那中年男子趕緊捂住頭,他真沒有想到這看似和藹可親的青年,下起手來倒真是夠狠的。
誰料李奇手還未落下,擡腿就是一腳。直接將其踹到在地。
那倆漢子見李奇扇的那中年男子毫無還手之力,就想衝過來救,二人心一急,立刻露出了破綻,馬橋得勢不饒人,一個連環踢,砰砰砰,二人胸口相繼中了兩腳。
這可是實打實的兩腳啊。那二人終於發出了一聲悶哼。
“住手!”
正當此時,後面忽然傳來一聲喝止。
李奇轉頭一看,但見後面站着四人。其中三人也是跟這三人是一般穿着,只有一個穿着漢人服飾的,這人還是李奇的老朋友了,正是那所謂的第一才子宋玉臣,不過令李奇好奇的是,宋玉臣如今身穿的可是官服。
宋玉臣邊上站着一位着裝十分貴氣的中年男子,就連帽子上那羽毛都比其他人好看多了,雪白雪白的。
那貴氣男子沉聲說了幾句鳥語,那兩個漢子立刻停手。馬橋見狀也沒有再攻,興致稍稍受到了些影響。搖搖頭低聲道:“真是沒趣。”
那個被李奇打的鼻青臉腫的男子痛哭流涕的來到那貴氣男子身邊,嘰裡呱啦的哭訴了起來。
李奇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無非就是打輸了告家長。
那貴氣男子眉頭一皺,瞧了眼李奇,然後又慍怒的看了眼宋玉臣。
宋玉臣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轉頭朝向李奇,剛張開口,李奇忽然搶先說道:“喲。宋公子,當官了呀。”
宋玉臣頭一昂,一臉傲氣道:“不錯,蒙皇恩浩蕩,皇上已經欽封在下爲禮部員外郎。”
操!這些官二代就是爽,太學讀完就有官當,像陳東那些真正有才學之人。頭髮都讀白了,卻依然還是一介貧民。李奇心中唏噓不已,他知道宋墨泉在朝中是很有地位的,宋玉臣當官那也是理所當然的。拱手笑嘻嘻道:“恭喜。恭喜。此真乃大喜之事呀,不過宋公子忒也小氣了,怎地連杯喜酒都不請我喝。”
宋玉臣不屑一笑,道:“你我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我爲何要請你?”
日。這麼囂張。李奇臉忽然一黑,淡淡道:“既然員外郎要說的如此生分,那咱們只有公事公斷,你一個小小的從六品,見到本官爲何不行禮?”
馬橋一翻白眼,又來這一招。
那貴氣男子從那中年男子口中,聽到對面這個清秀青年居然以本官自居,不禁還楞了下。
宋玉臣哈哈一笑,道:“爾等區區一個副都指,竟然要我向你行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雖是從六品,但畢竟是文官,地位比李奇的五品副都指高多了,這也是爲什麼白時中總是希望把李奇轉爲文官的原因。
李奇笑眯眯道:“員外郎此言差矣,副都指那只是我其中的一個兼職罷了,另外我還有一個官名叫做官燕使,正四品,也是皇上欽封的,比你高了五六個等級,難道本官叫你行禮,叫錯了麼?你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還tm好意思混禮部,真是笑死人了,就連我侍衛馬的小嘍嘍都比你懂事多了。”
封宜奴站在李奇身後,抿脣一笑,看來不僅是我,就連像宋玉臣這等大才子在這壞人面前也佔不到一絲便宜。
宋玉臣見李奇滿嘴髒話,胸口是怒火中燒,但問題是官燕使是新官職,雖然沒有明確的劃分,但肯定不是屬於武官,既然如此,那不就是文官了,既然是文官,李奇正四品,他從六品,那肯定得行禮啊。他心中縱使有萬般不願,但也只能低頭作揖道:“下官見過官燕使。”
哈哈。看來老子是文武通吃啊。李奇笑嘻嘻道:“乖,乖。”
就在這時,那貴氣男子忽然輕咳了一聲。這可讓宋玉臣醒悟了過來,直起腰板,質問道:“官燕使,你休要扯開話題,我且問你,你爲何無故毆打金國特使的僕人?”
金國特使?
李奇心頭一震,目光轉向那貴氣男子,暗自冷笑,md。原來是金人啊,早知如此,方纔就該多踢那王八蛋幾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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