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旗畢竟不同於一般商品,它注重的是在精神層面上,而不是那簡簡單單的一塊布,所以好與壞全是靠人去說,那麼宣傳也就變得尤爲的重要,李奇這次也是下足本錢,爲了旗國也是弄了一個超大版面,大力宣傳他的朝陽旗。
他也趁着這個機會對大宋時代週刊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改版,一下子砍掉了三分之二的故事版面,將一些收穫甚微的故事全部廢掉,只留下兩篇連載的和一篇文章版面,至於多出來的版面,他用來擴大了經濟版面,增加了一個美食專欄,以及一些廣告欄。
作爲一個生意人,賺錢自然是放在首位,他已經讓出很大一部分利潤給那些經銷商們,要是沒有廣告哪裡來的收入呀,畢竟太師學院可以一個燒錢的地方啊。
但是,就目前爲止,他還不敢出一些關於政治方面的版面,畢竟那東西真的是在走鋼絲,弄不好連命都得丟了。
三日後,關於國旗的新聞是鋪天蓋地的傳來,瞬間就覆蓋整個東京,關注度也終於超過了射鵰英雄傳,成爲了京城內外最熱門的話題。
既然是熱門話題,那自然是褒貶不一,有反對的,也有贊同的,但這對於國旗的宣傳而言,絕對是一個好現象,李奇很樂於見到這種場面。
另外,周家綢緞莊、醉仙居蛋糕屋以及洪萬賭坊也成爲了登錄大宋時代週刊第一批廣告的商家。當然,他們也都交了廣告費,就連醉仙居也不例外。
這一次廣告的效果,將會直接影響大宋時代週刊今後的收益,李奇也是非常的看重。
清晨,李奇與馬橋來到了醉仙居吃早茶,只見裡面的客人幾乎是人手一張報紙,一邊吃着早點。一邊關注今日又有什麼新聞,十分愜意。
其實如今在東京的正店,都開放了早茶,新式糕點也是層出不窮,他們也都學着醉仙居,開始定期購買大宋時代週刊,向客人們提供。
一些聰明的商家,還專門請人來說射鵰,生意自然也是好得不得了。
“李師傅早...。”
李奇一進到裡面,那些客人們紛紛起身打招呼。雖然李奇如今已經是三品大員,但是這些客人還是喜歡叫他李師傅,這似乎已經成爲了他專屬稱號,就跟那東坡居士一樣。
李奇朝着衆人拱了拱手,然後朝着樓上走去。
那曹大娘趕緊貼了過來,一臉笑容道:“東主,你來了呀。”
李奇最欣賞曹大娘的一點就是她臉上從不缺乏笑容,彷彿天生就是幹服務業的一把好手,呵呵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曹大娘笑道:“好的不了。哎喲,幸虧東主當初願意收俺---。”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別用‘收’這個字,忒容易讓人誤會了。你可以用‘聘請’啊。”李奇一臉無奈搖搖頭,道:“給我一籠小籠包和一壺奶茶。哦,還有包間嗎?”
“沒有了。不過夫人來了。”
“夫人?”
李奇一愣,道:“夫人一個人嗎?”
“還有一些人。不過俺不認識。”
“不是吧。京城還有你不認識的人?”
曹大娘呵呵一笑,沒有答話。
“他們在那間包間?”
“天上人間。”
“行了,你去吧。”
李奇朝着馬橋道:“你自己去廚房找你師妹把肚子填飽。待會我會派人叫你的。”
由於蛋糕屋那邊還未開張,所以魯美美早上還是在這裡幫忙。
馬橋一喜,應了一聲,就匆匆忙忙的下去了。
李奇來到門前聽到裡面笑聲不斷,有男有女,心生疑惑,日。夫人什麼時候懂得交際了,遲疑了下,才敲了敲門。
“是誰?”
裡面傳來秦夫人的聲音。
“是我,李奇。”
“進來吧。”
李奇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屋內坐滿了人,四個女人,其中三個少婦,一個婦人,這個夫人真是秦夫人的母親,三個男人,到時都只有三十來歲,皆是一身才子打扮,李奇只認識其中一個,就是那鄭逸,鄭二哥。
除了王夫人以外,其餘的人年紀都相差無幾,看來都是以前的老朋友。
暴汗!這麼熱鬧?開party啊?這個該死的曹大娘,連東主的老孃都認識,不會是故意玩我的吧。李奇一下子就傻了,他原本只是想找個座位吃點東西,要是再能看看美女,那就再好也沒有了,但若是他知道王夫人和鄭逸在的話,他肯定不會上來湊這熱鬧啊。
“鄭逸(...)見過李大夫。”
那些人見李奇來了,除了秦夫人母女以外,其餘人都站起來拱手行禮,如今李奇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李奇拱手回了一禮,先是朝着鄭逸笑了笑,然後又一臉尷尬朝着王夫人道:“伯母,你也來了呀。”
王夫人淡淡笑道:“老身都來了好幾趟了,只不過是第一次在這裡碰見你。你有事嗎?”
“呃...沒事。”
李奇搖搖頭,道:“我前面聽說夫人來了,就想過來打聲招呼,要是打擾了各位,在下真是過意不去。”
鄭逸笑道:“哪裡,哪裡,我們方纔還在聊李大夫的朝陽旗了,李大夫快快請坐。”
暴汗!老子一個廚子和你們這些文壇鉅子有個什麼聊的,我還不如忽悠高衙內去了。李奇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的。”
秦夫人忽然站起來道:“你應該還沒有吃早餐吧,就一起吃吧。”
唰唰唰。
其餘人的都略帶一絲緊張的望着李奇。
王夫人則是稍稍皺了下眉頭。
操!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這人很識趣的呀。李奇笑道:“多謝夫人好意,不過我還得去趕着處理一些事情,拿點東西到路上吃就行了。”
王夫人點點頭道:“公務要緊,那我們就不耽誤你辦事了。”
秦夫人微微瞥了眼母親,眉頭輕輕皺了下。
李奇面色稍顯尷尬,但也就是瞬間的事,隨即笑道:“那好。那好,你們慢吃,這一頓我請客,各位別客氣。我就先走了,告辭。”
他說着就趕緊轉背離開了。
其實他今日真的有事要忙,昨日白時中就告訴他,那些知州們已經全部到齊,讓他們儘快將燕窩一事落實,所以他待會還得趕去府衙。
李奇正準備下樓去後院吃早餐,忽然一人來到他身後。躬身道:“大人,我家老爺有請。”
李奇轉頭一看,咦了一聲,笑道:“你不是封風麼?”
此人便是白時中的護衛,?封風。
封風見李奇還記得自己,倍感驚訝,頷首道:“大人記性真是好,還記得小人。”
“這得虧你父母取名取的好呀。”李奇呵呵一笑,問道:“白伯父也來呢?”
“嗯。剛到不久。”
“那你快帶我去吧。”
“大人請。”
封風帶着李奇來到了平步青雲包間裡。只見白時中獨自一人正坐在裡面看報紙。
白時中見李奇來了,放下報紙,呵呵道:“你來了呀,坐吧。”
李奇依言坐在白時中身邊。笑道:“伯父來此,怎地也不通知小侄,小侄也好命人好好招待伯父。”畢竟這是他未來的岳丈,自然得區別對待。
白時中沒好氣道:“我今日就是來守着你的。免得到時又找不到人,你可別忘了,今日你還得去見那些知州的。”
汗!有這個必要麼。李奇訕訕道:“伯父言重了。此等大事我怎敢忘記。”
白時中哼道:“你怎敢忘?你還忘少了?自從你上任官燕使,你做過些甚麼?就說你的那府衙,你就去過一回,都是我一個人在打理,你---真是氣死我了。”
李奇自知理虧,趕緊斟茶認錯,笑呵呵道:“伯父消消氣,這事的確是小侄做的不對。”
“你知道就好。”
白時中怒哼一聲,又問道:“你今日準備的怎麼樣?事先說好,今日我可幫不了你。”
李奇笑道:“伯父放心便是,我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那就好。”
白時中點了下頭,道:“你還沒有吃吧?”
“嗯。”
“那就在這裡吃吧,吃完咱們一起去,那些知州估計你一個也不認識。”
李奇忙道:“我知道一個,就是那萊州知州趙明誠。”
白時中哦了一聲,道:“你識得趙明誠?”
李奇嘿嘿道:“他妻子是東京第一才女,誰不知道呀,只是沒有見過罷了。”
“原來如此。”白時中捋了捋鬍鬚笑道。
李奇又是一臉八卦道:“伯父,你識得那趙明誠麼?”
“自然識得。”
“那這人咋樣?”
白時中遲疑了一下,道:“若說才學,那倒沒得說,能贏得李格非千金的芳心,其才華可想而知,但要說其它,只能說是不堪大用。”
“不堪大用?”
李奇撓撓頭道:“不可能吧,他就這麼不堪?”
白時中笑道:“當初他曾擔任國鴻臚少卿,記得有一次大理使臣來京,他也要去接待大理使臣,恰好那天我也在,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什麼?”
“那孩子竟然在宴會上睡着了。我當時還以爲他生病了,趕緊讓他回去休息,後來才知道,原來前一晚他爲了一幅畫竟然一夜未眠,那孩子是聰明,當初和李格非的千金可算作是一對天作之合,可惜就是用錯了地方。”
宴會上都能睡着?這真是太牛了,可是若非如此,他又怎能贏得我偶像的芳心了。李奇不以爲然,笑道:“人各有志嗎,況且他能不顧一切,勇敢的追求自己所愛之人,可見這人還是不錯的。”
“你在胡說甚麼?”
白時中白了李奇一眼,道:“什麼叫做不顧一切?當初若非趙挺之授意。他豈敢娶李小娘子過門。”
李奇疑惑道:“他們不是自由戀愛麼?而且我聽說當年趙家和李家可是敵對的,趙挺之爲何還會有意撮合這門親事?”
“自由戀愛?”
白時中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說話真是有趣,哈哈。”
李奇鬱悶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當然是錯了,你太小看趙挺之了。”
白時中呵呵道:“不錯,當初趙挺之和蘇氏一門人可謂是水火不容,蘇門文人幾乎天天上奏彈劾趙挺之,甚至是辱罵,趙挺之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去打擊蘇門的人,兩邊鬥得不可開交,而李格非又是蘇軾的學生---。”
李奇點頭道:“就是。就是,那趙挺之豈會應允這門婚事,肯定是趙明誠不顧一切迎娶清照姐姐的,這簡直我輩的榜樣。”
白時中搖搖頭道:“你還是太年輕了。趙挺之這人精於算計,而且把權位看的比什麼都重,不然到後來蔡太師也不會容不下他。當初皇上剛剛即位的時候,向太后聽政,向太后先是罷章惇相,還重新起用司馬賢相、蘇大學士。其中,向太后還任命韓忠彥爲門下侍郎。正巧李格非家與韓忠彥家爲世交,因此,當時李格非的官職雖低於吏部侍郎趙挺之。但前者鵬飛指日可待,而且蘇門文士在朝中勢力也不小。趙挺之之所以操縱這段婚姻,顯然是韜晦之法,也可以說是處於劣勢時借子女聯姻向蘇門示好的權宜之計。那時候很多人都不懂趙挺之爲何這麼做。就連我也沒有弄明白,而且,因爲趙明誠和李清照這兩孩子的確是一對璧人。所以當時很多人都以爲是他們自己爭取來的幸福,這還得虧你伯母相告,我才醒悟過來,其實趙明誠和李清照只是趙挺之手中的兩枚棋子罷了,不過也算是錯有錯着,促成了一對璧人。到後來你應該也知道,趙挺之得勢以後,立刻翻臉不認人,將他的親家給趕出京去。”
言罷,他突然若有所思的瞧了李奇一眼。
李奇心頭一驚,道:“伯父,你幹嘛這麼看着我呀?我的爲人伯父你應該瞭解呀,單純善良,可愛天真,又與七娘海誓山盟,絕對可以稱爲一對金童玉女,比之趙明誠夫婦,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可別來再來什麼棒打鴛鴦了,我可再也扛不住了。”
“什麼自由戀愛?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單純善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看你比趙挺之還要精於算計,若非你和七娘已經---唉,總之這都怪我以前太寵愛七娘了,以至於釀成這不可挽回的局面。”
哼哼。先上車後補票,這種招數大家都知道啊。李奇心裡暗自得意,嘴上卻委屈道:“伯父,你這話太傷人了。自由戀愛有什麼不好,若非趙明誠和清照姐姐本是兩情相悅,那他們這一輩子得多痛苦呀,他們只是衆多人裡面,最最最幸運的一對罷了。”
白時中聽李奇還跟他說起教來了,哼道:“你小子懂什麼?你方纔可是從天上人間出來?”
李奇一愣,點點頭道:“是啊。”
“那你認爲王侄女如今過的好嗎?”
“呃...不太好。”
“這就是很好的教訓。”白時中哼了一聲,道:“當初王侄女就是跟七娘一樣,全家上下都將她示弱明珠,可是到了後來她卻不顧家裡反對嫁給了秦家,結果怎麼樣,弄得如今孤零零的一個人,要是當初她聽仲凌的話,嫁去鄭家,豈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爲她的一時任性,才造成着無法挽回的悲劇。當時仲凌氣得幾次都險些暈了過去,王家也是被她鬧得雞飛狗跳,後來還是王夫人實在是不忍心見到女兒如此痛苦,才鬆口讓她嫁入秦家,你又知不知道,就是這一個不忍,以至於王夫人至今都內疚不已,悔不當初,責怪是自己害了三娘。”
李奇稍稍點頭,若有所思道:“難怪王伯母如今一個勁的撮合鄭二哥和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