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奇哪裡就敢肯定對方一定就是折家軍,畢竟對方可沒有在腦門上印上折家軍的標誌,他此舉無疑是試探。
那青年一聽到“折家軍”三個字,面色大變,喝道:“你說什麼?”
果然是你們。李奇哈哈道:“難道我說錯了嗎?要真是如此,那折家軍可真是沽名釣譽啊!”
“大膽,我不允許你侮辱折家軍!”
“侮辱?”李奇冷笑一聲,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假如你們不是折家軍,那麼就一定是草寇,外面傳的折家軍這麼厲害,想不到後方竟然還有你們這等猖獗的草寇,折家軍不是沽名釣譽又是什麼。當然,假如你們是折家軍的話,那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敢情折家軍還兼職草寇啊,這可真是一大奇聞啊!”
“哈哈---!”
牛皋、酒鬼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不得不說,論耍嘴皮子功夫,還真沒有人是李奇的對手。
那青年臉都氣成醬紫色了,怒道:“不錯。我們正是屯在渭州的折家軍?,但是我們並非草寇,我們只是暫避此處。你們又是何人?”
岳飛朗聲道:“我們乃是神衛軍。”
那青年呵呵道:“哦?原來你們就是在京城養尊處優的禁軍啊!”
“哈哈---!”
這下輪到他們大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蔑視。
暴汗!想到禁軍的名聲都傳到這裡來了,真是有夠厲害的。李奇臉一板,喝道:“我不管你們曾經是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們現在的身份究竟是兵,還是賊?”
那青年冷哼道:“兵又如何,賊又如何?”
李奇笑道:“我們是兵,你們若是兵。那你們就立刻下來將這一切解釋清楚,但你們若是賊的話,兵自然就得抓賊,這麼膚淺的道理,相信你應該知道吧。”
那青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了。
李奇也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似乎再比誰笑的更大聲。
那青年見李奇也跟着大笑,倏然收起笑聲,道:“你笑甚麼?”
李奇反問道:“你又笑甚麼?”
“我笑你不自量力。”
李奇呵呵道:“我笑你笑我不自量力。”
那青年聽得李奇這繞口令似的回答,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馬橋、牛皋等人畢竟跟在李奇身邊已久,一愣之下,旋即明白過來了。不禁低頭偷笑起來,這個步帥實在是太損人了。
過了片刻,那青年才反應過來,怒道:“難道你沒有瞧見麼,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誰也逃不走。”
李奇哈哈道:“我們被包圍呢?你說反了吧,就憑你們手中那些土不拉幾的彈弓也敢拿出來丟人,還學人打伏擊。本帥竟然敢進來,就有能耐出去,本帥現在就讓你瞧清楚到底是誰包圍了誰。”說着,他手一伸。霸氣十足道:“拿我弩來。”
衆人皆是一愣。
馬橋小聲道:“步帥,你忘記了,你可從來不用這玩意的。”
這真是一個白癡。李奇面色不改,嘴皮稍稍一動。壓低聲音道:“你傻呀,隨便弄一副過來就行了啊!”
岳飛聽罷,立刻命人拿來一副新式弓弩。他還真擔心李奇不會用,還幫李奇將箭矢裝好,由於這新式衝鋒弩都裝有滑輪裝置,所以箭矢比較長,一拉就是一個滿滿月,這才遞了過去。
看來我的偶像都很懂我。李奇滿意的接過沖鋒弩來,由於衝鋒弩上都裝有火摺子,將引線往裡面一放即可。這是李奇想出來的,他自然會弄,手上偷偷將引線放入火折中,火光一閃,他大聲叫道:“看好了。”
言罷,他將弓弩往天下一舉,扣動扳機。
嗖的一聲,箭矢直衝而上。
忽然,上空突然傳來一聲長嘯。
在這緊張的氣氛下,這一聲長嘯可是將雙方人馬都嚇得手一抖,險些走火了。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只見一隻雄鷹展翅正好飛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真覺得以前在射箭方面,虧欠李奇太多了,那枝箭矢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那隻雄鷹。
哇!不會吧!老子想射的時候就怎麼也射不中,這隨便一射,偏生又能射中,老天爺,這玩笑可開大了。李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聽得砰得一聲巨響。
一團火光一閃即使,那隻雄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炸的渣都不剩了,真是說不出的冤枉啊!
這一聲巨響可是給折家軍帶來了不小的震撼,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落下來的殘渣。
“吼---!”
禁軍中爆發出一聲嘶吼,李奇這一箭真是射出了氣勢。
酒鬼看的也是驚訝萬分,暗想,難怪這廝總是喜歡用弓箭來的對付我,原來是一個箭術了得的高手呀。
這裡面只有馬橋、牛皋、岳飛三人知道李奇這一箭純屬運氣。
李奇自然不會拆穿自己,將弓弩遞還給岳飛,嘆道:“看來我還真不適合玩這東西,一出手必定殺生。”
馬橋輕輕搖頭,作聲不得啊!
李奇又朝着那青年笑道:“我此時真的很好奇,你們能否抵得住我們的一輪齊射,就算射不死你們,也能燒死你們。”
那青年微微一怔,微笑道:“閣下真是好箭術,而你們弓弩的威力也的確驚人,但是---你未免太請看我們折家軍了吧!”
李奇道:“我想本人的看法並不重要。本帥如今再問你們一句,你們究竟兵,還是賊。”
此話一出,禁軍全部舉起弓弩,瞄準敵人,彷彿只要對方一句話不對,就準備開戰。
那青年沉默了片刻,道:“我們是折家軍,這一點直到我們死去也不會改變。”
李奇道:“折家軍?呵呵,誰知道你們是大宋的折家軍。還是別的折家軍。”
那青年怒道:“自然是大宋的折家軍。”
“如此說來,你們是兵不是賊呢?”
“那是當然,若我們是賊,你以爲你們還能活到現在。”
“笑話!是你們應該慶幸沒有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不然的話,你們的下場就跟那隻鷹一樣。”李奇冷哼一聲,隨即大聲嚷道:“你們幹什麼,還不快把武器放下,我們禁軍的箭頭只會對準敵人,而非自己人。”
岳飛一愣。小聲道:“步帥,這---這好麼?”
李奇輕咳一聲,目光直視那青年,嘴上卻小聲回道:“你瞧這廝一副有恃無恐的德行,他們絕不會只有這點人,而且他們又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要是真打起來,咱們鐵定輸,還不如趁早找個臺階下。”
岳飛都快被李奇搞暈了,一方面表現的十分強勢。視敵人如草芥,一方面又害怕,真是打腫臉充胖子,但不得不說的是。李奇的話的確有道理。
唰唰唰!
那一千騎兵可不敢違抗李奇的命令,全部將弓弩放下。
那青年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畢竟還年輕,哪裡是李奇的對手。心中還挺佩服李奇的膽色,笑道:“閣下真是好膽色。”他說着一擡手,折家軍的士兵們也都將武器全都放了下來。
“不敢。不敢!”李奇說着又道:“本人乃是侍衛步都指揮使兼商務局經濟使,李奇,你們既然是兵那還不速速下來。”
“哦?聽聞京城內有一位金刀廚王,好像也喚作李奇,可就是你?”
“正是。”
那青年點點頭,笑道:“很好,很好。我乃渭州防禦使折彥質。”
別小看這年輕人,他可是折家第七代名將,也是後來南宋的抗金名將,文武雙全,忠肝義膽,今後還擔任過樞密院事,與岳飛、韓世忠一樣,都是抗金的主力軍,他父親折可適如今雖已病逝,但也是以爲了不得的人物,能文能武,屢次擊敗西夏軍,又減免渭州一帶稅收,改善當地經濟,政績頗豐,深受當地百姓的愛戴,爲西北做出了卓越的,可謂是虎父無犬子。
小小年紀就當上了防禦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都快趕上我了,不虧是折家的子孫。李奇厚顏無恥的意淫了一下,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還不快下來見過本帥。”
折彥質搖搖道:“現在請恕我等難以從命,容我先問步帥幾個問題。”
李奇強硬道:“笑話,你若是賊,我是兵,你什麼時候見過賊質問兵的?你倘若是兵,那我就是你長官,哪有下屬質問上司的道理,更何況你還是一個軍人,更應該明白什麼叫做軍令。你即便有什麼不懂的,大可以下來虛心請教,本帥可不喜歡仰着脖子與人說話。”
然而,李奇強硬的口氣,讓折彥質緊鎖眉頭,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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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外面突然一飛騎奔將過來。
“啓稟副帥,外面有一人自稱是鳳翔府知府。”
“哦?來了多少人?”
“一共四人。”
“四人?那放他們進來吧。”
“遵命。”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人騎驢朝着這邊跑來。
待那人走近,李奇不禁大驚失色,道:“是你?”
岳飛、牛皋也不禁面面相覷。
那人拱拱手笑道:“在下乃是鳳翔府知府,紀閔仁。這是在下的官印,還請步帥過目。”說話間,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官印來。
這人正是昨日在田邊遇見的那個假農夫。
李奇接過官印一看,暗笑一聲,看來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將官印還了回去,拱手回了一禮,淡淡道:“紀知府,別來無恙了。”
紀閔仁聽他語中帶刺,苦笑道:“真是抱歉,紀某見步帥過門不入,心中惶恐不安,只好自己上門來找,得罪之處,還請步帥見諒。”
這人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李奇見他以退爲進,隻言片語,就把責任全部推倒自己身上了,畢竟你來鳳翔府沒有跟當地知府打聲招呼,這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不對。呵呵道:“哪裡,哪裡,應該是我要說抱歉纔是,不過事出突然,我也無法顧及周到,紀知府不會見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