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頭?冰魄銀針?這二貨太入戲了吧。
李奇被這活寶逗的是哭笑不得。
可是那些客人見高衙內恁地慌張,不禁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堂堂京城四小公子的扛把子,別人都畏之如虎,世上竟然還有人能讓他如此害怕,莫不真是那李莫愁來了。
不覺都將目光投向外面,只見外面站着一女子和兩大漢。
“是個女人?”
不知誰驚呼了一聲。
“難道,衙內又禍害了---。”
“肯定是這樣的,那禿雞散可非同一般。”
“這女人也真是傻,竟敢還來找高衙內的麻煩。”
“這種女人倒也不是沒有,可奇怪的是,爲何衙內恁地害怕呢?”
“是啊,是啊!我還從未見過高衙內怕過誰。”
一時間是衆說紛紜,但是他們猜測的緣由都差不多,那就是高衙內與這女子肯定有一腿。畢竟高衙內是名聲在外呀。
看來這女人還真是高衙內的剋星,也好,免得這傢伙不可一世,誰都不放在眼裡,知道害怕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李奇笑呵呵的迎上去,拱手道:“喲,怪十娘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呀!”
來人正是劉雲熙。
高衙內偷偷露出半個頭來,咬着牙恨道:“生蟲纔是。”
他生性多情,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如此恨一個女人。
劉雲熙怒視着李奇,道:“你堂堂金刀廚王,想要趕走我一介女子,何其容易,直接派人來說一聲便是,我自會將店燒了,爲何要使這卑鄙的手段,真是欺人太甚。”
李奇一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何時說了要趕你走?”
劉雲熙道:“你倒是沒有說,可你卻想活活把我整死,虧我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爲你是在幫我了,誰料---你這麼做的未免也太狠了吧。”
李奇越聽越納悶了,道:“什麼活活把你整死?你究竟在說甚麼?”
這時,馬橋在李奇身邊小聲說了幾句。李奇頭猛地朝左邊一轉,只見不遠處的牆角里有幾道鬼祟的身影一閃而過,當即喊道:“小九,胖子。你們給我出來。”
片刻過後,只見那個角落裡走出幾個人來,正是洪天九、柴聰、周華他們。
柴聰哈哈一笑,道:“李奇,我的確是來看戲的,只是這幾小子怕我暴露了他們,才拉着我躲在這裡。”他說着就走了進去,忽然發現高衙內也在,道:“想不到衙內還快我等一步啊!”
高衙內沒好氣道:“你給我一邊去。誰叫你們把這女魔頭帶來的。”
柴聰紙扇一開,笑吟吟道:“這女人生性恁地怪,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來找當今三品大員的麻煩,我可請不動。”
李奇沉眉道:“小九。胖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華嘿嘿道:“李大哥,你不虧是經濟使啊,做買賣的手段真是高。我週三郎算是徹底服了,原來買賣還能這麼做的。”
洪天九又道:“不過大哥,怪味軒又沒有搶你的生意。你犯得着窮追猛打嗎?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劉雲熙狠狠道:“你還有何話說?”
李奇雙手一張,道:“我該說些什麼嗎?我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曉。”
洪天九道:“大哥,都這般時候了,你就承認唄,除了你,誰還能調動龍衛軍。”
“龍衛軍?”
李奇一驚,道:“這跟龍衛軍有什麼關係?”
周華道:“難道你不是你叫龍衛軍的士兵去怪味軒捧場的麼?”
李奇微微皺眉,道:“是有這麼回事。”
“那不就是了。”洪天九拉攏着腦袋,道:“你明知怪味軒就十娘一個廚師,什麼都得她親手做,你每天叫上百八十個人去捧場,擺明就是想累死她呀!”
“每天?”李奇一愣,道:“我只叫過一次啊!”
洪天九道:“不對呀,我們可是親眼見到,每日都很多士兵去怪味軒。”
周華幾人也使勁的點了點頭。
不對!除我之外,還有一個人可以做到。李奇忽然轉過頭去,只見高衙內正在陸千的掩護下,朝着後門走去,暗道,果然是這二貨,難怪他方纔說怪味軒開不長久了,喊道:“衙內,你去哪裡啊?”
“本衙內得回去識書認字了,就先告辭了。”
高衙內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話,腳步卻是更加快速了。
劉雲熙冷冷道:“你若再敢往前走半步,我就奉上世上最毒的蛇與你作伴。”
最毒的蛇?高衙內整個人瞬間石化,轉過身來,忙揮手道:“不不不是我乾的,這都是李奇乾的,你---你可以問那些士兵啊!”
劉雲熙皺眉道:“你怎地知道那些士兵一定會說是金刀廚王?”
柴聰哈哈道:“這還不簡單,因爲是他吩咐那些人說的。”
高衙內蹦起來指着柴聰罵道:“柴聰,你小子究竟是幫哪邊啊!”
此話一出,等於是不打自招了。原來自從那日李奇讓龍衛軍的士兵跑去怪味軒嚐鮮後,怪味軒立刻在軍營裡傳開了,很快就落到了高衙內的耳裡,這喚作其他人,高衙內就直接命人去把店給平了,可是他每當想起那幾百斤蛇,心裡就膽寒,不敢硬來,而他早已派人打聽清楚,知道怪味軒就一個怪十娘一個廚師,於是就想出這懷柔政策,用錢把劉雲熙給砸死,美其名曰練兵,而且還是借用李奇的名字,他自以爲此計甚是高明,無人能夠看穿,沒想到這一出門就剛好被劉雲熙給逮住了。
這二貨還真是漲智商了,這等伎倆都想得出。李奇心中都忍不住對高衙內豎起了大拇指。
劉雲熙眉頭一皺,望向高衙內,道:“衙內,我自問與你無任何過節,你爲何總是要與我過不去?”
高衙內欺負人。哪裡需要什麼理由,可是他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害怕這渾身都是蠍子、蜈蚣的劉雲熙,不敢叫囂,擠出一絲笑意道:“你---你此話何意,我---我叫人你去給你捧場,又沒有不付錢,你應當感謝我纔是,怎能說與你過不去了。”
劉雲熙眼中寒芒一閃,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就在此時。右側忽然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步帥,凡是怪字開頭的人,你要麼就別去惹他,要麼就斬草除根,千萬別縱虎歸山,否則後患無窮。”
李奇尋聲望去,只見酒鬼靠在牆上打着盹。
劉雲熙停住了腳步,轉頭望去。道:“你是何人?”
酒鬼微微睜開眼,不答反問道:“怪九郎死了沒有?”
怪九郎?難道酒鬼認識她?李奇不禁望向馬橋,後者同樣也是一臉疑惑。
“早死了。”劉雲熙道:“你認識我師父?”
“好好好,這鳥人終於死了。”酒鬼哈哈大笑幾聲。道:“何止認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劉雲熙淡淡道:“原來如此,我師父救人無數,那也不稀奇。”對於酒鬼的辱罵。絲毫不以爲意。
酒鬼又道:“可他又是我的仇人。”
劉雲熙道:“我師父害人無數,倒也正常。”
酒鬼點點頭道:“不虧是怪九郎的好徒弟,這話說的是深得其神啊。”
“你廢說完了沒有?”
“說完了。”
李奇他們對於酒鬼這話都感到好奇。可是劉雲熙卻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擡腿就走。高衙內回想起方纔酒鬼的話,心中一凜,忙上前道:“李奇,快快叫人殺了這惡毒女子,否則他必定會來報復我的。”
李奇眉頭緊鎖,忙擡手道:“請留步。”
劉雲熙轉過頭來,淡淡道:“你若是要殺我,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倘若等我回去了,不管你是派這糟老頭子來,還是你身邊那姓馬的,恐怕都很難得逞。”
酒鬼點頭道:“我對此是深信不疑,不過我是不會去的。”
這女人真是傻,竟然自己說了出來。高衙內心中暗自一喜,急的催促道:“李奇,你還不快些動手。”
“夫君,夫君,你怎能扔下我獨自離去,你叫我怎地活下去啊...嗚嗚嗚...!”
就這時,對面忽然傳來一個婦人的哭聲。
衆人同時舉目望去,只見右邊快步走來四五個人,其中一個獵戶推着一輛木板車,上面躺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邊上還跟着一個婦人,哭哭啼啼的。
過往的百姓都對其指指點點的。
洪天九哎喲一聲,道:“那不是住在襖廟邊上的羅獵戶麼?”說着他急忙走了過去,問道:“羅家娘子,你丈夫這是怎麼呢?”
他生性好玩,交朋友從不問出身的,什麼三教九流的他都認識,以前也經常與這羅獵戶他們上山打獵。
那婦人早已泣不成聲,連話都說不了,聽洪天九這麼一問,她哭的是更大聲了。
周華急道:“你莫哭呀!快說啊,是誰害了羅叔!”
站在左邊的那裹着豹皮肩獵戶道:“原來是小九和三郎,唉,羅大哥他是死在毒蛇的毒牙下。”
洪天九啊了一聲,面色駭然,道:“羅叔怎地這麼不小心。”
那獵戶道:“其實我等已經很小心了,可是那毒蛇好生惡毒,羅大哥他---唉。”
“哭死人倒是見多了,哭活人我倒還是頭一次見到,真是有趣。”
劉雲熙笑着搖搖頭,又朝着李奇道:“金刀廚王,你究竟動不動手,不動手,我可就要走了。”
李奇微微一怔,苦笑道:“動什麼手?你未免把這世界想的太黑暗了,你又沒有犯法,即便你犯法了,那也是開封府的事情。不過,你方纔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哭活人。”
酒鬼嘆了一聲,道:“這你都聽不懂,她不就是說那獵戶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