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局。
李奇剛剛與三司等官員將飛錢局手續費一事給訂了下來,其實這方面對於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麼難事,他考慮更多的是,如何讓朝廷滿意這筆收入。
“唉!也不知道登州那邊怎麼樣?大軍出征也有不少時日了,怎地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談完此事後,李奇的思緒又飛到了東征上面。
一旁的馬橋道:“步帥,這才過了多久,岳飛他們再快,最多也只是到了密州,恐怕還得過上些日子才能去到萊州。”
“是嗎?看來是我太着急了。”李奇點點頭,又苦笑道:“恐怕還得晚幾日,畢竟蔡攸那廝可不會全力行軍,就他那身子骨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行禮道:“啓稟大人,開封府少尹求見。”
“他?”
李奇雙眉一擡,道:“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王鼎就走了進來,李奇急忙相迎,道:“王少尹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呀。”
王鼎拱手回了一禮,道:“哪裡,哪裡,沒有打擾到經濟使吧?”
“沒有,沒有,正事方纔已經談完了。”李奇搖搖頭,請王鼎坐了下來,又道:“王少尹此番前來,定是爲了那對狗男女吧?”
他與王鼎沒有太多的交情,最近也就這事能讓王鼎親自跑一趟。
“正是。”
王鼎點了下頭,又苦笑道:“這件事比想象中還要複雜一些。”
李奇哦了一聲,疑惑道:“此話怎說?”
王鼎道:“你上次說的沒錯,目前沒有犯法,並不代表以前也沒有犯過法。”
“他們不會真的是通緝犯吧?”李奇驚訝道。
王鼎無奈的點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你將這二人交給開封府後,我便命人盤查。他們對當晚的事情供認不諱,與你說的也相差無幾,但是,對他們以往的描述,卻是漏洞百出,我等對此十分好奇,於是派人詳查,但是收穫甚少,最後還是我手下一押司說他們很面熟,與六年前大名府一宗命案的通緝犯像似。後來經我查詢,果不其然,那宗命案正是他們二人所爲。”
“什麼命案?”
“殺夫,殺子。”
王鼎眼中閃過一抹不忍,道:“那男的原本喚作郭三漢,原本是大名府一有名的潑皮,少時練得一身好本事,當地百姓十分怕他,而那女的喚作王芝蓉。乃是這郭三漢的師妹,因面容可人,被大名府一富商看中,這富商本有一妻子。但因病去世,留下一兒。很快,王芝蓉便嫁入這富商家。不過,那富商並不知道他們師兄妹之間其實早已暗通。而那王芝蓉之所以嫁入這富商,實則是貪圖這富商的錢財,不久後。王芝蓉又將郭三漢弄進府中,做了那富商的管家,以便暗中苟且,可是這師兄妹對此還不滿足,於是二人先設計謀害那富商十歲大的兒子,其後又下毒毒死那富商,原本是做的滴水不漏,只可惜那郭三漢下毒時,被府中一下人瞧見了,而後這下人去到官府舉報二人,可惜當官府派人去捉拿的時候,二人早已聞風潛逃,大名府立刻派人通緝這二人,開封府因此也留有記錄。他們二人開始在全國各地輾轉,等風聲過後,悄悄來到東京,改頭換面,還當上了道士,若非衙內湊巧撞見,說不定,他們如今還逍遙法外。”
操!這尼瑪可是現實版的西門慶和潘金蓮呀!李奇聽得是直搖頭,暗歎人心邪惡啊。道:“難怪那晚,這二人出手就要人命,沒有絲毫的猶豫,原來早有命案在身,這或許就是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心裡卻想,這個高衙內還真是一個奇葩,每次都能壞心辦好事,高青天的名號,這廝還真是當之無愧呀。
王鼎道:“好在如今已經真相大白,能還死者一個公道了。”
李奇點點頭,又道:“不知王少尹打算如何處置這二人?”
王鼎苦笑道:“如今峰迴路轉,自然不能暗中審查了,本府打算開堂會審,而後,將二人押往大名府接受懲罰,畢竟當時這件案子在大名府也引起不小的轟動,理應給大名府百姓一個交代。”
這案子可也不小,他怎會輕易錯過,若能偵破此案,無疑在他的功績簿上又添下了輝煌的一筆,
李奇皺眉道:“以少尹只見,他們二人會定何罪?”
王鼎道:“此二人下手狠毒,如無意外,死罪難逃。”
這還差不多,此二人可決不能留,到時我還得暗中派人去監督,以免出現意外。可是,我的事咋辦?李奇沉吟片刻,道:“王少尹,在下有一事相求!”
王鼎似乎早知他會這般說了,道:“經濟使請說。”
李奇道:“這案子能否等七日再審,另外,分兩次審,第一次只審他們那晚發生的事,第二次再翻其舊賬定罪。”
王鼎好奇道:“這是爲何?”
李奇苦笑道:“我還有件事需要他們相助。”
“這---。”
王鼎面露爲難之色。
李奇立刻明白過來,道:“放心,我不會爲他們求情的,也不需要動用他們,讓他們在牢裡等着便可。”
王鼎方纔還真怕李奇會替那對狗男女求情,見他們如此說來,心想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如賣他一個人情。點頭道:“那行,就依你所言。”
李奇拱手道:“真是多謝。”
“哪裡,哪裡。”
眨眼間又過去三日,這幾日內,李奇一直忙着處理飛錢局的事情,畢竟這事是刻不容緩。直到第四日中午,馬橋從外面走了進來,給李奇使了個眼色。
李奇立刻會意,將屋內大小官吏全部給請了出去。
馬橋這才走到李奇跟前,從懷中掏出一小簿子,遞了過去。鬱悶道:“那些人來信了。”
“這麼快?”李奇趕緊接了過來,大拇指一掃,嘩啦嘩啦幾聲,想不到這小簿子裡面竟無一空頁,不禁感慨道:“這真是一羣人才啊,這麼快就找來了這麼多信息。”
言罷,他霍然起身,道:“走,去學院。”
在路上,李奇坐在馬車內。仔細的將簿子裡面的內容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
來到學院,李奇立刻召集大宋時代週刊的衆編輯們,開了一個臨時會議。他掃視衆人一眼,笑道:“你們可否還記得當初成立故事週刊之前,我曾給你們佈置了一個寫故事的任務?”
許先道:“大人吩咐的,我等豈敢忘記。”
“那你可否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些什麼?”
許先答道:“大人說一個故事首要準則,那就是內容要有足夠的吸引力,還舉諸多例子---。”
“繼續說下去。”李奇手一揚。笑呵呵道。
許先訕訕道:“記得當時大人是以男女之事爲例,層層剖析,簡單來說,就是天作之合不如偷情。寡婦不如有夫之婦,浪蕩公子不如和尚、道士。”說罷,他臉都快成猴子屁股了。
“好記性,說的絲毫不差。”
李奇一拍掌。道:“可是,當初你們交上來的文章是一個不如一個,簡直就是讓人昏昏欲墜。不得其精髓,但是,我也沒有細究,而我不細究的原因,就是在於我知你們經驗尚淺,不足以駕馭。然而,今時今日,你們的文章已經漸入佳境,故此,我今日要舊事重提,讓你們繼續完成那日的任務,以道士偷情爲題,不過,這一次可不是讓你們憑空想象,而是有切實的例子,我也已經幫你們找好了,我要你們從這些例子中做文章,你們可以從任何角度去剖析這些例子,但是一定有足夠的吸引力,這是底線。”
說罷,他便將簿子遞給了許先,道:“例子全在上面,你們自己看吧,我只給你們一日,畢竟這個話題是第二次提起了,一日後,我會親自審查,若是你們這次還寫不好,我會對你們的能力表示懷疑。聽明白了嗎?”
“明白。”
“散會。”
然而,這一次他們沒有再讓李奇失望了,都完美的完成了任務,這也得虧他們是跟在李奇身邊,耳濡目染,近朱者赤,不再對這等事感到羞怯,反而十分興奮。
李奇挑選了幾篇筆鋒更加犀利的文章準備刊登在了大宋時代週刊上面的新聞欄目中。
他之所以這麼做,主要還是想用這些活生生的例子,先就堵住世人的嘴,他日神鵰那關鍵性的一回出來後,若是有人想以道教攻擊他,那麼他便可用這些例子還擊。其次,由於宋徽宗是一個道迷皇帝,以至於大宋道士十分囂張,有些得寵的道士甚至比高俅他們還要蠻橫一些,霸佔田地,欺佔民女,這都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了,如今只要是身着道士服的人,普通百姓見了,都還得叫上一句爺,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李奇有意藉此好好教訓下這些目無法紀的道士,讓他們收斂一些。
果不其然,最新一刊時代週刊出來後,立刻引起了不小的反響,而且,這些內容還是登載在新聞欄目裡,這也就說明,確有其事,非虛造出來的。
好在李奇選取的文章,都是以害羣之馬爲切入點,來剖析這些例子,否則,道教的威嚴可能會因此蕩然無存。但即便如此,道教的聲譽還是因此蒙上了一層陰影。
特別是有些平時受到道士欺負的百姓,也開始紛紛將憋在心中已久的委屈說了出來,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然而,那些比較有實力的道爺們開始抨擊大宋時代週刊,他們首先抨擊的自然刊登的內容,以此做切入點,說大宋時代週刊造謠,一方堅持己見,另一方告其污衊。如此一來,只有用事實來說話,李奇手中早已握有大量的實證,一經查明,全部屬實,無一例外。這可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呀。
然而,這還沒有算完,就在此時,開封府開始對郭京、王蓉二人經行開堂會審,那些百姓一聽罪犯竟然又是道士和道姑,紛紛跑去圍觀。
聽他們二人對那晚的苟且一事供認不諱,心中更是驚訝連連。
就在此時,神鵰俠侶中,尹志平作亂一回,終於閃亮登場了,和李奇預料中的一般,讀者的情緒全部發泄在了尹志平身上,無一人覺得這是在抹黑道教。
當然,李奇也沒有幸免,那就是小龍女失貞,還是引起了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