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
“立正。稍息。”
“報數!”
在汴京外城附近,但見四周塵土飛揚,隨處可見一列列士兵從旁走過。
這裡就是掌管外圍防禦的侍衛步的大本營所在地。
高俅一邊走着,一邊四處觀望,時不時點了幾下頭,頗具領導範,又朝着身邊的李奇笑道:“李奇,當初皇上讓你來三衙,真是眼光獨到呀,令人不得不歎服。”
“太尉過獎了。”李奇謙虛的笑道。
高俅呵呵一笑,道:“不過,你今日突然邀請我來這裡,恐怕不只是在這散步這麼簡單吧。”
散步?你難道就不會用視察一詞麼?李奇點點頭道:“其實我這次請太尉前來,主要是爲了今年年底的禁軍演習。”
高俅不禁又想起去年的軍演,道:“你是不是又想出甚麼好法子來。”
李奇道:“嗯,我的確是有點想法。”
高俅道:“說吧。”
李奇道:“是這樣的,我打算這一次訓練就以保衛東京爲主題,做一次大規模的軍演。”
“保衛東京?”
高俅微微皺眉,好奇道:“這其中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李奇解釋道:“太尉,我們禁軍的責任就是保衛東京,這纔是京師禁軍存在的意義,我們應該以此爲中心來訓練,不然的話,我怕士兵們都會忘記自己存在的意義。而且,我希望能在軍事演習中找到了一些防禦的漏洞,到時我們就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另外部署。”
其實李奇之所以提出這個想法,目的就是要藉此改變京師的防禦體系。
高俅聽得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你打算怎麼做?”
李奇道:“我打算將侍衛步、侍衛馬、殿前司混合在一起,分成攻守兩大陣營。太尉,你也知道,這三個衙門歷來都是互不干涉,不管是在管理方面,還是訓練方面,以至於相互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默契,這軍演又是一年一度的,我覺得有必要每年都搞一次聯合軍演。訓練他們默契程度,畢竟保護京城是他們共同的責任,基於這一點上,他們應當互相幫助,成爲一個團體。而不是分兵作戰。”
高俅雖然不懂軍事。但是不蠢,道:“這的確是禁軍的一大漏洞,去年軍演的時候,殿前司就完全不是侍衛步和侍衛馬的對手,這可不行,好,我答應你,但是我首先還得將此事稟告皇上,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此次軍演就由你全權負責。”
李奇抱拳道:“下官遵命。”
在得到宋徽宗的首肯後,李奇立刻召集三衙衆將士,開了一個大型的圓桌會議,而會議的地點安排在殿前司。
李奇與衆將士一一寒暄一番後,而後站在圓桌中間,微笑道:“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今日我叫各位前來,主要是爲了今年的聯合軍演。相信各位也都接到了通知,今年的聯合軍演,太尉已經全權委派我負責。”
他話音剛落,下面就有一人嘀咕道:“不會又是上山下水那無聊的小把戲吧。”
說話的正是何衝。
李奇衝口就想說,這麼無聊的小把戲,你丫都玩的這麼爛,還有臉開口。但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一來,目前的局勢,實在不適合再玩窩裡鬥了,二來,何氏兄弟是趙桓的人,如今是一家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他尚未開口,何灌突然起身怒喝道:“放肆,二弟,你是怎麼與步帥說話的,我命你立刻向步帥道歉,否則,當以軍法處置。”
何衝這纔想起,李奇如今可是趙桓跟前的大紅人,趕緊起身抱拳道:“何衝一時語快,還望步帥恕罪。”
何灌又道:“步帥,我這二弟就一渾人,你勿要跟他一般計較。”
你們兩兄弟一唱一和,我還能計較什麼?李奇呵呵道:“無妨,無妨,開會嗎,總不可能就我一個人說,那多無聊。”說着,他又朝着何衝道:“殿副帥請放心,這一次絕不會再是那些無聊的小把戲了,相反,此次聯合軍演十分刺激、有趣,保管你們終生難忘。”
岳飛、牛皋等人可是非常明白李奇的性格,見他都這麼說了,那此次聯合軍演下來,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果然,李奇一笑,道:“此次聯合軍演的口號就叫做---保衛京師。”
“保衛京師?”
衆將士皆是一愣。
那胡攸道:“咱們禁軍的職責本就是保衛京師,我們天天都在做這事,這演習豈不是多此一舉。”
也又不少人點頭。
你個腦袋被驢踢了的傢伙,懂個什麼。李奇笑道:“話是這樣說,但是馬帥口中的天天保衛京師,都是在沒有敵人的情況下,試問馬帥,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能知道我們究竟能否勝任?”
胡攸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李奇又道:“此次軍演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找出京師外城佈防的漏洞,以及我們禁軍隨機應變的能力,看看我們究竟能否在敵人突然攻擊的時候,做出最快,最正確的選擇,完美守住京師,另外,也有必要提醒下士兵們,他們的使命究竟是什麼?”
何灌道:“步帥的意思,莫不是要搞對抗演習?”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此次聯合軍演我將會把侍衛步、侍衛馬、以及殿前司混合編隊,而後分成黑、白兩大陣營,黑攻,白守。”
何灌也點點頭道:“應當如此,我沒有意見。”
其餘將士聽得也是興奮不已,紛紛點頭贊成。這種軍事演習真夠新鮮的。
何衝道:“既然是混合編隊,那雙方陣營將由誰來指揮?而且,雙方的兵力如何分配?”
李奇手一伸,道:“具體的方案,已經放在你們面前了。黑方將會由种師道老將軍擔任統帥。範信爲副統帥,何衝、嶽翻爲左右先鋒,而白方將會由殿帥擔任統帥,馬帥爲副統帥,岳飛、牛皋爲左右先鋒。”
何灌看了一會面前的方案,皺眉道:“步帥,這兵力分配未免太不公平了吧,三衙的兵力本來就是駐守京師的,你將上四軍一分爲二,這對我們守方而言就已經是非常不公了。而且你還允許種老將軍調派京畿路的守兵,兵力將會我們收方的兩倍,這還怎麼打?”
他一聽到要和种師道打對臺,心中本來就有些犯怵,如今見兵力分配。己方一點優勢都沒有。心下更加恐懼不已,這戰還未打,他就想認輸了。
但是牛皋、岳飛聽到要和師父過招了,顯得卻是極其興奮,一副摩拳擦掌的表情。
李奇搖搖手道:“殿帥莫不是忘了,你們還有城池以及那些下四軍相助,算起來,你們還是佔優的一方。”
何灌微微皺眉,可又見岳飛、牛皋都興奮的說不出話來,心想。他們都沒意見,若是我再多說,恐怕還會被人笑話。當下也就咬着牙應承了下來。
胡攸又道:“可是步帥,就你這份方案忒也簡單來着,你看看,這上面只寫明十一月初一開始,什麼時候結束都沒有寫,其餘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李奇呵呵道:“我就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十一月初一隻是演習的開始,但是不代表黑方就會在這一天進攻,不管是兵力分配,還是任何東西,都充滿了不確定性,總而言之,黑方的目的就是攻入京師的外城,而白方就是防守京師,至於怎麼攻,怎麼守,沒有任何一項標準,全憑你們自己去想辦法,我能給予你們的幫助,就是告訴你們,你們還有二十來天的準備。”
牛皋嘿嘿道:“對對對,這樣纔有趣嗎,要不然,也忒假了。”
何衝心中不大願意與自己的大哥分庭抗禮,道:“步帥,你特意將我們兄弟,以及岳飛兄弟分開來,難道就不怕我們相互通信麼?”
李奇雙手一張道:“當然可以通信啊!我爲何要怕?”
衆人皆是一愣。牛皋鬱悶道:“若能相互通信,那這演習還有何意義?誰贏誰輸,不就可以暗中操縱了麼?”
李奇笑道:“牛皋,假如你與敵人相遇,你是不是還會事先跟敵人約好,大家不準派細作去對方那邊打探消息?”
牛皋撓撓頭道:“可這是演習呀。”
“演習即是實戰。”李奇掃視衆人一眼,道:“我在這裡鄭重聲明,我不反對你們用一切手段,但是,你們或許也會因此受到懲罰,就比如說通風報信,假如何灌能讓何衝向他通風報信,這就是一種戰術,絕對合情合理,這也是考驗種老將軍反偵探的手段了。但是,如果何衝的行跡被種老將軍發現了,那麼,種老將軍也可以用軍法處置,斬頭倒是不至於,但是趕出禁軍,又或者打上幾百鞭子,那就有可能了,這就看種老將軍對於這種情況是個什麼態度,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非常想知道,你們或許能夠爲我解答這一疑惑。”
何衝一聽,哪裡還敢說半句,爲了一場演習,要是弄的連官職都丟了,那真是虧大發了。
“各位還有其它問題嗎?”
衆人紛紛搖頭。
李奇呵呵道:“那好,你們快去準備吧,非驚動百姓的舉動,你們都不用不着向任何人稟告,我還有要事忙,先就這樣了,祝各位一切順利,散會吧。”
出了殿前司,李奇立刻找到馬橋,問道:“怎麼樣?”
馬橋道:“據那些人來報,鹽鐵使如今正在樊樓與幾位官員吃飯。”
“馬上就中午了,正好去樊樓蹭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