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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碧雲道:“奴家有些好奇,若客商將錢銀寄存銀莊之後,照你所說是憑票領取,那麼豈非等於說是認票不認人麼?若如此的話,有人偷了這張票據豈非立刻便能將錢銀提走了事?另外奴家以爲,若拿票據作爲憑證免不了會有偷機之人僞造票據冒領;銀莊之間相距甚遠,又不能及時互通消息,該如何識別是否是真的客商和真的票據呢?”
衆掌櫃心中也同樣有這樣的疑問,這世間什麼人都有,僞造個票據或者是筆跡不算是難事,若真有此類事情發生,銀莊豈不是要被騙的精光麼。
蘇錦點頭道:“具體操作之事自然是要精益求精,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想好了幾條對策,首先便是在票據上做文章,票據的印製必須是銀莊獨家制作出來,且具備防僞之功;大宋的印刷水準我不得而知,但起碼的一點應該可以做到,那便是在銀莊的票據上增加一些只有自家銀莊核心之人才能識別的標示;這標示我來設計,必然不會被仿造。”
蘇錦心道:老子用英文編寫防僞碼,看誰能仿造,中間再加些希臘字母,實在不行再加點數學符號,每個字母符號代表一個意思,銀莊掌櫃纔有權利拿到對照的破解密碼將金額存取人姓名等信息翻譯出來,看誰還能僞造票據?只是這銀莊的掌櫃須得是可靠之人才行,不過密碼本一月一換,也能規避些風險,要說萬無一失,誰也不能保證。
“對於客商存取的事務,我打算推出兩種模式任客商選擇,一種是憑票領取,也即是說見票給錢,其他不問;另一種便是憑客商自留的密字取錢。”
張老掌櫃道:“何爲密字?”
蘇錦道:“很簡單,主顧存錢之時寫下一張字條放置木盒之中標號封存,待到取款之時,主顧不但要出示票據,還需要說出木盒中字條上所寫的字句,覈對無誤方可兌換。”
張老掌櫃一拍巴掌道:“秒啊,這辦法當真妙極,這樣他人冒領的風險自然降到最低了。”
蘇錦笑道:“異地兌換,除了票據需有防僞標示之外,還需爲客戶着想,免得發生票據丟失之後無法兌換之事,具體的操作盡在我腦海之中,專門找個時間跟大家說說;前期的準備工作很漫長,一時半會倒也不用着急。”
晏碧雲看着蘇錦道:“看來你早已想的比較成熟了,恐怕不是近幾日才起的念頭吧。”
蘇錦聽出來晏碧雲是在怪他隱藏的夠深,從未和她談及此事,忙解釋道:“想是老早就想了,但是一直沒決定,蘇記家底也實在是單薄,若非……若非這次有了些閒錢,我也不會提出來;本錢都沒有,說出來又有何用?”
晏碧雲心道:原來這傢伙肆無忌憚的貪墨馮敬堯家產,原來是爲了這件事做準備,貪墨犯官錢物雖然不對,不過只要不是大肆的揮霍,想做些事情,倒也情有可原。
這種念頭剛升起,晏碧雲連忙便責怪自己:呸呸呸!什麼情有可原,自己什麼時候對蘇錦的要求變得這麼的低了,以前自己常常痛恨貪官污吏,眼下這個貪官污吏就在眼前晃悠,卻爲他來辯解,難道自己近墨者黑,早已被同化了麼?
衆人談談說說不覺時間飛逝,很快便是午飯時間,王夫人親自下廚弄好的酒菜上桌,頓時滿桌飄香,饞的蘇錦直流口水。
看來還是老話說的好,母親做的飯菜永遠最好吃,這是世間任何山珍海味都不能比擬的,王夫人所烹製的菜餚也並非是珍饈貴饗,無非魚肉菜蛋之類,但吃在蘇錦口中卻是這大半年來吃的最香的一次。
看蘇錦吃的香甜,王夫人也笑開了話,只是偶爾看到蘇錦殷勤的爲晏碧雲佈菜之時,臉上才略略有些不快。
這一頓風捲殘雲一般,幾位老掌櫃也是心情舒暢,一頓飯下來,喝光兩罈老酒,菜餚加了三盤纔算是完事;王夫人心疼的想:“我兒這半年來怕是過着乞丐一般的日子吧,穗兒柔娘她們畢竟年輕,照顧個人都照顧不好,抽空要敲打敲打她們纔是。”
飯後老掌櫃們告辭回去,蘇錦命他們回去召集夥計,晚間去和豐樓會餐,晏碧雲也告辭回和豐樓去準備,蘇錦將她送到街口,這纔回轉身來。
王夫人早已命房中使女在門口等着蘇錦,蘇錦一進門便被叫到王夫人的房裡,孃兒倆自然有些事要攤牌了。
蘇錦規規矩矩的在王夫人面前做好,像個聽話懂禮的好少年一般,他知道接下來會談到什麼事,態度端正誠懇,事情纔會更好的解決。
“兒啊。”王夫人喝了一口熱茶,伸手將杯子遞給一旁的使女,揮手屏退她們,開口道。
“娘,孩兒在呢。”
“今日飯食如何?娘燒的菜還能吃麼?”
“好吃的很,娘沒見我們差點將盆子都啃破了麼?孩兒真是羨慕爹爹,他一定吃了不少頓您做的飯菜吧。”
王夫人一愣,嘆道:“你父福薄啊,他也沒吃過幾頓,他不讓爲娘下廚,他是怕爲娘委屈啊。”
“父親真是個好男人。”
“是啊,你父親爲了蘇記嘔心瀝血,就是氣量稍小了些,禁不住打擊,否則也不至於會被氣的病死。”王夫人眼角溼潤了,拿起絲巾抹淚。
蘇錦拉着王夫人的手道:“母親大人放心,孩兒定不會繞過那幫人,殺父之仇眼前必將得報。”
王夫人忙道:“兒啊,爲娘可不是要你去跟人拼鬥,你父之死雖和那些人有關係,但若說殺父之仇倒也言之過重,商場之上誰不是手段用盡,也不能盡將過錯歸咎於他人。”
蘇錦道:“不管怎樣,兒子決不能善罷甘休。”
王夫人無奈,伸手摸摸蘇錦的臉道:“我兒長大了,娘總算是沒辜負蘇家,家業也算是保住了,交到你手中;我兒不簡單,不但能讓蘇記有振興之象,而且還受朝廷恩惠當了官兒,聽說還見到了皇上;真是祖宗得力,祖宗顯靈啊。”
蘇錦笑道:“這算什麼,兒子還要幹更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娘你就瞧着吧。”
王夫人點頭道:“我兒有志氣,爲娘自然是高興的,只是爲人父母倒也並非要兒孫當大官做大事才能滿足,但能平平安安度日,不愁吃穿,家業興旺,也就不作他想了。”
蘇錦心道:來了,進正題了。
果然,王夫人幽幽的道:“兒啊,你馬上便十七歲了,爲娘目前唯一的願望便是想爲你娶上一房賢惠的妻室,爲我蘇家開枝散葉,若是能親眼見到我的孫兒,爲娘就算是立刻死了,也瞑目了。”
蘇錦忙道:“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您身體康健,也不過四十出頭,如何便談生死之事;再說兒子不也帶回來未來的兒媳婦給您看了麼?您不滿意麼?”
王夫人看着蘇錦道:“兒啊,休怪娘不能順你之意,娘看的出你很喜歡那晏小姐,這位晏小姐無論相貌身段都無可挑剔,而且還是和豐樓的女東家,家世想必也不錯,只是她如何能跟我兒相配?”
蘇錦道:“怎麼不能?”
王夫人抽回被蘇錦拉着的手道:“她當然不配,這女子歲數比你大了五歲,而且據說是個寡婦,你卻要娶這樣的女子爲妻,豈不是羞煞祖先麼?你若真的這樣做,便是讓祖宗蒙羞啊。”
蘇錦默然不語,心裡煩躁不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王夫人解釋自己和晏碧雲之間的感情。
卻聽王夫人道:“看得出來,這晏小姐也是很喜歡你的,娘也不是要拆散你們,你若真的喜歡她,不妨娶了正室之後再納她爲妾室,這樣娘也不會反對;男子漢三妻四妾也沒什麼了不得事;年後我在廬州城中幫你物色一個好人家的小姐,幫你完了婚事,也了了孃的心頭大願,你看如何?”
蘇錦忍不住了,赫然站起身,臉色憋的通紅,帶着酒氣忽閃着鼻子;一眼看到王夫人驚駭的眼睛,蘇錦連罵自己蠢材,王夫人也是爲了自己好,怎麼也不能冒犯她,於是壓抑住心中不平之氣,緩緩坐下,開口道:“娘,你先別忙着下決定,聽兒子跟你講一些事情,然後你再決定晏小姐是否是兒子的良配,如何?”
王夫人看見蘇錦的反應不小,也不想激怒兒子,畢竟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爲依靠,太爲難他自己也心疼,於是柔聲道:“你說吧,娘也想聽聽這位晏小姐有什麼特異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