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手出如電伸手便將皮鞭在半空中截住,鐵鉗一般的巴掌上只留下一道白白的痕跡,手腕繞了幾繞便將皮鞭纏在手上,口中罵道:“你這娘們,怎地說打就打,我家公子爺得罪你了麼?”
紅衣女子大怒,嬌聲斥道:“你們這幫宋豬竟然敢反抗,姑奶奶要殺了你們。”說罷伸手往後猛奪皮鞭,張龍一抖手腕,將皮鞭扯的筆直,還沒怎麼用力,那紅衣女子便覺的皮鞭要脫手飛出,忙用力的往回奪,但是哪裡拉的過張龍,又不肯鬆手,於是連人帶鞭子被張龍拉了過去。
紅衣女子踉蹌着往前栽倒,蘇錦坐在外口,看上去像是直接向蘇錦撲過去,蘇錦情急之下伸手一撐,正好撐在紅衣女子胸口,觸手綿軟飽滿彈性十足,胸前半球被擠壓的變了形;那女子驚叫一聲趕緊鬆了鞭子,臉上緋紅一片,雙手捂住胸口雙目圓睜盯着蘇錦。
蘇錦暗叫不好,還沒等出言道歉,那女子旋風一般的轉身過去,在身後綠衣女子的腰間拔出一柄鑲着寶石的彎刀來,兜頭蓋臉的往蘇錦頭上砍去。
蘇錦趕緊躍起避讓,那女子不依不饒發瘋一般的追着蘇錦砍,蘇錦便套便道歉:“小姐息怒,在下無意冒犯,只是下意識所爲……”
那女子咬着下脣杏目圓睜,只追着蘇錦在大堂中亂砍,兩人一個逃一個追,登時將大堂中的桌椅板凳弄了個七零八落,盆罐碗碟破碎滿地,那酒樓掌櫃剛剛被踹了一腳緩過氣來,一起身又見酒樓被打砸,登時一口氣上不來繼續暈了過去。
“這位小姐,莫要逼人太甚,說起來不過是碰到了而已,又隔着衣服,犯得着這麼生氣麼?若因此便被你殺了,那在下可真的是虧死了。”蘇錦一邊逃跑一邊解釋。
“你還想不隔衣服……摸……摸你姑奶奶?如此辱我,今日定要砍了你的狗頭,阿狸……阿狸,快幫我堵住他的去路。”紅衣女子快要瘋了。
綠衣女子聽着兩人的對答,臉上羞紅一片,跺腳道:“表姐,莫砍了,這位公子爺不是故意的。”
“好……好!阿狸,你就是不願幫我,也罷,我自己來,今日不砍了這宋豬便不甘休。”
蘇錦見這事鬧的不可開交,在鬧下去一個不小心真的被這瘋女人砍上一刀那可受不住,於是叫道:“得罪了。”說罷伸手抄起一隻長腳凳子將四隻凳子腿對着那紅衣女子,不退反進迎了上去。
紅衣女子一刀砍在凳子上,彎刀潛入木頭之中,蘇錦扭動凳子藉着扭動之力將彎刀扭脫女子的手,然後用力前推,凳子四條長腿就像是四隻臂膀將紅衣女子卡在當中,一路被蘇錦推到牆角卡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女子桀驁不已,一邊亂罵一邊用腳亂踢,若非蘇錦閃的快,命.根子幾乎不保。
蘇錦喘着粗氣道:“你答應我不在鬧了,我便放了你。”
紅衣女子一口吐沫吐在蘇錦臉上,叫道:“姑奶奶要殺了你,你這頭宋豬怕是活膩了,膽敢在我大夏會州城中撒野,姑奶奶要將你點了天燈。”
蘇錦騰出手來拿出手帕擦去臉上的唾沫,沉下臉來道:“這麼說,你今日是絕對不會繞過我了是麼?”
紅衣女子罵道:“不殺你決不干休。”
蘇錦冷聲道:“好,既然你一定要殺我,我也沒辦法,反正在會州城中也逃不出去;不過我臨死之前要拉個墊背的,本來還想放了你,現在可放不得了。”
那紅衣女子一驚,怒道:“你待怎地?”
蘇錦冷笑道:“你猜我會怎麼對你。”
紅衣女子道:“你敢!”
蘇錦罵道:“你這瘋婆娘,小爺好好的在這裡吃飯,你無端來招惹小爺,你當我真不敢炮製你麼?反正是死,臨死之前我要先畫花了你的臉,在你臉上刻上兩個字,你想知道是什麼字麼?”
紅衣女子驚得差點暈過去,沒想到這頭宋豬居然這般的歹毒,她引以爲傲的便是自己這張漂亮臉蛋,畫花了臉今後還如何做人?慌亂中居然脫口而出問道:“什麼字?”
蘇錦噗嗤一笑道:“沒想到你好奇心還蠻強,其實畫花了之後你自己照鏡子也能看到,但我這人心腸好,還是事前告訴你,免得你心急,小爺要在你左邊臉上刻上個‘人’字,右邊臉上刻上個‘賤’字,你覺得如何?”
紅衣女子叫罵道:“你敢,你敢。”
蘇錦罵道:“賤人,我有什麼不敢的,我都要死的人了還怕什麼?”轉身朝張龍喝道:“拿刀子來,再去弄點羊雜湯來。”
張龍愕然道:“刀子便罷了,又拿羊雜湯作甚?”
蘇錦道:“刀子刻字,羊雜湯湯汁醬黑色便於上色,這樣顯得顯眼些,而且羊雜湯騷氣的很,配上賤人兩個字那便是什麼?”
張龍眨眨眼道:“騷賤人……”
蘇錦讚許道:“賓鉤!答對了。”
張龍不知道蘇錦爲什麼要將事情鬧大,不過公子爺吩咐了,自然是照做不誤,端了一大盆熱氣騰騰的吃剩下的羊雜湯過來,順手遞給蘇錦一柄匕首。
蘇錦獰笑着對嚇得面色慘白的紅衣女子道:“得罪了,是你逼我的。”
紅衣女子的彪悍之氣早已蕩然無存,雙目盯着蘇錦手中的匕首,喃喃道:“你不會的,你不敢的。”
蘇錦冷笑一聲,將匕首在手中玩了個花,緩緩的朝那女子的臉上湊過去,冰冷的匕首還沒碰到那女子的臉頰,那女子便尖聲大叫起來,身子和頭使勁扭動,只是被四隻凳子腳卡住身子固定在牆上實在是掙脫不開。
“不要亂動,小爺的書法很好,若是你胡亂扭動刻得歪了,我還要削掉臉皮重新返工,那可不好;話說寫字最忌諱修補,書法前輩教導我們要一氣呵成,越描會越歪的。”蘇錦快意的譏諷道。
紅衣女子大叫道:“阿狸,阿狸,快去叫人來,還愣着作甚,這人要畫花表姐的臉了,嗚嗚……表姐以後如何見人?”
綠衣女子本來一臉驚愕的看着這一切,聞言醒悟過來趕緊往外跑,趙虎身子一閃便要去攔住,蘇錦喝道:“趙虎,隨她去,只要她一出這酒樓的門,我便下刀子;她不出去,我也許還有的商量。”
綠衣女子聞言趕緊停步,轉動咕嚕嚕的大眼睛想了想忽然朝蘇錦走來,來到蘇錦身邊輕聲道:“這位公子,你放了我表姐吧,她剛纔也不是要殺你,只是嚇唬嚇唬你罷了。”
蘇錦轉頭對綠衣女子笑道:“你倒是好心腸,可是剛纔她那樣子如何像是嚇唬人?根本就是要吃人的樣子,倒是姑娘你知書達禮,說話倒還和氣。”
綠衣女子臉上一紅,不敢和蘇錦對視,低頭道:“那還不是因爲公子碰了……碰了表姐的……那裡,表姐可從沒被人碰過那裡,發怒也是自然的。”
蘇錦心中大樂,看着眼前這綠衣女子嬌羞垂首的摸樣,說了幾句話便耳根脖頸粉紅,一張俏臉上臉細微的絨毛都變得粉紅,心中一動。
“你叫阿狸是麼?”
“……是,奴家李阿狸……求公子爺放了我表姐吧,不要畫了她的臉……”
“放了她?一回頭她又要帶人來喊打喊殺的,我豈不是白白死在她手裡,連個墊背的都撈不到。”蘇錦微笑道。
阿狸搖頭擺手道:“不會的額,阿狸擔保表姐不會再找你們麻煩。”
蘇錦道:“你擔保?你拿什麼擔保?要不然我放了你表姐,拿了你做人質如何?你表姐要是再來尋釁,我便畫花了你的臉如何?”
阿狸嚇了一跳,看看紅衣女子又看看蘇錦,咬住下脣點頭道:“阿狸答應了,你拿了阿狸吧。”
紅衣女子叫道:“阿狸,怎麼能這樣,不成,不成。”
蘇錦也沒想到這小妞兒居然會答應,李阿狸蹙起可愛的小眉毛道:“表姐,那沒辦法呀,我要是不答應他們不肯放你啊,要不表姐你發個誓不再找他們晦氣,我瞧這位公子爺也不像是壞人,豈不都好麼?”
紅衣女子萬般無奈,只得衝着蘇錦叫道:“宋豬,還不放了姑奶奶,姑奶奶不再尋你們晦氣便是。”
蘇錦冷笑道:“呸,賤人,你當我是三歲孩兒麼?剛纔無緣無故便來訓我們晦氣,我如何信你。”
紅衣女子怒道:“我野利端雲說話什麼時候反悔過?你們宋人偷襲殺死了我的大伯和二伯,當然要尋你們晦氣,誰叫你跑到咱們大夏來招搖,豈不自尋晦氣麼?”
蘇錦疑惑道:“你說的可是最近陣亡在前線的野利左右廂軍司的兩位大王?你是他們的侄女兒?他們可都是英雄蓋世的人物呢。”
紅衣女子道:“不準提我兩位伯父的名字,你們偷襲殺害了他們,現在假惺惺的作甚?”
蘇錦嘆道:“原來是因爲這個,所以你們便滿大街的尋南人晦氣是麼?”
紅衣女子道:“我要替我兩位伯父報仇,你們能卑鄙偷襲,我便不能尋尋你們晦氣?”
“這位阿狸小姐也是野利大王的什麼人?”蘇錦轉頭問綠衣女子。
綠衣女子尚未回答,紅衣女子便搶先道:“說出來嚇死你,阿狸是我姑母野利皇后的女兒,是我大夏皇帝的寶貝公主。”
蘇錦嚇了一跳,這下玩脫了,這兩個女子都是大有來頭之人,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