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時遷答應,趙桓思索片刻,緩緩說道:“時大哥,我的意思是咱們兩人不妨分開尋找,也好多一條眼線。”
聽到這裡,時遷略微一怔,不過仔細一想,趙桓說的還頗有道理,當下就點頭說道:“也好!不過咱們既要分開,你得先應我幾個條件才行!”
趙桓自然不會反對,說道:“好,時大哥儘管說來,小弟洗耳恭聽!”
時遷說道:“第一,在天黑之前,你我必須要在通州驛館的門前會合;第二,我們分開之後,不能相互顧及到,所以你切不可有所妄爲,以免節外生枝,同時這也是大掌櫃千叮萬囑過的,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危!”
趙桓自是滿口答應道:“時大哥,你就放心吧!這裡不比東京城,我不會亂惹是非的!”
既然如此,時遷也是無話可.說,當下左右看看,而後說道:“那好,咱們就在這裡分別吧!”說罷,時遷臉色一整,又鄭重說道:“二掌櫃,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天黑之前,一定要在通州驛館與我會合!”
眼見時遷這般模樣,趙桓不禁搖.頭苦笑道:“時大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囉嗦了!我這麼大的一個人,難道還能丟了不成!”當下,趙桓卻也不再多說什麼,略微告辭一下,便轉身急匆匆的朝着後面走去。
眼見如此,時遷搖頭輕嘆一聲,.也不再耽擱,當下徑直朝着前面走去。
趙桓按原路返回,不消片刻,就又來到先前停滯的.那處地方,當下皺起眉頭,把目光定格在不遠處青樓前面的匾額之上。
引起趙桓興趣的並不是這座青樓,而是這座青樓.的名字,竟然是‘煙雨樓’!不僅名字一樣,門前的對聯還是和原先一般:翠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長長短短,時時暮暮朝朝。
看着眼前的一切,趙桓彷彿如在夢中一般,他記.得清清楚楚,在東京城的時候,煙雨樓一夜之間不翼而飛,卻不想竟然又出現在這千里之外!現在是白天,所以煙雨樓門庭緊閉,而且現在的樓門也與先前大爲不同,但是那種特有的氣質,趙桓永遠也忘記不了,現在看在眼裡,仍舊記憶猶新!
當下,趙桓眼神一定,便徑直朝着前面走去。。。。。。
而此時在遼陽.王府之中,所謂的賞寶大會已經進行了大半,所有的寶物分別出至於天南海北,品種奇多,琳琅滿目,在場衆人皆是大開眼見,讚歎之聲更是不絕於耳。就連完顏阿骨打和完顏霍利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但是在蔡攸看來,卻是如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別說他經常光顧皇宮大內,就算是曾頭市的寶庫,也能與這次賞寶大會所媲美,不過蔡攸也知道,這僅僅是大餐前的開胃小點而已,真正的重頭戲還沒有上演。
在來之前,蔡攸就聽完顏劾裡鉢說過,這次賞寶大會中,耶律不仁有三件壓軸寶貝,而蔡攸急於想見到的便是其中的一件寶參,因爲這件寶參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子母參。
很快,耶律不仁緩緩站起身來,對着衆人笑呵呵說道:“諸位,大家對於本王收羅的這些寶貝有何看法啊?”
話音剛落,明德便首先搶聲說道:“王爺,您所收羅的每一件藏品,都是世上罕有的寶貝,小人們見得沒見過,哪能有什麼看法啊?”
“對!對!明將軍說的對!”
“小的們除了敬佩和仰慕之外,哪裡還有其他的想法呢!”
當下,在場的那些跟屁蟲立馬就開始新一輪的馬屁潮,而耶律不仁早就彷彿置身於九霄之外,飄飄然而不知所以。對於眼前這般情景,蔡攸雖是無可奈何,卻也直接將耳朵堵住,索性也把頭別過去。
不消片刻,耶律不仁估計也聽的有些不耐煩了,當下咳嗽兩聲,而後緩緩說道:“諸位,其實本王手中還有三件寶物,這三件寶物着實是非同尋常!而先前所讓大家看的那些寶貝,與這三件比起來,可就有天壤之別了,可以這麼說,如果把先前所展示的那些寶物當做是熒熒燭火,那麼這三件寶物可就要算是浩瀚之光了!”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衆人愣愣的看着耶律不仁,心中自是咋舌不已,先前所展示的各種寶物,算起來也有十多件,如果不出意外,每一件寶物都是價值連城,每件賣上千兩黃金也不是難事,但是按照耶律不仁剛纔所言,他手中的另外三件寶物豈不更是萬金難求?!
看着耶律不仁那副得意洋洋的做派,蔡攸真恨不得上去狠狠抽丫兩巴掌:“**,別再賣關子了!是馬是騾子,趕緊拉出來溜溜!”
當下,耶律不仁微微一笑,而後輕輕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三個侍衛端着三個明晃晃的銀盤走了出來,由於每個盤子上都蓋了大紅綢布,所以根本看不見盤子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耶律不仁慢慢走下臺來,先是四下掃視一眼,而後緩緩掀開第一塊紅布,下面隨即露出了一尊玉觀音,渾身晶瑩剔透,無一絲雜質,而且雕刻的手藝更是令人稱絕,人物輪廓清晰,情緒豐滿,栩栩如生,雖不敢說是鬼斧神工,但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巧奪天工,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尊玉觀音的周身竟然隱隱散發着一種很親和的柔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覺得身心無比舒爽。
眼見此景,在場的衆人皆是屏住呼吸,細細的體驗着這尊玉觀音所帶來的那種神聖的感覺,就連蔡攸看過之後,也禁不住連連讚歎:“寶貝,果真是寶貝!這個耶律老兒說的的確不假,這尊玉觀音一出現,剛纔所展示的那些寶貝立馬就變得黯然失色了!”
衆人此時難以置信的表情,耶律不仁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心中先是得意一下,而後摸了摸絡腮鬍,說道:“諸位,這尊玉觀音乃是取至於一塊上品的和田美玉,乃是當年吐蕃國王送給唐王的賀禮,據傳說,這尊玉觀音是經過九十九位能工巧匠耗費三年時光精心雕琢而成的,所以它的價值絕對不菲!”
雖然蔡攸看不慣耶律不仁,但是他所說的這些話倒是頗爲贊同,這尊玉觀音雖然很很小,但是所耗費的人力物力,絕對堪比一個大工程,單單從這方面講,這尊玉觀音就已經遠遠超出了本身的價值。
這時候,耶律不仁神秘一笑,接着便掀開了第二塊紅綢,按常理來說,第二件寶物應該比第一件還要再名貴一些,但是實際上卻着實令人大跌眼鏡。
這是一柄劍,一柄看似平淡無奇的劍,通體黝黑,劍身寬而長,中厚而邊薄,但令人奇怪的是,這柄劍竟然是把鈍劍,沒有絲毫鋒銳之氣!
這下,在場的衆人皆是傻了眼,都在心中暗暗嘀咕着,只是礙於耶律不仁的威嚴,衆人不敢明講出來而已。
看着堂下衆人臉上那隱晦的表情,耶律不仁搖搖頭,輕哼一聲:“你們是不是在想本王這次的眼力着實差了些,竟然拿着一塊破銅爛鐵當成寶貝一般!嗯?”
當下,明德眼神一緊,趕緊出來誠惶誠恐的說道:“不敢,不敢!小人們萬不敢有此想法!”接着,其餘衆人也皆是連連點頭附和。
卻不想耶律不仁沒有一絲介懷,反而微微笑道:“你們不必驚慌,即便你們心中由此想法,本王也不會記怪你等!”
接着,耶律不仁隨手將這把劍拿起來,而後一邊輕輕摸着有些凹凸不平的劍身,一邊緩緩說道:“這把劍看起來很鈍,別說是殺人,就是殺只雞,恐怕也很困難!”話罷,耶律不仁語氣一沉,定定說道:“可是真的是如此嗎?不,當然不是!有的時候,是不可以單看錶明的!”
此時,一個侍衛走上前來,恭敬的捧上一條髮絲,而耶律不仁略吸口氣,左手猛的向上一揚,那條髮絲便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當下,耶律不仁眼中凸現一道精光,右手輕輕一揮,只聽得一身清脆的劍鳴,那條飄蕩的髮絲赫然斷成兩截,不消片刻,就散落在地。
耶律不仁頗爲得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髮絲,笑着說道:“諸位,如何啊?”
明德臉色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不禁愣愣說道:“王爺,這,這怎麼可能呢?”
耶律不仁看了明德一眼,微微笑道:“明將軍,眼見爲實,難道還會有假不成?”當下,耶律不仁挺直腰桿,先是掃視一眼,而後笑着說道:“實話告訴你等,這柄劍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但卻着實是一把上好的名劍,諸位,不知你們哪位識得此劍啊?”
當下,衆人皆是冥思苦想起來,但是過了好大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回答,而這種情況自然也在耶律不仁的意料之中。換句話說,耶律不仁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始皇佩劍?!”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由於場面上十分安靜,所以還是被耶律不仁聽到,當下心中一凜,不禁尋聲望去,很快,耶律不仁的目光就落在了蔡攸身上。
此刻,蔡攸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樣,其實他剛纔所說的那句話,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說的,所以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過了那句話。
“蔡兄??,莫非你認識這把劍?”完顏阿骨打狐疑的看着蔡攸,低聲問道。
蔡攸回過神來,又想了片刻,而後肯定的說道:“嗯,不錯!我現在敢十分確定,這柄劍就是秦始皇的佩劍!”其實蔡攸在現世的時候,曾經在歷史博物館中見過這把劍,只不過當時這把始皇佩劍已經摺斷了,所以蔡攸記得並不完整,剛看到時,蔡攸也只是覺得熟悉而已,並沒有意識到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始皇佩劍。
“你是何人?”耶律不仁先是上下打量蔡攸一番,而後沉聲說道。
“哎,爺們想低調一些都不行!”
眼見如此,蔡攸不禁輕嘆口氣,原本蔡攸就沒有打算在這賞寶大會上出風頭,只想偷偷的看下耶律不仁手中的那顆寶參,而後再徐徐圖之,卻不想剛纔一不留神說漏嘴,也把自己給暴露了。
不過,路既然是自己趟的,那麼就得走下去。當下,蔡攸緩緩走出來,抱拳說道:“王爺,在下這廂有禮了!”
耶律不仁看到蔡攸從完顏阿骨打那邊走出來,先是一驚,當看清楚蔡攸的面目時候,更是皺起了眉頭,陰沉說道:“你不是女真人?!”
蔡攸面不改色,微微笑道:“不錯,我乃是宋人!”
關於這一點,耶律不仁自然預料的到,當下就直直的盯着完顏阿骨打,目光之中盡是狐疑和冷峻。
眼見如此,蔡攸暗哼一聲,而後緩緩說道:“王爺不必擔心,在下只是一個出關做生意的茶商而已,至於入住女真族,純屬偶然,不過正是因爲這次偶然,才讓在下能有機會目睹如此多的奇珍異寶!”
聽到這裡,耶律不仁心中才稍稍鬆了口氣,不過依舊尋思着要把這個情況上報給大遼皇帝,畢竟現在女真族的實力與日俱增,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與大遼分庭抗禮,如果現在女真族與大宋沾染上任何關係,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而且耶律不仁原本就生性多疑,也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蔡攸所言,
當下,耶律不仁眼神閃爍,緩緩拱手說道:“哦?原來是大宋來的商客,失敬,失敬!”
蔡攸則略微還禮道:“不敢!王爺着實是擡舉了!”
“擡舉?”
卻不想耶律不仁輕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這裡在座的都是各位縣主和酋長,見識竟然還不如你一個販茶的,你說說,難道你不應該被本王擡舉嗎?”
蔡攸自然知道耶律不仁話中有話,不過他一項能言善辯,自然不會再言語上慌了陣腳,很快就回道:“王爺,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在下雖然以販茶爲生,但平日裡也喜好各類古玩奇珍,所以略微比各位大人多知道一些,也是不足爲奇的!”
蔡攸這回答着實巧妙,既避開了耶律不仁對他身份的懷疑,又沒有再給耶律不仁留下任何把柄,而耶律不仁也只是不可奈何,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當下,明德走上前來,先是看了蔡攸一眼,而後對着耶律不仁說道:“王爺,難道這把劍真的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始皇佩劍?”
耶律不仁淡淡的看了明德一眼,點頭說道:“不錯!這便是當年秦始皇用過的佩劍!”說罷,耶律不仁又將劍徐徐舉起,意味深長的說道:“明德,你知道我爲何要收藏這柄始皇佩劍嗎?”
明德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當下搖搖頭,直接說道:“屬下不知!”
耶律不仁搖頭輕嘆一聲,而後掃視一眼,頗有氣勢的說道:“本王之所以收藏這柄始皇佩劍,一來是由於這柄佩劍價值連城,二來便是因爲這把劍原先的主人秦始皇!”說罷,耶律不仁緩緩展開雙臂,而後把劍高高舉起,大聲說道:“本王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輔佐皇上成爲第二個秦始皇!天下大定,四海歸一!”
話音剛落,明德似乎深受感染,當下也膽氣十足的說道:“王爺雄才大略,一定可以完成心願!末將願意誓死效忠,末將也希望我大遼威震四海,獨霸九州,天下一統!”
“天下一統?哼,一統個屁!真是癡人說夢!依我看,在你有生之年,倒是能看到遼國滅亡!”
聽到耶律不仁這些豪言壯語,蔡攸心中頓時涌起一股莫名的笑意,若不是蔡攸極力按捺住,想必又會成爲全場的焦點。
當下,蔡攸略微調整一下心情,側臉一看,發現站在自己身旁的完顏阿骨打和完顏霍利表情各異,完顏阿骨打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完顏霍利則依舊是一副死人模樣,其實,蔡攸也是奇怪不已,這完顏霍利至從來到這裡之後,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一個表情都沒有!
這時,明德又瞅了瞅第三個盤子,滿臉希冀的說道:“王爺,這最後一個盤子上裝的是什麼寶貝啊?”
耶律不仁微微一笑,便也不再賣關子,直接將紅綢掀起,頓時就露出一個三寸見方的硃紅盒子。
當下,蔡攸眼神一緊,全身的神經猛地緊張起來,而完顏阿骨打似乎也感覺到了蔡攸此刻的緊張,當下低聲說道:“蔡兄,這個盒子裡裝的想必就是那顆寶參!”
這個自是不消多說,蔡攸眼神閃爍,不覺說道:“我所關心的是,這個盒子裡裝的到底是不是子母參!”
此刻,明德上前一步,走到那個盤子前面,這個硃紅盒子構造十分特別,上面的蓋頂竟然是一層薄薄的水晶,所以可以直接從外面看到盒子裡面。
片刻之後,明德輕咦一聲,略微奇異的說道:“王爺,你這最後一件寶貝竟然是人蔘?!”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