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迅速竄進房間裡,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明德身前。
明德輕蔑的看了蘇三一眼,而後冷冷說道:“蘇媽媽,你又想做什麼?”
蘇三直直的看着明德,而後緩緩說道:“你不能進去!”
“哦?這是爲何?”明德玩味的看了蘇三一眼,而後笑眯眯的說道。
眼見明德這副德行,蘇三自是暗哼一聲,而後說道:“躲在牀上的是奴家的遠方表妹,我這個妹子生性膽小,看到有官兵進來搜查,所以才躲在繡牀之上!”
“簡直是胡說八道!”
明德自然不會相信蘇三所言,當下冷哼一聲,反問道:“蘇媽媽,我倒想問問你,如果這繡牀之上真是你的妹子,那麼我樓下的那三個弟兄是怎麼死的?總不會是自己失足摔下來的吧?”
聽到這裡,蘇三當即隨機應.變道:“我那妹子身上也帶些功夫,想必是你們那三個軍士看到我家妹子長的俊俏,一時間色心作祟,想入非非,這才被我家妹子打下樓去。”
明德眼中突顯冷光,狠狠說道:“蘇.媽媽,你還是少費些口舌吧!這次,我一定要抓住飛燕女!所以識相的話,你趕緊讓來,不然的話,有你好看的!”
蘇三亦是臉色驟變,陰沉着臉.說道:“明德,如果你就此退下的話,今天的事情姑奶奶就權當沒有看見,但如果你膽敢再走近一步,我便上告遼陽王,說你不分黑白,擅自領兵擾民!”
卻不想明德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可笑,可笑之極!”當.下,明德臉色一沉,緩緩說道:“不妨告訴你,這次緝拿飛燕女,就是王爺親自下的命令!”說罷,明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把將蘇三推開,而自己則徑直走了進去。
蘇三被明德一把推開,但很快就又擋在明德面前,.而且一臉堅定的說道:“明德,除非你先殺了我,否則別想再往前走一步!”
而此時,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蘇三身後.的帷帳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哼!簡直是豈有此理!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了你!”
當下,明德眼中.盡是冷酷之意,輕哼一聲,便直接拍出一掌,而蘇三原本就沒有武功,只能用自己柔弱的身體來承受,頓時就被一掌打飛,憑空噴出一股血霧。
明德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受傷倒地的蘇三,便大踏步向前走去,而此時,蘇三竟然還沒有放棄,也顧不得擦嘴角的血,直接撲過去,牢牢的將明德的左腳抱住,而後顫抖的說道:“我說過,除非你先殺了我,否則別想進去!”
“念在往日裡你招待得周到,我原本也想放你一馬,卻不想你如此不識擡舉,是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
當下,明德冷笑一聲,眼中頓先殺機,緩緩舉起右手,對準蘇三的天靈蓋直接拍了下去,如果這一掌打中蘇三,那麼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難救其命!
“慢着!”
就在這時,帷帳之中突然傳出一聲悅耳動聽,但卻寒冷無比話語,而明德當即心中一凜,右手也瞬間定格在半空中。
只見一隻纖長的玉手緩緩伸出帷帳,而後慢慢將帷帳扶起,不消片刻,就露出一張無比柔美卻憔悴的面容,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馬湘蘭。
此時的馬湘蘭一身清淡的素衣,面容比以前要消瘦的多,兩邊的顴骨也顯而易見,但是無論如何,仍舊難掩其絕代的風華,而且馬湘蘭那一雙美麗動人的眼中充滿絲絲哀怨,雖然減了幾分剛強,但卻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明德原本就是色中餓鬼,一見到如此傾國佳人,當下怔在當場,而後情不自禁的說道:“哎呀,真是想不到,此處竟然還有如此佳人!”
馬湘蘭臉色微微發白,額頭上隱隱滲出絲絲冷汗,先是輕看了明德一眼,而後冷冷說道:“放開她!”
明德回過神來,饒有興致的說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飛燕女?”
還不等馬湘蘭回答,蘇三就搶聲說道:“小姐,你怎麼出來了!快走,他們是來抓你的!”
馬湘蘭一手輕輕扶着牀欄,一邊冷冷說道:“不錯,我便是飛燕女!”
“好,很好!”
聽到馬湘蘭承認,明德自是喜不自禁,哈哈大笑道:“真是想不到,姑娘也是個痛快的人!”
馬湘蘭臉上掛着冰霜,冷哼說道:“你們到底在那盒子裡放了什麼藥,竟然如此厲害!”
明德微微一笑,頗爲得意的說道:“這種藥名叫茴香散,乃是我大遼國宮中秘製,無色無味,但藥性剛猛,只要吸入,根本無藥可解,自是全身脫力,癱軟如泥!”
“原來如此!”
馬湘蘭苦笑一聲,而後定定的看着明德,緩緩說道:“如此說來,這從始至終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你們是故意讓我偷走這顆寶參的?”
明德點點頭,而後說道:“不錯,這一切都是王爺的奇謀妙計,所以將你這隻燕子擒住,也自是理所應當的!”
“是我小看你們了!”
馬湘蘭強制按捺着,但是仍舊呼呼得穿着粗氣,緩緩說道:“我在大遼境內行走無數次,無一失手,就連大遼的皇宮,我亦是來去自如,卻不想竟然在遼陽府中失了手,是我大意了!”說罷,馬湘蘭眼簾低垂,深深的嘆了口氣。
此時,明德卻是不管其他,徑直說道:“飛燕女,是你自己走呢,還是讓我的手下擡着你走?”說罷,明德又貪婪的看了馬湘蘭一眼,嘖嘖嘆道:“哎呀,如此人間尤物竟然當了飛賊,着實是可惜的很!如果能讓我品嚐一晚,就是讓我少活一年我也自是願意!”
對於明德那猥褻的目光,馬湘蘭自是惱怒,當下厭惡的看了明德一眼,冷笑說道:“我自己有胳膊有腿,自是不會勞駕你們!”
“不過!”
此時,馬湘蘭語氣一變,強硬說道:“如果想讓我跟着你們走,你們必須放過蘇姐!”
“嗯?!”
明德眉尖一挑,而後陰笑着說道:“飛燕女,你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卻還在操心別人,真是可笑,可笑之極!這蘇三明知道你便是飛燕女,竟然還把你窩藏於此,着實是一鼠同窩!試問,我豈能輕易的放過她?”
聽到這裡,馬湘蘭不禁皺起眉頭,而後定定說道:“如果你不放過蘇姐,那我便自盡在你們面前,也自是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不可,萬萬不可!”
眼見如此,蘇三也不再拽明德的大腿,而是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踉蹌的來到馬湘蘭跟前,搖頭說道:“小姐,你可不能有如此念想啊!”
馬湘蘭輕輕擦了擦蘇三嘴角的血漬,而後關切的詢問道:“蘇姐,你感覺怎麼樣?”
蘇三強自笑了笑,咳嗽一聲,而後緩緩說道:“小姐,放心吧,我沒有事的!”
這時,明德卻是連連冷笑道:“自盡?哼哼!飛燕女,想必你現在連提手都困難,就更不用說自盡了!”
馬湘蘭微微扭頭,看了明德一眼,而後似笑非笑說道:“怎麼?你不相信?好說,你看看剛纔被我打下樓去的那三個遼兵就知道了!雖說我現在身中茴香散,自是用不得力,但如果我想自盡的話,你們誰也攔不住!”
“你。。。。!”
明德這纔想起剛纔那一幕,當下心中一凜,不禁怒喝一聲。
“怎麼?你是依我,還是不依?”馬湘蘭輕哼一聲,冷冷的看着明德。
雖然明德心中並不願意向馬湘蘭妥協,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馬湘蘭真的自盡於此,那麼他所失去的東西遠比想象的要多的多!
當下,明德暗哼一聲,沉聲說道:“好!我依你便是!”
聽到這裡,馬湘蘭雖然面不改色,但心中也着實是鬆了口氣,因爲明德剛纔所言的確不假,她此刻真的連提手的氣力也沒了,至從她感覺中毒之後,就一直用自身的內力強行壓制着毒性,但是茴香散畢竟是大遼皇宮秘製,與龍卸甲雙雙齊名,僅僅用內力壓制,是遠遠不行的。
就這樣,雖然有了內力的壓制,但是毒性仍舊在緩慢的蔓延着,馬湘蘭明顯能感覺到渾身的氣力在一絲一點的流逝着,先前走進的三個遼兵也着實是倒黴透頂,雖然當時馬湘蘭就僅剩下一絲氣力,但是對付這幾個遼兵,自是如砍瓜切菜般簡單,但是現在,她全身上下真的已經再無一絲氣力了!
當下,馬湘蘭輕嘆一聲,而後對這蘇三緩緩說道:“蘇姐,這次過去,想必是凶多吉少,我也沒有過多的話要留,如果日後碰見玉湖,只須說我是病死的,切莫告之實情!玉湖性子急,萬一告訴她實情,恐怕她又要把遼陽城鬧得雞飛狗跳了!”
馬湘蘭的話語很輕,很淡,但其中卻透着一股濃濃的悲傷,而蘇三的眼眶之中當下就佈滿淚水,梗嚥着說道:“好,小姐,我答應你,我不會告訴玉湖的!”說着,蘇三似乎想到什麼,竟不覺說道:“小姐,那萬一蔡公子問起呢?”
聽到這裡,馬湘蘭立刻怔在當場,不過眼中卻是柔情百轉,而那原本蒼白的臉上也隱隱出現幾絲紅暈,片刻之後,馬湘蘭臉上盡是哀怨之意,淡淡說道:“他不會知道的,永遠不會,也許他早以爲我葬身在了懸崖之下。”
看到馬湘蘭這副黯然神傷的樣子,蘇三自是心疼的緊,不禁輕輕的拍了拍馬湘蘭的柔肩,哀嘆道:“哎,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但是明德卻不會幹等着馬湘蘭,當下眉尖一挑,重重哼道:“飛燕女,既然我答應你放過蘇媽媽,那麼你也應該履行你的諾言,跟我回遼陽王府!”
。。。。。。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一人一騎竟然不顧城門的侍衛,風馳電掣般衝進遼陽城,但是好笑的是,由於騎馬的速度太快,那些城門的守衛還以爲是某位大人物進來,所以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更不要說追上去看個究竟。
而蔡攸衝進城門,便徑直朝着芙蓉街上行去,心中一直默默唸着:“蘭兒,我來了!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們永遠也不再分開了!”
時間過的很快,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蔡攸便已然到了煙雨樓面前,雖然此處是青樓,但是那熟悉的牌匾,熟悉的對聯,卻能讓蔡攸倍感親切,此時,蔡攸心中的歡喜之意愈來愈強:“嘿嘿,趙桓那個臭小子果然沒有說假話,這裡的煙雨樓根本就於東京城的一模一樣!”
就這樣,蔡攸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踏步走了進去,但是首先引入眼簾的便是煙雨樓的媽媽蘇三。
蘇三此時側身坐在正對着大門的圓桌邊,一隻手輕輕託着下巴,兩隻眼睛竟然出了神,但是當蔡攸看清楚蘇三臉上的愁容時,當即也皺起了眉頭。
“蘇大姐!”
只是一聲輕輕的呼喚,但是在蘇三聽來,卻比那九天的仙樂還要好聽百倍,當即渾身猛地一震,緩緩將頭扭過來,當看清楚來者是誰的時候,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這怎麼可能,竟然是你。。。。。!”
遼陽城,將軍府。
此時,在將軍府的門前,出現了一個商賈打扮的閒人,長相粗獷,滿臉絡腮鬍,身材高大而魁梧,竟然與明德的身材頗有幾分神似,而此人手中正抱着一個紫檀色盒子。
“喂!你這廝在這裡作甚,還不敢進離開!”
門前的守衛看到這個商人抱着個盒子,一直站在門外,心中頓時起疑,片刻之後,也不見他打算進去,更不見他打算離開,當下就走上前去,進行轟趕。
“別,別!幾位小哥,在下這廂有禮了!”蔡攸趕緊哈着腰,嘻嘻哈哈的說道。
蔡攸的笑容搭配上現在的這身打扮,着實是顯得怪異非常,而侍衛心中也不禁打起鼓來,暗歎前來的莫不是一個瘋子吧。
侍衛上下打量了蔡攸一番,而後說道:“你是做什麼的,爲何一直在此逗留?實話告訴你,這裡可是明將軍的府邸,如果一會讓明將軍見到,自然不會像我們這般客氣的,到時候拳打腳踢,自是少不了!”
蔡攸自然不會反駁,當下一抱拳,笑容滿面的說道:“兩位小哥,實不相瞞,在下只是一個來遼陽城販茶的商人。”
“商人?”
侍衛摸着下巴,再次審視了蔡攸一番,而後肯定的說道:“嗯,不錯!你還真有些商人的味道。”
蔡攸心中暗笑一聲,但卻是面不改色,依舊笑呵呵說道:“瞧您說的,在下原本就是一介商賈,身上自然帶些銅臭氣。”
侍衛略微點下頭,而後緩緩說道:“既是如此,你一直站在大門口,所謂何意啊?”
蔡攸早就準備還說辭,當下沒有絲毫猶豫,就回道:“實不相瞞,在下想要在這遼陽城裡租賃一處店鋪,來做些販茶的生意,只不過。。。。”說着,蔡攸便用手輕輕的拍了下夾在胳膊下面的紫檀香盒子。
對於這種事情,侍衛似乎早已經習以爲常,當下輕哼一聲,而後說道:“既然是來尋找明將軍幫忙的,那爲何像是做賊般,一直在門外徘徊呢?”
當下,蔡攸眼珠子一轉,而後笑呵呵說道:“其實,我也很想進去,但是看到門前站着這麼多威風凜凜的侍衛,在下心中着實是發虛的很,豈敢有所唐突?”說着,蔡攸像是變戲法似的,從長袖筒中掏出幾塊散碎銀子,而後依次塞進四個侍衛手中。
正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幾個侍衛得了好處,當下就換了一副熱情洋溢的臉,就好想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並不是蔡攸,而是他們的親爹。
這時,侍衛笑着說道:“既是來找明將軍,只管進去便是!反正我們弟兄也是司空見慣了,每日少說也有十來個找明將軍辦事的人!”|
蔡攸當然連連點頭哈腰,笑着說道:“幾位小哥,敢問一句,明將軍此刻在府上嗎?”
侍衛緩緩的點點頭,緩緩說道:“說起來,你的運氣還真是好!明將軍也剛剛進府不久,你此時也正好進去!”
“哼!只要那個狗東西在府上就好!”
原本蔡攸打算還順口打聽一下明德是否帶了個女子進來,但是轉念一想,這樣勢必會引起侍衛的懷疑,所以蔡攸並沒有說出口,當下,蔡攸摸摸鼻子,思索片刻,而後笑着說道:“小哥,你能否給在下帶路,在下自是不會忘懷大恩,只要事情辦妥,必有重金酬謝!”
剛剛蔡攸塞給他們的雖說只是些散碎銀子,但是每人少說也有三兩之多,這就相當於他們半年的俸祿,聽到蔡攸這番話,侍衛自是心中暗暗竊喜不已,當下就欣然答應下來,先是點點頭,而後竟還頗爲恭敬的做個請的手勢。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