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快些開門,我是蔡攸!”
蔡攸又是敲門,又是呼喊,可是過了半天,李府的大門仍舊沒有一點動靜。
“奇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家中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蔡攸慢慢地走在街道上,細細的琢磨着那張告示,雖然他沒有親眼見過李寅,但是也聽李師師講過一些,從李師師的話語當中,不難聽出李師師對自己父親的崇敬之意,而且蔡京也偶爾對蔡攸提起李寅,也對李寅的爲人大加讚賞。就算是李師師偏袒李寅,但是蔡京總不會平白無故就稱讚一個人的,可是,他爲什麼會殺人呢?難道這裡另有隱情?
忽然一股奇香傳入蔡攸的鼻子中,蔡攸擡頭一看,原來不遠處是一家燒雞店。
“正好,反正也餓了,先大吃一頓再說!”
蔡攸拔腿就朝着烤雞店走去,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覺腳下一絆,如果不是蔡攸調整得快,現在估計就趴在地下了。
蔡攸定睛一看,現自己腳下竟橫着兩條腿,沿着腿往上看,則是一個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眼睛微眯,似乎是睡着了。
“此人相貌不凡,而且從穿着上看,也不像是受過苦之人,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呢?”
蔡攸定定地看着眼前這個男子,微微一嘆。
就在此刻,那個男子雙眼睜開,上下不停地打量着蔡攸,把蔡攸弄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突然,那個男子眼中大放異彩,一把抱住蔡攸的大腿,喊道:“我的好侄兒啊,你可讓舅舅好找啊!”
“呃。”蔡攸一愣。說道:“喂。老兄。你認錯人了吧。”
這個男子可不管這些。整個臉都貼在了蔡攸地大腿上。還不停地蹭來蹭去。不一會。蔡攸地大腿上就溼了一大塊。不知是那人地鼻涕還是口水。
蔡攸心頭惡寒。氣道:“喂。你這人怎麼這般無禮!”
那個男子還是不依不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地舅舅啊。你每日大魚大肉。而我卻食不果腹。你可真是鐵石心腸啊!”
“好了。好了!”蔡攸真是哭笑不得:“不就是要吃飯嗎。用得着這個樣子嗎!我請你一頓便是!”
那個男子聽到蔡攸要請他吃飯。當下就不再胡鬧了。
蔡攸哼道:“今日你遇見我,算是你運氣好!如果是別人,早把你送進大牢了,豈容你這般胡鬧!走吧,前面的烤雞店!”
那人瘋瘋癲癲地笑了一聲後,就徑直跑了過去,蔡攸無奈地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剛一落座,蔡攸這邊就吸引住了食客們的眼球,一個人穿着華麗,另一個的衣着雖然不差,可是卻蓬頭垢面,與乞丐一般。
店小二看到客人坐下,急忙跑過來說道:“二位爺,吃點什麼?”
“來一壺好酒,再來三隻,不,五隻香酥雞!”
店小二一看是楚奇說的,當下就有些輕視,轉而向蔡攸詢問。
蔡攸微微一笑,說道:“就按他說得做!”
“好嘞!二位稍等,酒菜馬上就來!”店小二一哈腰,就去張羅酒菜了。
蔡攸說道:“在下蔡攸,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楚奇嘿嘿笑道:“賢侄啊,你怎麼連你…”
“好了,不要在裝瘋賣傻了!”蔡攸眉頭一皺,說道:“如果你再這樣說,這頓飯不請也罷。”
楚奇見被蔡攸說破,一臉尷尬道:“在下姓楚,單名一個奇字,剛剛着實對不住了!”
就在此刻,店小二已經將酒菜擺上,五隻肥美的香酥雞把整個桌子都佔得滿滿的。
“楚兄,請吧!”蔡攸知道楚奇現在肯定很餓,所以也沒再多說些什麼。
楚奇吞了一口吐沫,直接拿起一隻香酥雞就開始啃了起來。而蔡攸只是淡淡一笑,也拿過一隻香酥雞,慢慢吃了起來。
“黃哥,你怎麼看咱們永慶坊的這件命案?”
在蔡攸身後,正有兩個夥計模樣的人在邊吃邊聊。
黃哥說道:“黑子,這件案子不是已經真相大白了麼?”
黑子暗哼一聲,說道:“屁的真相大白!你相信咱們李大人會是兇犯麼?”
黃哥思索了片刻,說道:“李大人平日裡對咱們這些夥計很好,的確不像是一個會害人的人!”
“我看也是!”黑子又夾了一塊肉,邊嚼邊說道:“這件事情一定有蹊蹺,我猜一定是有人陷害李大人!”
黃哥一驚:“會是誰呢?”
黑子左右瞅瞅,悄聲說道:“我猜是那個‘獨耳將軍’,他一定是想把李大人搬倒,然後取而代之!”
“呸!這廝平日裡根本不把咱們當人看,如果讓他當了家,咱們還怎麼活啊!”黃哥把筷子撂下,暗自生者悶氣。
黑子也是一嘆:“是啊,希望李大人吉人天相,能平安渡過此劫。”
“我看是無望了!你沒看見告示嗎,三日後,李大人就被砍頭了!”
“唉!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蔡攸聽後卻是暗暗欣喜,看來李寅被冤枉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只要是被冤枉的,那就有機會翻案,所以蔡攸打算先去開封府一趟,向李寅把事情打聽清楚再說。最重要的是,蔡攸剛剛聽到了個關鍵人物,那便是那個神秘的‘獨耳將軍’!
蔡攸放下筷子,說道:“楚兄,你慢慢享用,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楚奇現在吃得是滿嘴流油,嘟囔着點頭道:“嗯,好的。”
蔡攸放下五百文錢,就徑直走了出來,在去開封府的路上,蔡攸總覺得身後有兩道目光緊緊地盯着自己,可是當蔡攸扭過頭去的時候,身後卻空無一人,這讓蔡攸大爲不解。
蔡攸也算是開封府的常客,進門自然沒人會阻攔,蔡攸打算先不去找封清揚,而是直奔開封府的大牢。
由於上次蔡攸來過大牢,這裡的牢頭自然也認識蔡攸,當蔡攸說明來意後,牢頭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其實牢頭早有自知之明,蔡攸是何許人也,他哪裡敢觸這位小閻王的黴頭,蔡攸只需動動指頭,就可以要了他的老命。
在牢頭的指點下,蔡攸很快就找到了關押李寅的那間牢房,蔡攸定睛一看,現李寅的牢房之外,竟站着一位絕色女子。
這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師師!
此刻,李師師也看到蔡攸,驚喜之情躍然臉上:“蔡公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蔡攸哈哈一笑,說道:“你既然能來,我爲何不能來呢?”
李寅也爽朗一笑:“蔡攸說得不錯,你是我的女兒,自然能來,而蔡攸是我未來的女婿,也是來得的!”
蔡攸走上前去,拱手說道:“李伯父!”
李寅眼神一黯,苦笑道:“想不到你我竟然會在這樣的地方見面。”
蔡攸面色一肅,說道:“李伯父,這件案子真不是你做下的麼?”
“公子,莫非你也相信我爹爹是那殺人兇手?”李師師一把拽住蔡攸的胳膊,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
蔡攸微微一笑,說道:“師師,你別急,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寅堅決地說道:“當然不是我做的!我李寅也是一條響噹噹地漢子,做過的事情豈會不承認!”
蔡攸不經意地瞟見李寅臉上的傷痕,頓時驚道:“李伯父,他們對你用刑了?”
李寅怒哼一聲,說道:“這點小傷倒是不打緊,主要是我平白蒙受這不白之冤,着實令人惱火!”
蔡攸道:“李伯父放心,在下一定會竭盡所能,在三日之內查明真相!”
就在此時,忽聽見牢頭大聲喊道:“封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