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杯茶的時間,月娘走過去將門打開。院子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這時候,屋子裡的姑子一臉的木然與冷傲,儼然是超脫了這繁雜的世間一樣。
聽到開門聲,小六子走了過來。
“麻煩去請少爺。”月娘說道。
小六子點了點頭趕忙向宋可人的房間衝去,喊來了那個木訥的周恆。
月娘在門口低聲對周恆說道:“她已經答應救妹子啦,人家可不要銀子,連頓齋飯都不吃。只是,都要依照她的說法來做才行。”
周恆趕忙說道:“這沒問題。”
月娘連忙走回屋子裡,對那姑子說道:“師傅,請移步。”那姑子依言起身,周恆趕緊笑着說道:“謝謝師太出手相助。”
那姑子冷笑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我都是看在月娘的面子上。”那姑子聲音清脆、甜美,誰能想到她竟是個男人?
月娘再前面領路,姑子走到宋可人的房間。
躺在牀上的宋可人一瞧見又來個尼姑幾乎差一點沒暈過去,她心道這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快點請個鍼灸大夫給她醫病就好了,還弄這些做什麼?
宋可人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月娘的陰謀手段,她知道自己的全身發麻是月娘封住了自己腿上的什麼穴道。不管請多少神婆來都沒用,能救她的只有鍼灸大夫!
宋可人也奇怪,來的這些大夫爲什麼不給她治病?難道,月娘還用了什麼其他的手段不成?只恨她低估了月娘,否則她要她好看!
那姑子走到宋可人的牀前打量了一番,隨後,她一屁股坐在牀上,盤腿打坐對着宋可人念起了《三世因果經》。
“……三世因果說不盡,佛言真語實非輕……”
周恆默默的坐在一旁聽着姑子年經,而月娘則是主動爲周恆倒了一杯茶,像是賢妻良母一樣。忽然,那姑子的腳尖輕輕一碰。宋可人不禁的“嗯”的一聲叫喊了出來,渾身那一種刺痛感越發的嚴重,幾乎令她昏死過去。
宋可人這一喊,周恆立即站了起來。
姑子停下了唸經,轉過頭來對周恆說道:“這位奶奶碰到了不該碰到的東西,那東西上了這少奶奶的身。”
周恆不禁的“啊”的一聲喊了出來,他隨即失聲喊道:“那要怎麼辦?”
姑子微微一笑,說道:“這倒不難,只怕毀了我修來的二十多年的道行!”
周恆立即說道:“出多少錢我都願意,只要你能將她醫好!”
姑子冷冷一笑立即起身,她不屑一顧的瞥了周恆一眼冷冷的說道:“你以爲你的錢是萬能的?收起你的錢吧,別玷污了這屋子。”
說着那姑子就要往外走,月娘立即上前拉住了那姑子。月娘焦急的說道:“師傅莫要走,你走了她可怎麼辦?”
“她怎麼辦與我和幹?她怎麼辦又與你何干?”姑子冷冷說道。
月娘不禁的紅着臉垂下了頭,她拉着姑子的手說道:“你莫要這樣,我知道師傅你一向慈悲爲懷,求求你救救她吧,佛祖不是說要普度衆生?”
姑子冷笑一聲說道:“這時想起了佛祖,我被一個人丟在荒郊野外之時爲什麼沒人救我?我佛教我們普度衆生沒叫我們自毀道行,這些年的修行難道要我白白浪費嗎?”
周恆一跺腳,咬牙說道:“只要你肯救她,開出什麼條件都可以,我都願意答應!”
姑子立即反駁:“她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我爲什麼要救她?我今兒來這也全都看在了月娘的面子上,我說只來看看,可沒說給她醫病!”
此時躺在牀上的宋可人痛不欲生,她心道你這個死尼姑你是故意揣我一腳吧?此時的宋可人渾身發麻,疼痛加倍真是生不如死。
不過,這姑子到有兩下子,她之前連聲音都無法發出,剛纔那猛烈的疼痛時她竟然“恩”的一聲喊了出來。說實在的,宋可人從心底有點信了這姑子幾分。
而此時,月娘則說道:“求求你師傅,你只要願意救她我願意跟你出家!”
姑子大吃一驚,她不禁上下打量了月娘一番,隨後說道:“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爲何要如此幫她?”
月娘幽怨的瞥了周恆一眼,紅着臉低聲對姑子說道:“不是沒有關係,我們……我們都中意了同一個男人!”
此言一出,就連周恆的臉都紅了。宋可人心道,月娘好一齣苦肉計,想讓周恆憐香惜玉是吧?
而此時,那姑子則詫異的打量了月娘一番。
“好好,果然是個好姑娘。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救她。若是她死了,你豈不是可以跟他在一起?”姑子說道。
月娘一聽這話,連忙擺手,她趕緊解釋道:“不是這樣的,若是她死了,只怕他……師傅,還是求求你救救她吧,我願意跟你出家。”
說着,月娘的眼淚流了下來。
也許世間會有一個人爲了你愛的人而犧牲自己,也許世間會有這樣的故事。但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月娘,而這樣的故事也絕對不會發生在這間屋子裡。
這間小小的屋子裡此時充斥着悲涼的氣氛,亦如生離死別,周恆垂着頭紅着臉,口中喃喃說道:“周恆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月娘看了周恆一眼,目光中充滿着情真意切。
這時候,姑子轉過頭對周恆說道:“你娶她,我就給你夫人治病!”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病牀上的宋可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姑子真實的身份,宋可人雖身體不能動但她絕對不是個笨蛋。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這姑子跟月娘是一夥的。這下子可真是引火上身,她心道只要她好了立即將請姑子來的人打出去。
而此刻,她滿腦子反覆的播放着一句話:“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