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山連綿數十里,橫臥在鄭州的西南,傳說人文始祖伏羲女媧,曾經在此地,正姓氏、演八卦、置嫁娶、開人類之起源。
剛走許裡,泉水欹危,映帶左右,晨起的大霧遮擋了山路,煙霞瀰漫,望去萬頃皆茫然,峰巒盡露其巔,影影綽綽,清風其,煙移峰動,如衆鳥浮水而戲。(出自:山海經)
古亢樹鋪滿了整個伏羲山的山谷,風蕭蕭瑟,而落葉繽紛起舞。
泉水旁的巨石,被洪期的溪水,打磨的如同鏡面,平坦入境,潔淨而平滑。
岳飛揮手止住了本部兵馬前行,他看到了危險。隱藏在山霧和簇擁的花草之中的是伏羲山的流匪。
“嗖!”岳飛滿月拉弓,箭矢激射而出,如同總攻的信號一樣,無數的箭矢,飛向了岳飛箭矢的方向。
慘叫連連。
“殺!”震天的吼聲響起,無數的人影如同鬼魅一樣,從山林裡撲了出來,衣衫襤褸,手裡的武器破破爛爛。
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
但是岳飛看到了這些人眼中的兇狠,還有刀斧劍戈上未擦乾的血跡,就知道這羣人並不是那麼容易應對。
岳飛深知,那沒有擦掉的血跡,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說不定是炊煙下的女人,正在等待着丈夫田間歸來,說不定是耕種的農夫,正殷切的期盼着豐收,說不定是村頭奔跑着的頑童,盼望着快快長大。
殺死村寨中的男女老少,搶奪他們的糧食,對田地裡的糧食肆意踐踏,卻懶得彎腰拾取,這都是死不悔改的流匪所犯下的罪孽。
官家是無比仁慈的,這毫無疑問。
登基至今,心心念念牽掛天下悠悠百姓。
但是流匪卻肆意的踐踏了軍卒們用鮮血換來的安泰。
不可饒恕!
這是岳飛心中真正的想法。
他不會違背官家的命令,所以一直等到秋收時,纔開拔剿匪。
如果仁德是官家治國的左手,那軍卒的悍勇就是官家衛國的右手!
現在到了官家一直藏着的右手,出擊的時候,岳飛就是官家手裡的那把劍,實現官家以劍犁天下的宏願!
是到了出鞘,讓天下人都見識它的鋒芒!
嚴陣以待,軍紀嚴明的河間飛軍,用最快的速度變陣,散入了山林裡,開始了對流匪的清剿。
而岳飛更是下馬,手中瀝泉槍隨手一劃,就是帶走一個敵人。
所向披靡的岳飛帶着自己的親隨殺進了敵人陣營之中,無一合之敵。
太弱了。
岳飛隨手抓到了一個流匪刺過來的長槍槍尖,用力一拽,將對方拉到近前,手中湛盧劍寒光化成一道流虹,斬下了敵人的頭顱。
這個看起來有幾分實力的流匪,到死了,還保留着那副驚訝到了極致的表情。
這個流匪應該是自負,仗着自己有幾分武力,想要挑戰岳飛。
或許是震驚岳飛武力的強悍,結果只一招,就分出了勝負。
或許是震驚岳飛徒手抓住兵的奇怪舉動,爲何抓住了槍刃,依舊毫髮無損。
但是他的人生定格在了最後一次驚詫之中。
岳飛握了握手中的鐵手套,板狀鋼材打造的鐵手套,意外的靈活,這幅官家贈送的籠手,比過去的護手好用的多。
這板甲手套,剛纔抓住了兵刃,現在居然沒有絲毫的劃痕,依然嶄新如初。
“大當家死了!大當家死了!”
驚恐的喊聲在驚慌失措的流匪口中喊出,逐漸形成了一波波的喊聲,伴隨着驚呼和哀嚎聲,流匪潰不成軍。
原來剛纔殺死的是這支流匪的大當家。
應該算是有幾分實力。
“變陣,三才陣推進!一個不留!”岳飛憤怒的大喊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岳飛之所以如此憤怒,就是他看到了這個流匪脖子上的配飾,居然是拳頭大的骷髏頭,滿滿的共有十八個之多!
這讓岳飛出離的憤怒!
這要洗劫了多少村寨,創造了多少殺戮,才從孕婦的肚中,剖出大小差不多的十八個嬰兒頭顱呢?
這個頭顱是在太小了,連新生兒都不是。
殺死百姓,並不能證明自己的英武!這是一羣徹頭徹尾的懦夫!
岳飛的憤怒像是會傳染一樣,不斷的在軍中發酵,軍卒們用最激烈的手段,殺死了這些流匪。
他們喜歡把人骨作爲掛件,穿孔掛在身上,不怕冤魂索命嗎!
岳飛終於明白了,爲何情報上顯示,七十二寨主在進行歃血昇仙會。
這是一羣不折不扣的瘋子!
當天大亮時,岳飛也停下了自己的殺戮,因爲他剛剛把最後一個,喊着我欲成仙的流匪,砍倒在地。
流匪沒有軍功,沒有賞金。
岳飛曾經一度諫言皇帝,十個流匪一個人頭功勳,以鼓勵軍卒奮勇殺敵。
但是官家最後都沒有答應。
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簡在帝心,聖恩極隆,但是他卻知道官家對他有多麼的偏愛。
板甲護具極爲好用,做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
那是他的札子裡,唯一被拒絕的一次。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何官家不願意流匪做人頭功勳。
他看到了自己軍卒眼中的明亮,他們堅定的看着大霧初開的伏羲山的峽谷,無數猿猴在上面攀爬着,嘶鳴着。
窮兇極惡的流匪,不配當人,甚至連猿猴都不如。
他們要殺死的是人間惡鬼。
岳飛腳踏武林的消息,經過伏羲山一戰,終於傳了開來,大家都知道了,朝廷終於對混亂不安的武林開始了梳理。
就連潭州兩股爭奪蔡京遺物的流匪,都停止了爭鬥,坐在一起商量對策。
但是流匪終究是流匪,第一天商量的盟約沒有任何約束力,第二天就開始了繼續廝殺。
武林世界的扛鼎之人,自然要數,蹲在大同府挖煤的中神通王重陽了。
年紀輕輕的王重陽盯着眼前的小車,眼睛都不眨一下。
面前是他鋪設的木軌,厚厚的三合土之上堆滿了碎石,這些碎石名爲道砟,專門用來少震顫。
碎石上鋪着榆木做的枕木,在拐外的地方,用上了雲杉木,作爲岔枕。
而在枕木之上,就是王重陽重新設計的鐵軌了。
但是因爲大宋四處都要用鐵,所以他只能用鐵包木將就一下。
之所以王重陽能夠設計好這個鐵軌,完全是因爲喜好金石學的李清照,曾經出過一本書,名爲《秦馳道全考》,這本書是李清照早年所做,在汴京城都有刊印。
史記有云:書同文,車同軌。
在王重陽的理解裡,車同軌就是將兩個車輪規定爲六尺,使車輪的距離相同,則天下道路就有了標準,來往方便。
直到王重陽看到了,金石學大拿李清照的插圖版《秦馳道全考》時,他才知道爲何是六尺這個數字。
因爲車輛跑在車軌上,車軌之間,就是六尺!
王重陽的蒸汽抽水機已經完全做好,效果很好。
但是契丹人在井下挖礦,一筐子一筐子往外背,實在是有點慢。
所以他就套用當年馳道的車軌,做了拉煤車軌。
“叮鈴鈴。”銅鈴悅耳的歡動聲傳來,王重陽揮動了手臂!
十三匹駑馬拉動着粗壯的繩子,沉重的煤車,壓的軌道嘎吱嘎吱作響,煤車黝黑的臉龐,也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