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桓的選擇,趙英甚至覺得理所應當,本來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帝家哪裡有什麼兄弟可言?
趙英當初可是知道當今皇帝,曾想要殺掉太上皇趙佶,只不過被李綱以父綱給制止了。
趙英想了想問道:“大宗正那邊是不是給他去個信或者查一查?”
趙英這句提醒,讓趙桓皺起眉頭,他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敲着,在思考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這件事最開始可能是趙樞對皇位起了非分之想,纔會不停的作妖,跟友人比拼記憶駢文,包括私自接觸各地邸店一等商戶,煽風點火。
趙杞在其中的作用,差不多可以類比當初李元吉在玄武門之變中的作用。
李元吉當時獲封齊王,在戰功上也曾經參加過最開始的征伐長安,洛陽之戰,抵抗突厥的進攻。
真正奠定唐朝建立的洛陽之戰,李世民前往虎牢關攔截竇建德,而繼續圍困洛陽王世充的正是李元吉。
兄弟相親的日子,隨着洛陽之戰的勝利,正式結束,圍繞着大唐皇位爭奪之戰,在洛陽之戰後,正式展開。
李元吉爲何對皇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個目不識丁的武人,聽信了某些人的讒言。
【比聞護軍薛實嘗謂齊王曰:“大王之名,合之成‘唐’字,大王終主唐祀。”】
元吉爲唐的典故由此而來,唐字的小篆寫法,是個左右對稱的字形,恰好是上面一個元,下面一個吉,疊合在一起。
自此之後,李元吉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間遊走,多次挑唆兩個人的關係。
最後的玄武門事變,皇位是根本動機,而李元吉的挑撥無疑加重了玄武門之變發生的可能性。
趙桓看着肅王趙樞全家吊死在中廳的札子,嘆了一口氣,人一旦起了貪念,就會被貪婪矇蔽雙眼,而喪失理智。
也不看看現在大宋的皇帝的位置多麼穩固,真想要這個位置,也要等李綱一衆大臣老的老死的死,岳飛等一衆將領不再統兵,纔有那幾分可能。
“朕屁股底下這個位子這麼多人想要啊。”趙桓拍了拍凳子,一張很普通的凳子而已。
“每天案牘勞形傷神不說,每一條政策都要考量很久,生怕留下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有什麼好的。”趙桓嘆氣的說道。
趙英閉着眼睛,權當沒聽到皇帝這句牢騷話。
趙桓搖頭晃腦的用指揮棒在堪輿圖上劃來劃去,玩了一會兒甚至哼起小調了。
“官家?”趙英看着眯着眼的官家,小聲的問道。
他還等着給大宗正趙士褭的回信,這怎麼就哼起歌來了?
趙桓突然猛的睜開了眼睛,緊緊的盯着趙英說道:“讓皇城司的人徹查此事,尤其是趙樞,趙杞爲何在二十五王歸京之後,突然對皇位有了想法。”
“尤其是這個大宗正趙士褭!”
趙桓這個眼神嚇到了趙英,他從來沒見過官家的眼神如此兇狠,看來嘴上說的抱怨,其實心裡還是很在意這個皇位纔對。
趙英諾諾的點了點頭,離開了行轅去安排皇城司徹查此事。
而趙桓卻坐在凳子上,盯着門口發呆。
此事在最開始絕對是趙樞和趙杞兩兄弟,想要趁着自己北上搞點事出來。
皇帝戰死來州,能登上皇位最好,登不上皇位,能夠逼迫皇帝顏面掃地,也不差。
皇權太盛的大宋,他們實在是太陌生了。
但是隨着李綱介入調查山海關斷糧之事的那一刻,事情就變了味兒。
準備非常充分的李綱動手之後,肅王居然全家吊死在了家中,還有這封肅王的親筆信。
明知必死的肅王,選擇了用自己的命來換李綱的仕途或者直接要了李綱的命。
李綱在汴京尤若定海神針一般,當初平定八門之亂後的一切手段,實在是太過血腥了。
以至於現在有人有些小心思,還要想辦法饒過李綱權力的覆蓋面。
必死的肅王來換李綱的權勢或者命,這個操作,幾乎等同告訴趙桓,這後面還有人。
“蠢貨。”趙桓用力的將趙樞的絕筆信仍在了地上。
這個臭弟弟本身是個膽小的人,否則就不會在出事之後,第一時間選擇自殺了。
當初二十五王歸京的時候,趙樞是第一個衝回汴京,喊着哥哥救我的人。
在趙桓心裡,這個臭弟弟,比趙楷和趙構要軟弱,但是精於讀書,領着月例,未必不是快活一生。
結果非要摻和到這種事涉皇權的鬥爭之中,變成了第一陣的犧牲品。
是樊樓的姑娘們不香嗎?
趙桓躺在躺椅上,順利拿下遼東郡之後,不管是誰,在他趙桓活着的時候,根本沒人敢動歪心思。
當初李世民殺了大哥四弟,把李建成和李元吉家中婦孺孩子,除了齊王妃沒殺,其他全都砍的一乾二淨,然後逼迫李淵退位。
這樣上位的李世民,可是皇位那是穩得一批,赫赫武功,李世民活着的時候,就一個侯君集聯合太子造反,結果還沒出門就被平了。
說是造反,更像是一出鬧劇。
漢武帝那南征北戰,不光是打匈奴,越人他也沒少打,弄的國內一片蕭索,一個輪臺罪己詔,天下人就全都選擇了原諒他。
所以呀,趙桓只要能夠平了金人,大宋這幫慫包,誰還敢跳?
眼下的這個時間,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趙桓晃着躺椅,看着堪輿圖,自言自語的說道:“李清照說,我有四面鏡子,金國就是一面照妖鏡呀,能把大宋的妖魔鬼怪都照出來。”
“這些妖魔鬼怪哪裡鬥得過官家這個閻羅轉世啊。”趙英晃着趙桓的躺椅突然說道。
“嚇!趙英你這走路沒有聲音啊。”趙桓嚇了一大跳,這要是趙英搞自己,豈不是一擊必中?
趙桓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猛地一抖。
他再次打開了大皇帝系統看着忠誠度雙一百的趙英,又放心下來。
自己嚇自己是不是高位者必然有的心病?
趙桓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庸人自擾之。
趙英看着官家的臉色哪裡不知官家的想法,他有些猶豫的說道:“官家知道臣愛財,天下人也知道官家身邊宦官愛財,有人用財帛收買過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