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遠笑了,“你放心,你我是夫妻,我豈有騙你的道理?”
萬籟俱寂,二人相擁,柳如茜眼中有不易察覺的笑意,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潛伏這麼長時間,終於出現契機了。
難怪蒙面人會對主子的高瞻遠矚佩服得五體投地,以林國公府和江夏王府的姻親關係,就算來往疏淡,也終究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着筋,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江夏王,你不要怪我,連聖人都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享受了那麼久的榮華富貴,也應該嚐嚐跌落泥沼的滋味了。
想起曾經的江夏郡主,如今的太子妃在她面前高傲的模樣,柳如茜眼底的憤恨就重新聚攏上來,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嗎?還真以爲自己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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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府。
雖然曲府有三樁大喜事,一是嫡女曲悠若即將嫁入珞王府爲正妃,二是外甥女明貴人喜懷龍胎,三是庶女曲悠嫺和淮陽王的外甥,江夏封疆大吏韓德維嫡子韓平訂了親,可謂喜事連連,但曲尚書這個年一直過得有些莫名不安。
究其原因,就是因爲那位有戰神之稱的江夏王回京了,一方諸侯,天子寵臣,手握重兵,護國神器,無論哪一個名號拿出來,都足以讓人膽戰心驚了。
雖說江夏王回京之後,言行甚爲低調,但這樣的人,就算再怎麼想低調,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也能立即成爲各大世家街頭巷尾的談資。
年前削減江夏軍隊開支,儘管有皇上聖旨,又有珞王撐腰,但曲尚書卻一直忐忑不安,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爲什麼。
事實證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新年一過,就在府中開始準備曲悠若出嫁之儀的時候,府中管家氣喘吁吁地來報,“老爺,江夏王來訪。”
江夏王?曲尚書手心一抖,茶水都差點灑了,這個瘟神來幹什麼?
看着打溼的衣袖,他不由得暗笑自己,自己身爲兵部尚書,朝中元老,幹嗎怕這個後起之輩?
曲尚書強自鎮定下來,檢查了自己的官服禮儀是否周正,立即出去迎接。
迎面見江夏王玄色王袍,身姿挺拔,眉眼透出刀鋒般的弧度,踏步而來,王者之風,俊朗風流。
曲尚書心頭一凜,心頭不安逐漸擴大,恐怕來者不善,匆忙迎了上去,“王爺有禮。”
江夏王在曲尚書面前三尺遠的地方駐足,寬大袍服無風自動,如獵獵軍幡,朗朗道:“尚書大人有禮。”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海涵。”曲尚書一邊思量江夏王今日的來意,一邊說着客套話。
江夏王淡淡一笑,“曲大人太客氣了。”
“王爺裡面請。”曲尚書見到江夏王那高深莫測的笑容,眼底籠罩上一層陰霾,如此年輕,卻能給他這般壓迫感的人,普天之下,恐唯有江夏王了。
雖然看似沉穩內斂,卻隱隱有龍虎磅礴之勢,這樣的主帥,在戰場上必定是令人聞風喪膽之輩,難怪被人稱爲東瀾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