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薇心痛如絞,這話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寧妃的話雖然殘酷,卻是事實,令她心尖開始顫抖。
她一直在等,等着太子看到她的美,她的好,結果等到的卻是太子被別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
“你以爲百里雪僅僅憑着太子的喜愛,就登上了太子妃的寶座?”安寧郡主冷笑道:“你別忘了,她曾經還是瑞王的未婚妻,瑞王妃和太子妃之間,隔着的可不止是千山萬水。”
“你以爲你守着尊嚴,信義,清高,底線,就能夠得到太子的喜歡,就能登上太子妃的位置?”安寧郡主毫不留情地揭開了薛靈薇心底的傷疤。
舊傷一旦撕開,就血淋淋地疼,薛靈薇身體發涼,握着茶杯的手開始顫抖。
安寧郡主見狀,又添了一把柴火,“你寄希望於你的姑母,以爲她一定會爲你做主,以爲有她在,你會是十拿九穩的太子妃,可你不要忘了,太子纔是她的親生兒子,若有朝一日,在你和太子之間需要選一個,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太子,捨棄你。”
“不可能!”薛靈薇矢口否認,這麼多年姑母對她的好,她銘感於心,姑母對她諸多教誨,她本能地否認寧妃所說的話,怒道:“你不要妄圖挑撥我和姑母的關係。”
安寧郡主輕輕笑了,“事實勝於雄辯,靈薇,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當初太子執意要娶百里雪的時候,皇后娘娘並未強烈反對,現在百里雪已是太子妃,皇后對她可是諸多疼愛,半點刁難也無,這其中的緣由,你想不明白嗎?”
薛靈薇臉色一白,無論她怎麼否認,寧妃說的也是事實,太子和太子妃成親的第二天,她也去過長春宮,姑母看百里雪的眼神,透着異樣的溫和慈愛,絕不是以前的冷淡疏離。
見薛靈薇臉色慘白,安寧郡主脣角輕勾,聲音緩和下來,像一個設身處地的摯友般溫柔,“靈薇,你要是早些醒悟,就不會是今天的局面了。”
寧妃的話如一把把利劍,粉碎了薛靈薇自欺欺人已久的心魔,無力道:“她已是太子妃,姑母刁難她又有何意義?”
安寧郡主輕輕搖頭,“你還真是執迷不悟啊,你難道還不明白,在你視爲母親的姑母心中,你永遠是比不上她兒子的?這就是隔着一層肚皮和沒隔着一層肚皮的區別,爲了她兒子喜歡,她可以輕易捨棄你的幸福和多年夙願。”
薛靈薇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多年以來,她的自我定位都是成爲太子妃,姑母的兒媳婦,又要分什麼親疏?
“我畢竟不是姑母生的。”薛靈薇在心底重複這句話,寧妃所言不差,看到姑母對百里雪和顏悅色的時候,她心底有種針扎般的刺痛,她多麼希望姑母對百里雪冷言冷語,橫眉怒目,可無論她多麼希望,姑母都沒有如她所願。
見自己的話薛靈薇聽進去了,安寧郡主脣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慢條斯理地撫摩着指甲鮮豔的蔻丹,“誰也靠不住,唯一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安寧郡主這話是說給薛靈薇聽的,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