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樂宮。
昨晚惠妃一夜好夢,這一次,不但借刀殺人,成功除掉了明霏的孩子,保住了瑞兒,嫁禍皇后,而且置身事外,誰也查不到她的頭上,唯一的尾巴,就是綠俏,只要再除掉這個活口,這一切就堪稱完美了。
次日起牀,惠妃見並沒有好消息傳來,修長的眉頭頓時凝結成霜,問道:“還沒消息嗎?”
玉嫺搖搖頭,“還沒有!”
惠妃冷冷地盯着手中的螺子黛,慍怒道:“張寬那個小人,收了本宮那麼多銀子,都兩天了,連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都除不掉?”
張寬是慎刑司的人,以手段酷烈而聞名內宮,膽子小一點的人,只要聽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想要在慎刑司不着痕跡地除掉一個人,張寬十分精於此道,惠妃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是綠俏沒死的話,必定會被送進慎刑司,那個地方,就是她喪命之所。
有價值就利用,沒價值就捨棄,是宮內生存之道,綠俏那個丫頭的價值到此爲止,惠妃毫不猶豫地捨棄了這顆埋了許久的棋子。
玉嫺將探聽得到的消息一一稟報,“奴婢昨夜已經找了張寬,可他說綠俏是慈寧宮吩咐務必要保住命的人,若是太快死了,會引起人的懷疑。”
惠妃冷笑道:“貪得無厭的奴才,不過是想要更多的銀子罷了,好吧,你去告訴他,只要能立刻除掉綠俏,多少銀子,本宮都給。”
“是!”
不過,沒過多久,玉嫺就回來了,“娘娘,張寬不肯收。”
惠妃有些意外,嘲諷道:“怎麼突然清高起來了?還是良心發現,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玉嫺神色無比凝重,“奴婢再三追問,張寬起初怎麼都不說,後來奴婢動用了一些手段,他才說他昨晚準備下手的時候,被人警告了,對方說若是綠俏死了,他也活不了。”
惠妃眼神警覺起來,妍麗的妝容也變得有幾分僵硬,“是慈寧宮的人嗎?”
玉嫺搖搖頭,“不知道,無論奴婢怎麼軟硬兼施,他都不肯說,奴婢看他似乎很害怕,還把之前收的銀子也退了回來。”
惠妃慢慢地坐了回去,眼神寒意森森,慈寧宮?長春宮?還是東宮?忽而又冷笑起來,“收銀子的時候不知道害怕,現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娘娘,張寬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玉嫺憂心忡忡,“接下來怎麼辦?”
惠妃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可還沒等她想出錦囊妙計,玉淑就裹挾着清晨的涼風形色匆匆入內,“娘娘,奴婢剛得到消息,太子妃去慎刑司了。”
“她去慎刑司幹什麼?”惠妃脫口而出,原本她設想的是皇后會去慎刑司,卻不想去慎刑司的是百里雪。
“還不知道,但應該是去找綠俏的。”一旦綠俏吐露什麼,勢必對娘娘不利,卻不想,張寬那個混賬東西,收了娘娘大筆銀子,卻不辦事,玉淑道:“娘娘,綠俏若是熬不住,招了怎麼辦?”
惠妃在短暫地驚惶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臉上含着一抹詭譎的笑,“怕什麼?別說綠俏本來也不知道什麼,就算知道,百里雪也未必能問出什麼,先不必自亂陣腳。”
見娘娘如此鎮定,玉淑玉嫺皆稍稍安心,“奴婢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