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薛皇后鳳眸攸然一厲,望向趙國侯,冷道:“還說了什麼?”
見纔開頭,皇后娘娘就有這麼強烈的反應,趙國侯小心翼翼道:“後來還有更難聽的話,臣弟還是不說了,以免擾了娘娘耳根清淨。”
“說!”薛皇后目光清冷地盯着手中青翠欲滴的雪頂鳳眉,中宮氣勢,不怒自威。
“是。”趙國侯爲難道:“還有人大逆不道地將太子妃比作狐媚惑主的妲己……”
“啪!”薛皇后驟然將茶杯重重摜在桌子上,因爲用力過猛,茶水濺了出來,差點噴到趙國侯衣服上,他心下一慌,忙道:“娘娘息怒。”
薛皇后冷笑道:“將太子妃比作禍國殃民的蘇妲己,那太子豈非就是亡國殘暴的商紂了?”
“這都是那些仗着讀了幾本書,認得幾個字,就妄議朝政活得不耐煩了的刁民說的狂妄之語,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趙國侯沒想到才說了幾句,皇后娘娘竟如此動怒,想起薇兒的話,其實姑母心裡是很喜歡太子妃的。
今天見皇后如此維護太子妃,趙國侯明白,薇兒果然所言非虛,心裡的不安加深了幾分。
瑤姑姑忙將傾瀉的茶水收拾乾淨,重新爲娘娘沏了一杯,悄然送到娘娘面前。
薛皇后接過茶水,看向誠惶誠恐的趙國侯,話鋒忽然一轉,意味深長道:“這到底是外頭那些刁民的話,還是你心裡想的,藉着他們的嘴說出來?”
趙國侯見姐姐起疑,心頭一慌,忙跪下力證自己的清白,“娘娘明鑑,臣弟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太子妃不敬,更不敢對太子不敬。”
薛皇后冷哼一聲,“你有多大的膽子,本宮很清楚。”
見皇后姐姐這般說,趙國侯說得擲地有聲,信誓旦旦道:“此事確與臣弟無關,關於太子殿下專寵太子妃的傳言,其實從年初就有了,只不過懾於娘娘鳳威,沒人敢在娘娘面前說罷了。”
他說完,偷偷擡頭觀察皇后姐姐的反應,見皇后一言不發,又壯着膽子道:“況且,太子殿下已經二十有五,尋常人家,這個年齡早已兒女繞膝,可太子殿下膝下卻空無一人,儲君是國之根本,子嗣枝繁葉茂,才能江山萬年,生生不息,膝下無人,實在令人不安,臣弟原本不想因爲這些事令娘娘心煩,可現在外面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臣怕耽誤大事,無奈之下,纔不得不來稟報娘娘。”
薛皇后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卻不怒反笑,“還有呢?”
趙國侯見狀心下一喜,又憂心忡忡道:“連江夏王也牽扯進來了,江夏王本就手握重兵,他的妹妹又獨得太子專寵,若是將來太子君臨天下,這樣的外戚恐怕…”
他說到這裡,有意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這樣強大的外戚,恐爲危及軒轅氏的江山,到時候天下姓什麼,都很難說,涉及到國之根本,實在不得不防。
趙國侯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忘了,薛氏也是外戚,就是他自己,一無赫赫軍功,一無顯耀政績,能被封侯,也是因爲外戚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