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突然被殺的消息震撼着所有人,韓家人人都惶惶不可終日,聽到這個聲音,都下意識地看向來人,赫然是江夏郡主,一身淡藍色華服,面若芙蓉,冷若冰霜,一身氣勢竟然震懾住了挾着韓琛就要往外走的侍衛們。
軒轅珞見狀冷冷道:“今日皇妹下嫁,韓府大喜,郡主莫非也是前來賀喜的?”
百里雪當然聽得出軒轅珞的嘲諷之意,淡淡一笑,“我是不是來賀喜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證明,翌陽公主不是韓琛殺的。”
此言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讓絕望中的韓家人看到了一絲希望,韓德維心下一喜,驚道:“莫非公主之死另有蹊蹺?”
莊姨娘悲喜交加,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道:“郡主!”
太子看向百里雪,終於開口,低沉而威嚴,“郡主可有什麼證據?”
“我自有證據,還請太子殿下稍候。”
太子脣角微微勾起,“無妨,若是能證明駙馬是無辜的,本宮也甚慰。”
“多謝殿下!”百里雪走了進來,撿起地上的匕首,然後泰然自若地在翌陽公主的屍體邊蹲了下來,伸手翻看翌陽公主頸脖上的傷口。
見此情景,賈氏等人捂住了嘴巴,不由自主地往後面縮了縮。
軒轅瑧見江夏郡主一個女子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面對死屍,心底突然滑過一道異樣,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眸,其實不要說女人,就是普通男人,也未必有這般膽識面對一個死不瞑目的屍體,江夏郡主果然非池中之物。
軒轅珞眼眸一深,他有種預感,伴隨着這個女人的出現,軒轅珏恐怕又能全身而退了。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注視着突然出現的江夏郡主,生怕錯過什麼致命的細節。
片刻之後,百里雪就站了起來,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跡,才慢慢道:“正如大家所見,翌陽公主的致命傷是脖子上這道傷口,兇器正是那把帶血的匕首,從傷口的形狀來看,兇手是站在公主正對面下的手,傷口齊整,一刀致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所爲,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韓琛能夠做到的。”
軒轅珏眼底滑過一道看不見的深笑,他的雪兒果然不同凡響,目光獨到,沉着冷靜,幾句話就抓住了要害。
軒轅瑧眉目半垂,蓋住了眼波流動,江夏郡主越來越讓他刮目相看,難怪一向冷情的太子也會對她青睞有加,以前他一直認爲太子是看中了江夏王手中的權勢,如今看來,恐怕並非如此。
“郡主所言雖有道理,卻並不能證明韓琛就是清白的,喜娘,丫鬟都作證,新房中只有皇妹和韓琛兩人,如今皇妹暴斃,韓琛是最大的嫌疑人。”出聲的是軒轅珞,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更多表情,不知道是在爲皇妹的暴斃而傷心,還是在爲韓琛的膽大妄爲而盛怒。
“我還沒說完。”百里雪彷彿早就知道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再次蹲了下來,過了這麼長時間,地上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百里雪擺動了翌陽公主的頭,讓她脖子上的那道傷痕更加清晰地呈現在衆人眼前,“殺手行兇,若是站在面對面的位置,想在脖子上一刀致命,必定會切出橫向的傷口,入口深,出口淺,也就是說傷口必定是右邊深,左邊淺,從右往左,但公主頸脖上的傷口卻不同,偏偏是左邊深,右邊淺,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發問的是韓平,也是在場唯一一個智力有限的人。
百里雪不屑一笑,語出驚人,“說明這殺手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