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推波助瀾道:“此事表面上看來,只是奴才手腳不乾淨,可郡主身份尊貴,萬一有人想借機陷害郡主,那我們林國公府的罪責就大了去了。”
鍾氏頻頻頷首,“妹妹說的是,所以我把這丫頭帶到老夫人面前,請老夫人親審。”
百里雪冷眼看着這兩個女人做戲,許氏認爲司琴背後的人是鍾氏,所以一定要把鍾氏咬出來,在老夫人面前讓鍾氏栽個跟頭。
但鍾氏的平靜自信讓百里雪明白,這件事十有八九和二房脫不了干係,她明明已經知道司琴的背後是誰,卻故意在老夫人面前裝作不知,讓老夫人親自來審,讓二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憐許氏還在火上澆油,想掀起一陣風波,恐怕怎麼也想不到這陣風會把自己刮進去。
老夫人皺眉道:“用刑,我倒要看看是誰想和我老婆子過不去。”
壽康院的刑罰,百聞不如一見,司琴一見就臉色大變,“我說,我說,是二少爺讓我做的。”
許氏正在得意,忽見情節陡轉,當即暴跳如雷,“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誰讓你這個賤人胡亂攀咬二少爺的?”
鍾氏冷笑:“有老夫人在,妹妹這麼着急做什麼?倒顯得做賊心虛了?”
“誰做賊了?”許氏這才明白爲什麼今天鍾氏居然不反駁自己還頻頻認同自己的話的原因,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老夫人,一定是這個丫頭在誣陷慶遠,您可千萬不要上了她的當啊!”
“你們都給我閉嘴!”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讓兩個兒媳婦都噤了聲。
許氏看着老夫人陰霾的臉,不敢再說話,真是風水輪流轉,昨天還是她看鐘氏笑話,現在就輪到鍾氏看自己笑話了,她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老夫人看向司琴,“二少爺爲什麼要指使你這麼做?”
司琴惶恐不安,“是二少爺說要讓醜八怪…不…江夏郡主出醜,讓老夫人厭惡江夏郡主,所以命奴婢做的…”
百里雪適時大聲哭訴,“外祖母,阿雪來京城之前,哥哥說外祖母一定會好好照顧雪的,有外祖母在,就沒有人敢欺負阿雪,可是二少爺居然這般討厭我?”
“阿雪乖,阿雪不哭,有外祖母在,我看誰敢?”老夫人怒道,她老人家已經很久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了,“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揹着我做些蠅營狗苟之事,說,二少爺給了你什麼好處?”
司琴垂下頭,小聲道:“給了我一百兩銀子。”
鍾氏笑容陰冷,“恐怕還不止如此吧?”
百里雪也茫然道:“區區一百兩銀子就敢讓這個奴婢鋌而走險,她難道不知道她盜竊的東西完全可以判她的死罪?”
“你這丫頭,倒是能說到關鍵上。”老夫人微微頷首,威嚴的目光落在司琴身上,讓她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二少爺說事成之後,會收了奴婢做妾室…”
什麼?老夫人勃然大怒,手指顫慄,“畜生,真是個畜生。”
世家清貴,家風清高,誰不知道,老夫人最厭惡的就是府中主子和丫鬟勾勾搭搭,暗通款曲?
百里雪忙道:“外祖母,您消消氣,消消氣。”
她一邊說,一邊幫老夫人拍後背,王嬤嬤看到郡主雖然不聰明,但對老夫人卻是難得的孝心,比那些陽奉陰違者好太多了。
老夫人緩過氣來,冷笑道:“你們看我老婆子老了,一個個都瞞着我盡幹些見不得人的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