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安逸的外套和公文包隨意地扔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傭人說他今天早早的回家後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難怪今天他沒有去接她,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安昕走到安逸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目光略過所有,直接看向寬大的落地窗。
落地窗前,安逸靜靜地坐在地上,身體側倚着窗框,閉着眼睛,頭微微揚起,修長的雙腿半曲着,領帶鬆垮地垂下來,頭髮有些凌亂,整個人疲憊且頹廢。
大段的夕陽透過明淨地玻璃照進來,猩紅的色澤暈染在他白淨的襯衣上,身體被光線裹住,如同將他隔絕在另一個世界裡。
安昕走過去,還沒想好要怎樣安慰,就被安逸轉身緊緊抱住。雙臂緊纏在她的腰上,臉貼近安昕的小腹。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安昕有些措手不及,身體僵在原地。
“讓我抱抱你好麼?”語氣裡竟帶着哀求。
安昕從一瞬間的驚恐中放鬆下來,手輕輕抱着他的脖頸。
“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昕,”臉深埋在她的腹間,聲音有些模糊,“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你可以打我,罵我,我會認錯,我會道歉,我會彌補,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消失,不要恨我,不要裝作不認識我。”語中帶着擔憂的急切。
“嗯,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安昕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怎麼可能會恨他呢?等了他十年,好不容易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好好相處的時間都覺得不夠,怎麼可能還有時間恨他呢?
安昕靜靜地站着,任他緊緊地抱着,白皙的手指輕撫着他的發,像他一貫安慰她的方式一樣,輕輕揉着他黑亮如玉的發,任碎短的髮絲緩緩滑過指縫。
“小昕,”安逸擡起頭,仰看着安昕嫩白純淨的臉,“如果你特別在乎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卻特別的恨你,你會怎麼辦?”
“很簡單啊,我會拼命的對他好,不管他在不在意,接不接受,我都會對他特別特別好。”
“爲什麼?”
“我覺得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恨一個人,除非那個人做了什麼傷害他的事,”聲音乾淨清脆,不諳世事的眸子裡閃動着光芒,“既然傷都已經傷了,道歉和解釋還能有什麼用,唯一能彌補的就是對他好,用真心感動他,泯滅他心裡的恨。”
因爲安昕始終相信,人都是感情動物,哪怕是明知道他在利用你,哪怕他傷害了你,當你放不下對的愛時,不如放下對他的恨,用你的包容和善良去感化他,換取他的真心。
用真心去泯滅他心裡的恨?安逸細細品味着安昕的話,體會着安昕話裡包含的深情與善良。然後滿意地笑了笑,卻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就這樣靜靜地抱着,有些貪戀她身上的味道,她的純淨讓他迷戀,捨不得送開手。
只是,虛掩着得門被突然推開!
“小…”看着以情侶的姿勢相擁對望的兩個人,安澤林怔在原地。
看到突然闖入的安澤林,安昕和安逸立刻放開彼此,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紅着臉低下頭,等待着未知的處罰。
而安澤林只是在門口看着兩個人,眼神由驚訝變得讓人看不懂,眉心皺成一個“川”字,似乎在反覆思量着什麼。
“爸。”安逸打破尷尬,將安昕護在身後。
“小逸,到我書房來一下。”只是簡單的一句話,沒有表明任何態度,不帶任何喜怒,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屋內忐忑的兩個人。
“哥,”安昕抱着他的手臂,臉上還帶着一抹未來得及消去的紅暈,賊溜溜地轉動着眼球,“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會去跟爸爸說清楚的。”沒有任何擔心,臉上反而還帶着看似開心的笑。
“你要怎麼解釋?”說他們只是一時衝動,還是說剛纔那個擁抱只是兄妹之間的親暱,雖然他的爸爸一向很開明,但是他們畢竟是兄妹啊。
“我們不是親兄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是麼?”安逸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腦袋,“爸爸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可是…”
“小昕,”安逸柔聲制止她的擔心,“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好麼?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的。”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們有權利自己選擇,更何況,當年他之所以同意接受安氏集團繼承人的培訓,不就是因爲那個承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