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唐三手上出現的昊天錘,唐昊突然有些撐不住了,使出平生僅有的力氣將面部表情崩死,連忙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沒敢讓唐三看到他此時已經通紅的雙眼,話語不自然的帶上了顫音:
“爸爸去門外透透氣,這糟老頭子的破屋裡太悶了!”
“……”對於唐昊的“惡意詆譭”,老傑克罕見地沒有開口懟回去,轉過身去從一個木櫃裡拿出一盤堆得高高的如一座小山的堅果遞給唐三,說道:
“小三來,先吃些堅果,爺爺先去上個廁所啊!”
說完就是走出家門去。
悟空的吐槽一點都沒有冤枉老傑克,實在是太假了!你家廁所安在家門外的啊!(聖魂村裡的人家都把茅廁建在家裡較通風的一角)
唐三心裡翻了個白眼,抓起一把堅果仁就往嘴裡塞。
“嘎嘣嘎嘣……”
……
門外,唐昊背對着門口迎風而立。
從他後頭跟出來的老傑克杵着柺杖來到他的身邊,並排站立,也不說話。
良久,好像眼睛被微風吹得發澀,唐昊擡手揉了揉雙眼,自以爲不着痕跡地拭去了頰邊的淚痕,這才轉過身來看向身邊的老傑克,裝作一副沒事發生的樣子笑罵道:
“嘿,老傢伙,你怎麼也出來了?”
“……”老傑克只是盯着唐昊的眼睛看,還是不說話,直到把唐昊看得心虛纔開口:
“你……唉!六年了,還沒放下嗎?”
“……”這下輪到唐昊不說話了,而老傑克繼續說道:
“你的遭遇我很遺憾,但該殺的已經殺了,該死的也已經死透了!你的仇恨早就沒了,在孩子面前你還是不能控制住嗎?”
“我的仇恨怎麼可能沒了?!啊!怎麼可能!”唐昊突然爆喝而起,目眥欲裂地怒視老傑克,但老傑克卻是安然與他對視:
“你以爲當年圍殺你們夫妻二人的人是誰啊!是世人?是武魂殿?還是那些眼紅十萬年魂環的鼠輩?!不,你錯了!當年那些人有幾人不懼你們昊天宗的威名?有幾人扛得住你昊天錘的轟擊?”
到了這份上,老傑克顯得情緒有些激動,見唐昊還是沒有開口,他緩了口氣便又繼續說道:
“當年,確實是武魂殿的人追殺你們,但你以爲他們就是自願的嗎?你以爲當年武魂殿裡七成反對的人是假的嗎?哦對了,這你可能不知道,但我現在告訴你,從始至終就只有千尋疾那狗/娘/養的咬死一定要抓捕你的妻子,爲的就只是殺了她取出魂環和魂骨去討他那即將晉升封號斗羅的‘徒弟’歡心,爲此他還不息以家人的性命來威脅武魂殿中堅力量的魂師,就仗着他有一個身爲絕世斗羅的爹!但你知不知道,那魂淡已經死了啊!沒死在你手裡,死在了小東的刃下啊!”
“……”老傑克一席話下來,唐昊徹底說不出話了,難以置信地看着說出這些他不曾知曉的內情的老傑克。
見唐昊如此反應,想來他是聽進去了。老傑克呼出一口氣,擡手拍了拍唐昊的肩膀,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用以爲我是在騙你,因爲那完全沒有必要。”
“……”
再次無言,兩人迎風而立。一個沉思,一個惆悵。
……
心裡估摸着小三的堅果應該已經吃完一半了,老傑克這才又開口了:
“來說說小三的武魂和先天魂力吧。”
現在唐昊已經勉強鎮靜下來了,將老傑克先前的話留在心裡待晚些時候再思慮,此刻聽到這麼一句話,他下意識的就認爲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皺眉道:
“你發現了什麼?”
老傑克嘴脣蠕動了幾下,顯得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把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小三是雙生武魂你也看出來了。但是還有,小三的魂力不僅僅是先天滿魂力,而且還是……先天二十級!”
!!!
雙眼瞪大,唐昊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
唐三百無聊賴地抱着個盤子啃着果仁,眼睛不時瞄向門口的方向。
老爹和村長爺爺都出去了,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就如同唐昊不會每時每刻盯着他一樣,唐三也不會去偷聽長輩的談話,何況還是特意避開了他。所以剛剛他就只是一直在吃堅果而已,順帶還完成了一個一口氣把三十個果仁塞進嘴裡的挑戰。
現在盤子裡還有好多堅果,但唐三已經不想吃了。
就在他開始坐立不安的時候,門開了。唐昊站在門外朝他招手喊道:
“兒子走了!咱們回家吃飯。”原來已經快到中午飯點了。
唐三遂放下果盤,起身跑過去。到了門口那便看見老傑克也站在旁邊,唐三乖巧的點頭示意:
“傑克爺爺。”
唐昊一把攬過自家娃兒,衝老傑克說道:
“行了老頭兒,我和小三先回去吃午飯了,你就自己一個人待着吧啊!”
無視了老傑克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怨念,唐昊拉着唐三轉身就走。老傑克沒有強留,只是又提醒了一句:
“小三再見……唐昊,記得啊!還有三個月諾丁城魂師初級學院就開始報名了!”
“知道啦知道啦!”
唐昊連頭都沒有回,顯得有些不耐煩地擡手揮了揮,很是敷衍。
老傑克看着父子倆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視線之後,微微一笑轉身走進了家門。
先前老傑克和唐昊談了很多,其中還包括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匹歪交易。決定讓唐三去諾丁城魂師初級學院學習而不是留在自己身邊由自己二人直接教導只是其中的一件事,因爲在老傑克看來,此時在諾丁城裡有個人比他和唐昊都要適合教導在魂師之路上剛剛起步的唐三!
……
回到家裡後,唐昊熟練地拉過圍裙給自己繫上,開始準備起了今天一家三口子的午飯。
念及至此,唐三小心翼翼地把上衣下襬撩起,看向肚臍下三寸的丹田位置上的黑白魂印,心神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