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倒讓我很意外，向來金錢至上的袁玉珊竟然捨得拿出一半的酬勞來與我對分，看來她不是走投無路了，就是真心彌補我。
彌補，我不需要；至於她是不是走投無路，似乎跟我也沒多大關係。
我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掛墜，冷冷的拒絕：“抱歉，我有自己的工作，如果你完成不了，可以去跟你們主管請示換人，別打腫臉充胖子苦了自己落不得好。”
我這麼說也是出於好心奉勸，袁玉珊不僅沒有領會，反而拉着我的手繼續懇求：“言言，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這一次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知道，你心腸好，即使是個普通的同事，你也會出手相助，那麼你就當我只是你的一個同學，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說的繪聲繪色，泫然欲泣，我要是繼續拒絕倒顯得我斤斤計較了，我鬆開她的手，冷靜了一會兒說，“我考慮下吧，明天再給你答覆。”
她激動的一個勁點頭道謝，走進電梯的時候，忽然鼻頭一酸。
以前的我和她，無話不說、形影不離，連上廁所都手拉着手，不管參加什麼活動只要有我必定有她，不管去什麼地方只要有她也必定有我。可如今，連一個工作上的小忙，也要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我苦笑一聲，究竟悲哀的是我，還是她？
原本也就是個緩兵之計，晚上大夥一起吃自助餐，我完全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倒是另外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吃飯的過程中，他們討論起了之前購買‘金碧輝煌’一事，說是這件事驚動了遠在美國的樑默華，也就是樑笙的父親，元晟集團的董事長。
這件事在早上的會議上，樑笙也提起過，但他會議上只是說樑董事長年底之前回國，並沒提原因。
既然聊起了，楚靳忽然看了我一眼，問樑笙：“董事長回國，你和沈言......是不是......就要公開了？嗯？”
他朝着樑笙眉飛色舞，眼睛不停地眨，秦主任也看了我一眼，用腳踢了楚靳一下，似是在暗示什麼。
楚靳接收到暗示後馬上閉了嘴，瞬間轉移了話題。
樑笙沒有說什麼，繼續和他們討論起金碧輝煌改造成城市廣場的事來。男人之間一旦討論起公事簡直沒完沒了，我和萱萱乾脆手挽着手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好吃的。
因爲剛纔秦主任和楚靳的動作，我心裡忽然有些悶悶的，樑笙的父親回國，正常情況下，我和他的關係自然是要被樑默華所知，說不定還要見家長。但秦主任那個暗示性的動作和楚靳的反應，讓我覺得這件事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樑笙畢竟不是普通人，他掌管着元晟整個企業，他的終身大事自然也不如尋常人那般自由草率。我記得凌宇說過，我和樑笙不可能會有結果；也記得那次醉酒，秦主任對樑笙說的話，他說樑笙的父母能不能接受我都是個事，況且還有公司的那些股東，他們當初可以反對樑笙父母的婚姻，自然也會干涉樑笙的婚姻。
我把目前掌握的信息整合一下，得出的結果就是，樑默華很可能會反對我和樑笙在一起，而且元晟的股東必然是會反對的。從身份上來說，我只是樑笙的助理，從屬關係已成定局；從家庭上來說，梁氏坐擁整個元晟企業，擁有海城近半的資源，而我們家就是個普通的商政家庭，即使父親是工商局，連外公當初都不當回事，那麼更入不了梁氏的眼。論門當戶對，我和樑笙天壤之差。
萱萱戳了戳我胳膊，“發什麼愣呢，問你話呢。”
我立馬回過神，恍惚其詞：“啊，你問我什麼？”
萱萱白了我一眼，繼續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幾個今天怪怪的，全程都在談公事，以前一起吃飯的時候都只是閒聊，今天像是故意把我們倆撂一邊的感覺。”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笑了笑說：“有嗎？可能是年底了，工作忙
吧。”
萱萱努了努嘴，想不通乾脆就不想了，拉着我繼續歡快的覓食：“那邊有哈根達斯，走，咱們去撈點兒。”
“好。”
我和萱萱捧了四大碟子回到座位上，三個人一看我們來了，連忙閉了嘴。
樑笙面無表情的接過我手裡的肉食，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楚靳馬上熱情的問萱萱都拿了些什麼，秦主任則一動不動，低頭沉思。
“對了。”過了好一會兒，秦主任打破席間的沉悶，對我說，“袁玉珊讓我問問你，她請你幫的那個忙，你考慮的怎麼樣？”
他不說我都把這事忘了，沒等我回答，樑笙倒先問了起來，“袁玉珊？你的那個同學？”
我點了點頭，樑笙蹙眉，“她請你幫什麼忙？”
楚靳和萱萱也偏頭看我，我簡單的說了幾句，樑笙竟有些生氣，“她怎麼會來我們公司？”
秦主任張嘴想解釋，我搶在他開口之前說，“她之前的公司資金出了問題裁員了，恰好咱們公司在招聘實習化妝師，她就來應聘了。”
“回絕她。”樑笙沉聲道：“我會告訴人事，讓她離開我們公司並且拒絕再接收她的檔案。”
我知道，樑笙這麼做也是想保護我，生怕我會像以前一樣受到傷害。但是這樣的決定對於袁玉珊來說太過殘忍了，即便我討厭她，也不想在工作上利用私人關係對她施以報復。那樣，我和以前的她，又有什麼區別。現在她已經自食其果了，而且也有心悔改，我也不想把她逼上絕路，畢竟曾經那樣要好過。
秦主任見我爲難，開口替袁玉珊求情，“她是通過正規的面試流程進入公司的，並且這段期間表現一直都不錯，以這樣的原因將她辭退是不是有失公平了。況且她纔剛失戀，要是再遭遇失業，畢竟是個小女孩，萬一受不了打擊出了什麼事咱們公司也麻煩。”
“失戀？”樑笙咀嚼着這兩個字，表情有些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