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被燒得已經沒聲了,火撲滅以後渾身焦黑的樣子恐怖而猙獰,他還沒死,被擡上了救護車,陳舒蕾還癱坐在地上,對她來說毀容是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吧,剛纔只差一步,她的人生就徹底毀了。
相比於我的震驚和恐懼,樑笙只是目光有些複雜,看着救護車遠去,這場瘋狂的鬧劇以凌宇自焚結束,不知道凌宇在火點着的那一刻,有沒有後悔過。
元晟的事情鬧得挺大的,凌宇說要找樑默華血債血償這些話,不知道有沒有人深思過,元晟大樓門口的火撲滅以後,燒過的地方看起來很髒,需要找人清理乾淨,樑笙把這件事情安排好以後,便送我回家,一路上他都有些異常的沉默,我也一直回想着凌宇被火點着的那一幕,不寒而慄。
回到家時,萱萱的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看到我的臉色那麼蒼白,她敏銳地發覺了我的不對勁,樑笙臉色微微陰鬱,我們兩個都被凌宇的事情攪得心煩,萱萱問道:“怎麼了?看你們臉色都不好。”
“凌宇自焚了。”我坐在沙發上,彷彿剛經歷過一場大病,虛脫無力地說道。
萱萱顯然愣得回不過神,她和凌宇不熟,但是知道這個人偏激,對凌宇沒什麼好印象,愣了片刻之後她說道:“這不是他活該嗎?”
確實是活該,樑笙並沒有對不住他,可是他非要將這些債算在樑笙身上,我不同情凌宇,只是經歷了那些恐怖的畫面,有點心有餘悸。
“我先回去,”樑笙沒坐幾分鐘,就收到了短信,事情遠遠還沒有處理完,他得回公司去處理,我提醒他注意安全,他囑咐道:“少出門。”
現在的情況確實危險,我有種四面受敵的感覺,金盛天和凌宇,以及還有許多我完全無法預料的危險在等着我,何時是個盡頭,我忽然覺得萱萱去韓國也好,呆在我身邊更危險。
但是萱萱一聽樑笙說我也有危險,她又不怎麼想去韓國了,她說她得陪着我。
“我沒事的,你呆在這裡反而會不好,楚靳肯定會死纏爛打,你出去散散心也好。”我安慰萱萱別擔心我,我和樑笙之間的事情,不應該拉扯着萱萱陷入危險,我又勸了一會兒,萱萱才勉強答應了明天照計劃和車珉去韓國,她一晚上和我囑咐了一堆的安全事項,搞得我有點眼睛發酸:“萱萱,你要早點回來。”
我會很想她,她現在對我的
意義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更像是我的一個精神支柱,有樑笙在,有萱萱在,我纔有勇氣去面對那麼多的坎坷.
“好,我一定會很快就回來的!”萱萱拍着胸脯保證.
第二天一大早車珉就來接萱萱了,兩人直奔機場,我一個人去送他們,萱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不知道爲什麼我很捨不得,哪怕就分開那麼一段時間都覺得捨不得,萱萱笑得很燦爛,離開楚靳以後她好像並沒有過得多麼的窩囊,我希望一直如此.
車珉替萱萱提着行李,行李不多,他們兩個像一對去度蜜月的小夫妻一樣,這是不是錯覺,以前我覺得萱萱和楚靳特別有夫妻相,可是現在我又覺得萱萱和車珉也特別有夫妻相.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車珉鄭重地對我說.
“我知道,你得把她再好好帶回來,多去什麼風景名地看一看,給我拍點照.”我開着玩笑,但是我是真的希望車珉可以照顧好我這個可愛的閨蜜.
車珉做了一個”OK”的手勢,送他們離開以後,我看着人來人往的機場出了一會兒神,然後轉身離開.
這也是我和楚靳鬧翻的一個起點,在萱萱剛走不久,楚靳就打電話來了,他質問我爲什麼知道萱萱要離開,卻還瞞着他不告訴他,明明知道他也在找萱萱.
我有些冷嘲熱諷:“告訴你幹什麼,她現在就是想離開你,躲開你,我還告訴你來找到她?你還是先處理好向欣的事情吧,怎麼讓你們楚家不受到拖累.”
“沈言,我們算是朋友麼?”楚靳忽然問道,語氣是濃濃的失望.
“從你選擇向欣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不是朋友了,你對不起萱萱對你的信任,從頭到尾都像個懦夫一樣,我也不需要一個懦夫做朋友.”我的語氣決絕,作爲朋友,楚靳確實很不錯,講義氣也有能力,善於調節氣氛,但是作爲一個男人,他真的很失敗.
楚靳會認爲向欣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孩子,恐怕以前和向欣睡在一起過吧,不然哪裡會這麼誤會?我不等楚靳多說,便掛斷了電話.
我經過華屹大樓下面,停車仰頭看着那棟大樓,樓頂華屹兩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閃爍,我有些出神,不知道金盛天那天偷走的資料是哪些,還有,那個神秘的男人是誰?到底是不是金盛天的同夥?
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壓抑的情緒鬆了一
些,如果可以,我想這邊的總公司可以重新招人了,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兩個財務經理,人不錯,能力也很不錯,如果能再次挖回公司就好了.
這件事情我得跟簡歆商量下,她對華屹的瞭解不比我的少,分公司那邊暫時由她繼續負責,我則想辦法開始恢復這邊吧,我在車上給簡歆打了個電話,簡歆正在開會,我只好說等一下再打給她.
半個小時後,我到了家裡再次打電話給簡歆,簡歆問道:“怎麼了?”
我把我自己的打算跟簡歆說了一遍,簡歆也贊同,說上海那邊的形勢非常可觀,而且崔俊對我們公司的安排很滿意,包括試樣,他說會考慮再回去盡力說服公司可退回一些利潤,崔俊這種貴人被我遇到,真是幸運.
“何非墨應該回海城了的,你沒和人家有過聯繫?”簡歆聊完工作上的事情以後,便跟我說起了何非墨.
我有點不自在:“沒有聯繫,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好奇你和何非墨之間,有什麼事情?何非墨要是真的喜歡你的話,那那次你們被下藥的時候--”簡歆說着說着說到了那件我很無法面對的事情上面,我連忙打斷她:“得得得,別說了,你說着說着跑題了,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一直都這麼八卦,忘了?”簡歆爽快地承認,我和樑笙之間的事情她也摻和了不少,說她八卦也不爲過。
我不想聊何非墨的事情,因爲我一直都以爲我和何非墨是挺有緣的朋友,但是簡歆的假設卻讓我開始對這種緣分想歪,何非墨三番五次救我於水火之中,難道這些也是預兆嗎?我太陽穴隱隱作痛,或者真的是我想多了吧,簡歆也想多了。
和簡歆聊了一會兒,我有些睡意昏沉,今天起得太早了,簡歆聽出了我的倦意便主動掛了電話,我躺在牀上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腦海裡又冒出了昨天凌宇自焚的畫面,這兩天的新聞我都沒有去看,因爲肯定很多關於凌宇和樑默華的事情,凌宇的那番話無疑是在揭露樑默華,總有人會去追究的。
這倒是幫了我一把,也幫了樑笙一把,因爲我和樑笙無法做的事情,凌宇幫忙做了,可是爲什麼我還是覺得心裡不高興?樑笙現在是在盡力地維護樑默華,還是附和着媒體去逼樑默華承認當年的罪惡?
好像都是因爲我,樑笙而不得不這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