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靳見我哭了起來,趕緊閉嘴不敢再說話了,萱萱一直在埋怨樑笙的做法不合適,我精心描畫的妝容,在眼淚的洗刷下也模糊了起來,感覺很不舒服,回到家以後我去把臉上的妝卸乾淨,眼睛微微有些紅腫,看起來挺憔悴的。
這段時間真的很累,我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大,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勾心鬥角,甚至扯上了人命案,我每晚都睡不安穩,我沒有做過虧心事,可我依舊害怕鬼敲門。
看着鏡子裡眼眶發紅的自己,我拿着毛巾仔細地將水擦乾,樑笙和蔚藍的事情給我的打擊,無異於是雪上加霜,我以爲出了這麼多事,即使樑笙覺得我有些麻煩,但是他一定會選擇陪着我度過這段黑暗的歲月,一定會比以前對我更好一些,因爲如果樑笙遇到了麻煩,我會那樣做的,但是最愚蠢的也是這樣,你總以爲別人會用你對他的態度,來對你。
結果就是失望,我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卸妝乳淡淡的香味讓我有些晃神,萱萱和楚靳還在客廳等着我,我回過神以後整理了一下頭髮就出去了。
“沒事了吧?你這腦袋裡想什麼去了呢!”楚靳一見我出來,就忍不住問,萱萱一把掐住他的胳膊:“閉嘴吧你。”
楚靳疼得齜牙咧嘴,但是又不敢反抗,憋屈地看着萱萱都快要淚眼汪汪了,我知道楚靳這個人有時候說話直,而且對於樑笙,他可能比我還信得過一些,自然是幫着樑笙說話的,只是他太不瞭解戀愛中一個女人的心理了,吃醋幾乎是所有戀愛中女人的標配。
我此時此刻莫名地不想見到楚靳,他明明和我是朋友,爲什麼還要讓我理解樑笙和蔚藍,蔚藍和樑笙是多年的老友,那麼和楚靳也是吧,我總覺得楚靳這是在幫蔚藍說話,我的語氣有些衝起來:“物以類聚,你也不用替樑笙說話了,我理解他,怎麼沒人理解我?”
說完之後,我胸口悶着的那口氣舒散了一些,然後也不理睬楚靳,兀自走到沙發那兒坐下和金毛玩耍,我總算明白樑笙爲什麼養狗了,還把狗的名字取成我的小名,因爲狗很忠誠,你不用擔心它會跟着別人跑了。
楚靳被我莫名遷怒,更加憋屈了起來,他對萱萱嘟囔道:“那你好好陪她一會兒,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睡吧。”
現在也不早了,我悶聲看着楚靳離開,等他離開後我纔有些內疚地問萱萱:“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好像跟他沒什麼關係。”
“不過分,他和樑總就是物以類聚!”萱萱卻氣呼呼地和我同仇敵愾。
兩人都喜歡瞞着我們,哪怕是真的爲了我們的安全着想,也不應該這樣任由誤會產生啊!我看着金毛笑眯眯的眼睛,心情卻越來越沉重,我真的不喜歡置身事外像一個傻子一樣,明明我也是事情的參與者,我也在努力地尋找着各種線索,結果努力之後發現樑笙早就知道了,如果他早點告訴我我就不用費那麼多力氣,花那麼多時間去追究,但是樑笙沒有告訴我,難道我的努力在他看來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天色已晚,我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和萱萱來到了陽臺上一起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我並不想借酒澆愁,也不想再和萱萱吐槽,萱萱挺有默契地選擇不多餘地安慰,而是陪我吹着晚風,看着夜景,曾幾何時我說過,我的夢想不是轟轟烈烈榮華富貴,而是在這海城有一個自己的家,能和心愛的男人牽着孩子一起逛街,在這座我最愛的城市裡穿梭一輩子,直到人生的盡頭,但是這麼簡單的願望,似乎就像天邊的那一顆星星,看起來亮晶晶的一閃一閃很美麗,伸手就能摘到一樣,可實際上我永遠都碰觸不到它,只能飽飽眼福。
“走吧,睡覺!”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繞到了十二點,我看着遠處國貿大樓樓頂的那一面巨大的時鐘,漸漸的時針和分針合二爲一,心想着不再等樑笙了,也許他今晚不會回來吧,等着等着心會痛,我故作輕鬆地對萱萱說:“睡美容覺,不然老得快。”
“對,醜了就不能泡帥哥了。”萱萱附和道,我們兩個就喝了一罐啤酒,對我們的酒量來說簡直是小兒科,兩人一點醉意都沒有。
我以爲我今晚也會難眠,會等着樑笙開門的聲音,也會在夢裡看到袁玉珊和劉楠皓,可是實際上我卻睡得很好,是這些天以來難得的好覺,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清明,看樣子似乎是一個陰天,微弱的陽光在窗外平靜地瀰漫。
萱萱還沒有醒,我推了推她,她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嘟囔了一聲,我無奈地看着她這搞笑的睡姿,然後洗漱出門,先去買點早餐回來,我今天懶得做。
樑笙住的這裡,好像都很少看到鄰居出入之類,不過也是,這種地方住的都是不缺錢的主,不缺錢的主都很忙,誰有時間一天到晚呆在家裡頭,但是今天很奇怪,對着電梯的那一戶人家門打開着,裡面正在搞裝修,挺忙碌的樣子,一個裝修工正走出
來,我多嘴地問了一句:“是換住戶了嗎?”
“對。”裝修工答道,我朝着房裡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但是大概的格局還不錯,我坐着電梯下樓去買早餐,這附近賣早餐的地方有點遠,一大早的權當是鍛鍊身體。
我找了一家天津狗不理包子鋪,因爲看起來生意挺好的,味道應該很不錯,我排在隊伍後面,準備買點包子和豆漿回去。
這時有人站在了我的身後,感覺是個挺高的男人,我無聊地回頭看了一眼,凌霄穿着一身運動裝,臉上還帶着汗珠,好像是在跑步,他對我挑了挑眉頭,取下耳機:“我們好像很有緣。”
“緣分這種事誰也說不定。”我乾乾地回了一句,想起陳舒蕾說的那些話,一種不安的感覺讓我很討厭,我看着前面排着的隊伍,心裡催促着快一點。
“你好像越來越不樂意見到我。”凌霄站在我身後陰陽怪氣地說,他故意靠近了一些,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在我頭頂起伏,我往前挪了一點,沒好氣地回答:“難道要載歌載舞?”
凌霄笑了一聲沒再說話,就在這時隊伍亂了起來,好像是有人跟包子鋪的老闆娘吵了起來,說是包子裡有頭髮絲,吵得挺激烈的,我大概搞懂是怎麼回事以後,忽然就沒了胃口,而且這樣吵下去什麼時候才輪得到我買?
況且我也不想和凌霄呆在一起,我離開了包子鋪準備去其他地方買點早餐吃就好,我本以爲和凌霄就這樣擦肩而過,沒什麼好繼續說的,我對他現在有種莫名的忌諱,但是剛走一段距離,凌霄卻也跟了上來,他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我停下來質問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有跟着你嗎?”凌霄懶懶地看着我,聳了聳肩:“這路應該不是你沈言建的吧?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是嗎?”我冷笑一聲,乾脆走到了凌霄面前,有些氣勢凌人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的事情能瞞天過海?”
凌霄嘴角一勾:“比如呢?”
“你和金盛天的事情,把汪曉丹送給了金盛天的事情,還有你父親的事情。”我一字一頓地說道,眼睛盯着凌霄一眨不眨。
凌霄的眼裡掠過一絲奇異的情緒,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我不奢望他一個專業演員能被我寥寥幾句話給逼得原形畢露,他還笑得輕巧:“沈言,你怎麼當了化妝師呢?你應該去做編劇,想象力挺豐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