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丹到底都沒有告訴我那天她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給了我一個奇怪的忠告,她說,沈言,你一定要堅守自己的內心,不要輕信任何人,不管別人開出多麼誘|惑的條件,都不要輕易答應幫別人做事,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我答應她接受這次新電影的總化妝師工作,樑笙得知後不僅沒有反對,反而給我增添了人手。而汪曉丹第二天就消失了,臨走之前只給我發了條短信,她說她要出去散散心,叫我不要擔心。
成長是孤獨的,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我遠去,我所能依賴的只有自己。正是聽了汪曉丹的話,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樑笙那個讓我做他助理的要求,我決定堅持自己的夢想,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想按照自己既定的計劃路線一步步去努力去爭取。
新電影名叫《青蛇》,是部魔幻劇,女主角是陳舒蕾,男主是當下比較火熱的一個新生代年輕偶像演員,名字我沒記住。這部電影總統籌是元晟,參與拍攝的還有另外一家影視公司,那家影視公司也帶了他們自己的幕後團隊,其中有幾個是化妝師。原本我以爲負責所有演員妝容的,都是我們元晟的本部的幾個化妝師,現在插進來幾個別的公司的化妝師,化妝工作我一下不知道怎麼安排了。
金晶主動要求給男主跟妝,我知道她的用意,無非是覺得男主帥,而且電影裡男主就是個普通的書生,也不需要什麼特別的妝容,工作難度小,相對女演員來說確實輕鬆很多。當然我沒有同意,直接將男主的跟妝交給了何璐,倒不是我公報私仇,而是金晶適合化妖豔的濃妝,將她安排給男演員跟妝實在太浪費了。
本部的化妝師工作分工完之後,輪到合作方
公司的幾名化妝師。因爲她們是臨時加進來的,我也不確定她們擅長什麼,就隨便給她們安排了幾名配角和龍套的跟妝工作。
電影開機儀式那天,樑笙現身片場,衆多娛樂雜誌報社的記者都紛紛涌來,爲的就是給樑笙拍個正臉,搶個頭條。我坐在道具組隊伍裡聽着身邊同事們各種八卦,有個道具組的妹子說,“你以爲這些記者都是衝着咱們開機儀式來的嗎?呵呵,單純!那些如狼似虎的記者全都是衝咱們樑總來的,要知道,咱們樑總八百年都不出席一次這樣拋頭露面的場合。”
另一個道具小哥將舉着麥克風的手稍微鬆開甩了甩:“誇張吧,樑總這種身份怎麼可能不拋頭露面,很多場合他必須參加的好伐?”
那個妹子搖了搖頭,繼續說:“所以說我們樑總有顏任性嘛,人家就是不參加,你能拿人家咋滴?”
何璐從後面伸出腦袋,小聲問:“那今天他怎麼來了,只是個開機儀式而已。”
這個問題剛好我也想問,何璐問出口,我就豎起耳朵聽。
那個妹子又搖了搖頭,“誰知道,可能他比較重視這部電影吧,又或者,真如謠傳的那樣他爲陳舒蕾而來吧。哎,叫話筒呢,你快前面去點。”
舉話筒的小哥連連點頭,好不容易偷個懶馬上就被發現了,他的工作也挺心酸的,胳膊很容易就酸了吧。
我看着不遠處的樑笙,被記者們熱情的包圍,便拉着何璐去前面湊個熱鬧。攝像機上綁着紅絲帶,場地上放着一些高音炮,在我們那俗稱十六響,一般只有過年或者慶祝什麼辦酒席纔會燃放,就跟煙花一樣,不過它屬於很大的那種,而且會響十六發。
樑笙和導演
製片人剪綵後,十六響便被場務點響,我和何璐剛好彎着腰,冒着步子從人羣裡擠過去,煙花突然嘭的一聲發出巨響,嚇的何璐一個趔趄,直接抓着我的衣領和我一起摔到了地上,剛好人羣鬆動,我們摔也就摔了,偏偏手還勾到了一架攝像機三腳架上的紅絲帶,拉扯着攝像機在衆人的驚呼中倒了下來。
我不知道何璐心裡的想法,反正我第一反應就是我完了。先不說攝像機倒了對開機儀式來說多麼不吉利,光是攝像機本身要是有一點點的損壞,我這個剛畢業的工薪階層都是賠不起的好麼。隨隨便便就會丟了工作,想到這,我一點也不猶豫的迎頭而上直接將倒下來的攝像機抱在懷裡,接着就聽到衆人的驚呼聲。
攝像機砸中了我的腦門,撞的我腹部生疼,不過好在有我這個人肉墊,攝像機看似一點都沒有損壞。還沒來得及慶幸,樑笙在衆目睽睽之下,上前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揪了起來,衝着我呵斥道:“你瘋了嗎?知不知道這攝像機有多重?要是再高一點,它能砸爆你的腦袋!”
記者們見有新聞可抓,紛紛圍了上來,在場的工作人員也激靈的上前阻攔。
何璐爬起來問我,“你沒事吧沈言?”
我腦袋有點懵,不過能感覺到自己沒什麼事,我搖了搖頭,氣若游絲道:“我沒事,攝像機沒事吧?”
“攝像機也沒事。”後面的工作人員喊道。
“那就好。”我合了閤眼皮,腦袋越來越沉,在我閉上眼之前,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攔腰抱起,樑笙焦急的聲音在我上方響起:“快去把車開過來!”
雖然閉着眼,依然能感覺到很多臺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地閃爍。
(本章完)